云逸扬亲吻到了慕容月影的眼泪,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儿时慕容月影天真单纯的模样。她总是喜欢在他练武的时候默默的坐在一旁,睁大眼睛看着他微笑。她会扯着他的衣服撒娇,她会趴在他的背上耍赖。
当初的种种美好,他竟然记得那样清晰!
云逸扬最终还是没有忍心在这样的情况下要了慕容月影,他起身随手扔了一件长衫盖在慕容月影的身上,淡淡的说道:“我云逸扬的床上不缺女人,我也不屑于碰像死鱼一样一动不动的女人。如果你不想再去军营做军妓,就在这里做个低三下四的使唤丫头。”
慕容月影抓过长衫紧紧的裹在身上,拭去汹涌而下的泪水,仰起头看着云逸扬冷漠的背影,轻声应允道:“好。”
做丫鬟,总好过到军营中去被那些陌生的男人蹂躏。也许,她是幸运的,在她最绝望的时候,遇到了住在她心中十九年的男人。虽然,他对她的误会很深,可是至少他没有将她推上绝路。
云逸扬走到屏风后面穿上了衣服,倚靠在窗边仰望着夜空,静静的听着慕容月影哀伤的抽泣。他竭力隐忍着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重重的甩上房门,扬长而去。
慕容月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进入梦乡的,自从踏上了这颠沛流离的流放之路,她似乎再也没有睡得如此沉稳。睡梦中,她又见到了云逸扬宠溺的微笑。第二天清晨醒来,她听到了窗外悦耳的鸟鸣声。温热的阳光洒进来,让她的心头涌起了一阵感动。回想起昨天的事情,她恍如隔世。
慕容月影在这个地方住了下来。她渐渐了解到,这是云逸扬在江城的暂时栖息之所。
这是一座简单的宅院,门口没有象征着武官的威武狮子。前厅是云逸扬接待各路将领和官员的议事场所,往里走是练武场和两个花园。穿过花园便变得格外僻静,云逸扬把自己的房间和书房并排排在了一起。
云府的管家是一个念过五旬的老人,姓钟,两鬓斑白,走起路来慢条斯理,只有双目显得炯炯有神。听府内的下人们说,他是云逸扬从家中带过来的老仆人。不知道是不是刻意,他没有把慕容月影安排到下人房居住,而是让她住在了云逸扬的院子里,与云逸扬的房间遥遥相对。
钟管家命人给慕容月影送来了几套换洗的衣服,带着她在府中逛了一圈,嘱咐了一些云逸扬的饮食起居习惯。由始至终,他的脸上都带着和蔼的微笑。这是慕容月影遭到家变以来,第一个对她表示友好的人。
慕容月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她知道自己暂时无力改变现状,唯一能做的就是慢慢的接受现实。值得庆幸的是,在这荒原的边关之中,她的身边还是有一个熟悉的人。
她在云府住了两天,自从那天晚上云逸扬走了以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她开始学着怎么打扫院落,怎么整理房间。闲暇的时候,她会坐在走廊的台阶下,托着下巴呆呆的望着湛蓝的天空中缓慢飘过的白云。
这天傍晚,慕容月影扫完院子里的落叶,坐在石凳上发呆,一名中年妇人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她看到慕容月影神不守舍的模样,疾步冲上来骂道:“没用的东西,一天到晚只会吃饭,留在这里简直是浪费粮食。”
慕容月影起身站到一旁,她没有接话,而是低着头盯着地面。她实在没有勇气跟泼妇去做任何辩解。
中年妇人愤愤的不解气,夺过扫把朝慕容月影打了过去。她下意识的抬手去挡,强烈的剧痛让她几乎落下泪来。中年妇人似乎感到十分满意,放下扫把说道:“将军回来了,现在正在前厅跟几位大人商量军事,你马上端几杯茶送过去,我去厨房准备些点心。”说完,转身走了。
慕容月影轻轻揉了揉手臂,赶紧去云逸扬的书房找出了茶叶。这几天帮云逸扬收拾屋子的时候,她看到有许多中不同的茶叶。自幼生活在环境富裕的家中,她可以分辨茶叶的优劣。她去厨房取了杯子,分别放上茶叶,紧接着便倒满了热水。
慕容月影端着托盘走到前厅,远远的能从敞开的大门中看到云逸扬身穿战袍,与另外四个男子说着些什么。她做了一个深呼吸,低着头端着茶水走了进去。
云逸扬突然停下了话语,他看到慕容月影朝他走来。
此时的她已经换下了囚服,一身纯白色的纱衣,腰间简单的绑了一条淡紫色的腰带。如丝般的长发简单的挽起,留一部分散落下来。发间没有任何珠钗翡翠装饰,只是系了一根粉紫色的发绳。简约的装束更加衬托的她清纯动人,妩媚妖娆。
婀娜多姿,气质如兰!
云逸扬发觉他的手下的目光全部凝聚在了慕容月影的身上,这让他的心中很不悦。
慕容月影走到云逸扬的面前,放下托盘,端出一杯茶放在云逸扬的面前,轻声说道:“云将军请用茶。”
云逸扬什么都没有说,慕容月影便按照座位的排次顺序替另外四个人上茶,走到最后一个人的面前,那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猥琐的笑道:“云将军家中什么时候来了如此俏丽的小丫头。”他一边说着,去接过茶水的时候在慕容月影的手上摸了一下。
慕容月影吓得向后退了两步,这个小动作被云逸扬看在眼里,脸色立即沉了下来。他还没有来得及发作,坐在右手边的其中一个人孟的将含在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还连连吐了两口唾沫。“啊呸。。。云将军,您府中的这茶叶不花银子的吗?”
云逸扬的眼神在慕容月影的脸上扫了一眼,打开他手边的杯子,不禁皱起了眉头。
满满一杯子的茶叶,几乎没有水。
慕容月影傻眼了,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干过活,她只知道这个茶叶名贵,但是该如何泡制她真的一窍不通。她朝云逸扬看过去,却看不出他此时究竟是喜还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