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摧残

靠，现在的卓航是谁？一眼就看出库长心里发虚，这家伙根本就没去，他就想把杨小伟的事拖黄，让俯首帖耳、用心工作、勤奋学习的杨小伟继续留在机要仓库、留在他手下工作！
不可替代，有时候是最大的悲哀。领导看好你了，不代表就要提拔你，但肯定优先留下你、使用你。为什么？没有替代品。这天把，卓航和冷锋早把杨小伟的事琢磨透了，不闹，没那么容易出去。
“哎呦，库长，俺胃疼，可能在家受凉了，下午俺先歇歇，明天再上班行不行？”
“啊，冷汗都冒出来了，还考虑上班？快，我陪你先上医务室去。”
“不用，库长，你先吃饭，俺回去喝杯热水躺躺，不行的话再上医务室看看。”
一出机关食堂，卓航的腰就挺了起来：“靠，跟我玩这套，看我下午怎么收拾你！我还就不信了，不闹出点名堂让冷锋打招呼，这特种兵我还就当不上？”
这混蛋现在内功有成，想整点汗出来太小菜一碟了，连萝卜干都算不上。
卓航回宿舍打个盹，一点十分准时出现在了军需部分管副部长秦部长门外：“报告，俺是机要仓库杨小伟，过来想向秦部长反映一件事情。”
秦部长眉头一皱道：“进来，什么事？”
卓航把门一关，转身满脸堆笑轻声道：“秦部长，上午俺们管库有没有过来找过您？”
秦部长一怔道：“噢，你说老管啊，怎么了？”
我靠，肯定没找过，秦部长就是不说、不轻易表态，都混成机关老油子了，难怪能当领导呢。卓航腹黑完笑笑道：“没什么，俺想参加特种兵选拔，想让管库跟您申请一下，晚上约政治部的领导一起坐坐，表格要从他们手里拿，也得他们盖章才行。”
秦部长眉头一皱道：“杨小伟，你这有点儿异想天开了吧？金盾行动我听说了，去的都是全国各地的精英，你学习还有两把刷子，可别的你行吗，有这个把握吗？你过去参加选拔，要选不上不丢咱总后的脸吗？肯定不行！”
卓航哭丧着脸道：“秦部长，为了换个工作讨个婆媳，俺豁出去了，俺要是被淘汰，俺直接撞墙去！”
秦部长恍然大悟道：“噢，我明白了，原来你是为了这个，那更不行。杨小伟，总后辛辛苦苦培养你，你不想着好好工作，成天脑袋里塞着这种花花肠子，这要是传出去，那岂不成笑话了？”
卓航一拍脑门道：“俺的秦部长嗯，俺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不讨婆姨才是最大的笑话，俺在村里都呆不住了。反正左右都是笑话，你就高抬贵手放俺一马，给俺个机会吧，出去后俺不会瞎说的，俺丢不起那先人。”
秦部长摆摆手道：“行，快别嚎了，我知道了，我跟老管再研究研究，看看部长什么态度。要跟政治部打交道，也得部长去，咱不能越级是不？”
“那俺先谢谢秦部长了，俺等您消息。”
卓航跑回宿舍一关门，坐炕上盘腿运行大周天等消息。从易容上讨到便宜后，这家伙知道大周天确实是块宝，再枯燥的付出也值得，全身上下近500个穴位的运行顺序，你现在随便找一穴位，他都能毫不犹豫、不出一点差错地背下去，背完整整一个周期。
电话一响，卓航停下大周天，消息等到了，到部长办公室去。一番促膝谈心，特种兵的事想都别想，把西凤酒带着，晚上相亲去，政审条件适度放宽，抓紧把杨小伟婆姨的事办了。
姑奶奶一大堆，还有周琳和陈艳丽当后备，这事卓航能同意吗？绝对不能！所谓的婆姨只是一个借口，主要目标是离开单位参加特种兵集训去！
“部长，俺实话实说吧，讨婆姨只是一个借口，当然也是俺的一大目标和追求，俺是真不想在仓库再干了。”
“杨小伟，你是一名军人，还年年是单位的优秀，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服从命令听从指挥是军人的第一天职，你就安安稳稳呆着吧！”
“部长，俺干烦了，心已经烦了，安稳不了了，你们要是不同意，俺申请复员，回家种地去。”
“你怎么脑袋就长了一根筋？我们不是不同意你去，是选拔条件非常苛刻，我们担心你扛不住。你要是选上了，不但我们军需部脸上有光，我们整个总后脸上都有光，你要选不上，那丢的可不仅仅是军需部的脸，这个后果你想过没？”
“部长，俺知道竞争非常激烈、非常残酷，淘汰率非常高，如果咱总后连剑都不敢亮，那传出去才是个天大的笑话，那才丢咱总后的脸。俺积极报名参加，本来就代表着一种勇往直前的军人精神，就算选不上，谁敢笑话咱？部长，俺给你立军令状，如果俺选不上，肯定不是扛不住的原因，如果俺选不上，以后俺安安稳稳在仓库干一辈子，你们给介绍一头老母猪俺都抱着，干得再好俺也不要先进和优秀。”
部长忍不住“噗嗤”一乐道：“秦部长，老管，跟有文化的羊斗嘴，我还真不是对手。好，这话可是你说的，你别后悔，我不要你立什么军令状，反正现场有两位证人。小尾羊，我明天一早找政治部商量，给你提供一切训练条件，打明儿起，你不用上班，给老子好好准备，老子给你提供一切条件，你要是上不去，回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还有，相亲的事，你也别推，我都跟人约好了，去，把你的西凤酒带着，先看看这女孩怎么样。”
怎么样？肯定不怎么样！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和一不认识的女孩怎么样。
这家伙在桌子上、领导面前一收敛，废话一句不多说，就知道闷头敬领导喝酒，一口一个底朝天。5个人6瓶西凤酒硬是没够喝，又从饭店拿了两瓶，把几人灌了个迷迷糊糊。
当然，这家伙肯定是装的，他没看好人家女孩，人家女孩更没看好他，闷葫芦加酒鬼一个，还有文化、参加特种兵呢，高中都没毕业！
28号早上，卓航早早起来绕着操场跑圈，玩双杠、单杠、俯卧撑、引体向上。半上午，大半个总后都知道机要仓库的“小尾羊”填了报名表，要参加特种兵选拔，总后领导非常重视，亲自找人辅导、训练，听说“小尾羊”表现还算马马虎虎，有一丝渺茫的希望，关键是肯用功、不怕苦。
4月30号晚上，总后军需部和政治部代表总后领导给杨小伟饯行：“小尾羊，咱们领导亲自找军区司令作了汇报，军区司令说你参加特警选拔是好事，但不能扛总后的牌子，到那儿后，你就是普通的一员。领导说，你尽最大的努力参加，选上了，他亲自请你喝酒，选不上也不要有心理负担，你仍然是他非常赏识的兵。”
“谢谢各位领导厚爱，俺先敬总后领导一杯，俺小尾羊说到做到，燕然不勒，决不回头，等他请俺喝酒，干了！”
“好，爽快。”
5月1号早上，政治部派车把卓航连同笨重的行李搬到特种兵集训基地，交待几句车子一走，负责接待登记的官兵一检查姓李，立马皱起了眉头：“你带这么多书干什么？把这儿当图书馆了？”
“报告领导，俺喜欢学习。”
“没给你留看书学习的时间，把所有东西统统交上去，回头再领回去。唉，过来几个人把东西帮他搬仓库去，领取装备后到那边旗杆下集合，祝你好运。”
八点半，一百多人换好服装和装备，卓航戴着贴了编号“菜鸟118”的帽子在旗杆下找到自己的位置集合完毕，一个大块头拿着喇叭站在了队伍前面：“哇，菜鸟队伍好壮观啊，我好失望啊，我们选的是东方神剑，可我莫大雷看到的怎么全是破铜烂铁？菜鸟们，特种兵选拔一点儿都不好玩，特种兵没你们想像中那么神气，选拔的过程很漫长，简直不是人受的罪，即使选上了也很枯燥无味，执行个任务还得偷偷摸摸的捂着脸见不得人，所以说，你们来错地方了，早点回去吧，现在回去不丢人，如果扛不住了，灰溜溜地把帽子摘下放旗杆下当逃兵回去那才叫丢人。有没有回去的，给他鼓个掌祝贺一下当第一的明智。没有啊？都傻啊？都想受尽折磨后再丢人啊？告诉你们，我莫大雷生平阅人无数，一眼就能看出，你们一个都不符合条件，我一个都不会要的。青干，我一个都不想看到他们，带他们先热热身去，热好了好让他们趁早滚蛋。我宣布，百分百淘汰现在正式开始！”
莫大雷掏出发令枪很牛叉地开一枪，正式拉开了特警选拔的序幕。
异常精干、还有些阴的“青干”开着“战神”（我军一辆敞篷越野战车）跑到队伍面前，拿起车上的喇叭高喊道：“全体都有，向左转，十公里负重越野，目标，那边的山头，跑步走。”
“快点的，早上没吃虫子啊？怎么比卖糖葫芦的老太太速度还慢，快，快，快！就你们这种菜鸟样儿，就算抢了老太太的糖葫芦也飞不远，不如往回跑趁早回窝吧。”
队伍一跑开，一帮家伙开着“战神”在两旁跟着，时不时的讥讽几句，还“啪啪啪”朝天打一梭子弹，搞得子弹跟不要钱似的。没跑多远，不少“菜鸟们”的速度就慢下来了，剩下的就是死扛。
韬光养晦、潜龙勿用的卓航知道，对于漫长的特警选拔过程来说，第一阶段体能训练阶段刚刚拉开序幕，这帮家伙就是要从身体和意志上双管齐下摧残你，一直到你成为一部没有头脑只会机械行动的机器，却又激发出身体的求生本能，痛苦不堪地坚持下去，才能进入下一关。
而体能训练阶段的“地狱周”，最是难熬。从冷锋提供的材料上看，他们会不停地训练、训练，5天时间里，最长的一觉不超过4个小时，三分之二的队员都挺不过这一关，有的甚至会倒在疲惫至极之后的瞌睡关！
体能训练合格了，好不容易挺过去了，第二阶段的sere训练（生存、躲避、抵抗、逃生训练），更不是人受的罪，至少有一半的兄弟挺不住，会倒在这“最后一米”，进不了金盾行列。最后能留下来的，估计也就2个行动小组，总数不会超过14人，超过的，教官也会找种种理由剔除掉，因为每个小组里的每个人，作用都不一样，都是唯一，合起来是一个整体。
这也就是说，这次报名参加特警选拔的总共有118人，卓航是最后一个报名的，报名顺序就是你菜鸟帽上的编号。118人最后只留14人，整体淘汰率达到了十分之九，留下的一成，才是精英中的精英。进了金盾行列之后，训练的难度和强度只会加大，训练的科目只会增加，一执行任务，大半辈子别想安生，一直到牺牲或者提前退休，再由别的兄弟补上。
枯燥的跑步结束后，双腿疲惫不堪的“菜鸟们”少喝点水七倒八歪休息不到3分钟，一辆车子拉过来12根圆木，让菜鸟们扛回去，10人一组的扛一根差不多的，两个9人组扛一根稍轻的，看看你的腿还能不能承受。
在催命鬼们的催促中好不容易扛到操场上了，扛得腰酸肩膀疼、胳膊也快不是自己的了，再看看你的承受力，合力把圆木举过头顶，不停地从一个肩膀换到另外一个肩膀，半小时。
“这就不行了？听我一句劝，明智点，早点回去吧，你们不是当神剑的料，只能当生锈的铁皮卷烟囱。趁早放弃不丢人，你们的部队不会不要你们的！呦，还真都能挺，一个都没放弃。成，那我让你们好好休息休息喘口气，青干，把纸拿过来。”
卓航双膝并拢，抬头收腹挺胸，感觉这帮家伙比阎王还会折腾：拔军姿两个小时，纸掉地上罚五十个俯卧撑，爬起来重新计时，人倒了直接回家，这还叫好好休息休息喘口气啊！
卓航这一拔军姿，很快就体会到了运行大周天的妙处。
常人的气血循环，是心脏把血和养料输送到身体各个部位。这帮菜鸟们十公里负重越野、扛着圆木返回，之后又举着圆木左肩膀换右肩膀折腾半小时，身体里的养料本来就在大量流失，不足的气血本来就在下沉，双腿夹一张纸再这么一站，身体的重量加上背上七十斤辎重的重量全部压在双腿上，双腿越来越沉重，脑部却慢慢供痒不足，再被头上的大太阳一晒，被头盔一蒸，扛不住的“菜鸟”刚过半个小时就倒了。
这就算了？门都没有，莫大雷等一帮“老鸟”还在一旁等着看笑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