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公审

李冉飞摸起一鸡爪子边啃边说道：“你看啊。老子说，万物之始，大道至简，衍化至繁，说的很有道理。咱就拿半仙玩《周易》来说，有时候光看卦象，这卦在说什么，一两句话就能说得很清楚，后来这个要注解，那个要正源，这个要牵扯，那个要更正，再把卦辞、爻辞、象辞、彖辞什么的加进去一解释，简直乱七八糟繁到了极点。不要说《六脉神剑》剑谱跟《周易》扯上了关系，就是风水、相面什么的，也都来自于《周易》，连电脑的1和0都受周易启发。这不是瞎搞吗，一包罗万象、无所不能了，那《周易》除了是万金油清凉油，还能是什么？”
“你看人家老子是怎么说《周易》的，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说完了。一解释也就是太极生了阳，阳生了对立面阴，阴阳以3为单位排列组合，生成了各种自然现象，结束了。人老子根本懒得看后人把八卦两两组合形成《周易》去研究自然现象之间的种种关系，你有你的理解，我有我的理解，什么时候都没个头，还不把人烦死了。你要真把什么既济卦和未济卦看成是水火的关系，那你就错得离谱了，老子根本就不看。”
“咱现在就说八卦，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两仪是指阴阳，四象是两个阳爻组成的老阳、下阳上阴组成的少阳、两个阴爻组成的老阴和下阴上阳组成的少阴。两爻再加一爻，阴阳排列组合下来形成了八卦，八卦两两组合，这就成了《周易》的64卦，这就是衍化至繁。如果咱逆向思维什么都不看，就回到一阴一阳的两仪，进退、攻防、软硬等等，武功的东西靠一阴一阳全部可以解决掉。如果再往回退回到道的层面，管他什么阴阳，把对手干趴下就是王道，就是出发点和归结点。班长，你说你都厉害成那样了，散打冠军都拿过了，你还烦个屁，花100万买个毛啊，你这不是自己折腾自己吗？我看你不如把这本破剑谱送我算了。”
卓航一把把剑谱夺过来道：“滚，我还留着在牢里消磨时间呢。”
李冉飞一怔道：“我靠，带着镣铐速度还那么快啊？你不怕看了上火啊？”
卓航把剑谱坐屁股下面道：“冉飞，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让我看到了武功的另外一层天地，但剑谱我不能给你，我留着还有用的。冷叔，我这辈子是完蛋了，但我这三个兄弟真心不错，跟他们在一起很有意思。我不到一个月没跟半仙在一起，就感觉自己思想上落伍了，对周易的理解就不如冉飞了，还被段远志给忽悠了，他说的好多东西都是错的。给个面子，麻烦您以后帮我照顾一下他们成不？”
冷锋笑笑道：“听你们小年轻的在一起无拘无束瞎侃，确实挺有意思，也很有意义。成，我答应你了。”
郭猛一听嚎啕大哭：“卓航，你都这样了，明天都要到学校接受公审等着判刑了，还替我们着想，我实在受不了了，坐牢的怎么不是我啊！”
卓航一怔道：“猛哥，你这什么意思？什么公审判刑的？”
李冉飞起身给郭猛一脚一抹脸道：“狗日的，我们不说好不哭，让班长高高兴兴的吗，你这是干什么！”
郭猛大嘴一咧道：“可我忍不住，实在忍不住了。”
卓航一把搂住郭猛泪如雨下道：“兄弟，别哭，我没事，真的没事。猛哥，你他妈好歹也是一堂堂八尺男子汉，怎么心比豆腐还软？别嚎了。冷叔，这到底怎么回事？”
冷锋喟叹一声道：“是上面的决定，想让你在公安大学来个现身说法。你们几个先回去吧，我还有些话要跟卓航单独说。”
卓航好不容易把哭得乱七八糟的兄弟三个打发走，回身一抹脸道：“我靠，公开审判，这也太过分了吧！”
冷锋点上一支烟道：“过份的还在后头呢，大老板命令近期对陶政下手，直接给他判了死刑，但不对外张扬。张敏华准备带二老到京居住，和陶婉一起等你，你可以放心了。大老板安排把你送回学校公审，一是现身说法教育教育他们，二是看在公安大学全体师生一直挺你、没人看不起你的份上，给你一次给他们公开道歉的机会，三是在全社会造成一个影响，卓航进去了。所以，明天我们虽然给你指定了辩护律师，但形同虚设，只要没有大的出入，你接受下来认罪就是。”
“宣布判决生效后，你得演场后悔不迭的戏，把脸再打破一次说明你有严重的暴力倾向，我们才好给你在军事监狱安排单身牢房给你做整容手术，才能安排医生过去看你。手术结束后，我们会派‘灵狐’过去顶替你，之后你就得赶紧了解、学习杨小伟的相关东西，到总后那边报到。现在有人已经开始交报名表了。”
卓航哭丧着脸道：“那我也太倒霉了吧？”
冷锋肃容道：“谁让你瞒着陶政的事不跟大老板说，却在外胡说八道，让陈艳丽也搅和进来的，大老板说这是对你的惩罚。对了，到时候会有国家电视台今日说法栏目对你的事进行报导，会只让陈艳丽代表纸质和网络媒体进入审判现场。如果以后你再敢胡来，那就不是这种惩罚方式了。”
卓航哭丧着脸道：“好吧，我韬光养晦，我潜龙勿用，我接受这次大大的丢脸和考验。如果没别的事，我想洗漱早点休息了，走的时候把剑谱带给段水流，让她送给她叔叔，看看她叔叔还有没有兴趣要。”
冷锋哭笑不得道：“真有你的，这时候还能没心没肺地想到这个，这不等于让段水流打她叔叔的脸吗！”
靠，大周天一运行，心脏基本没什么用，肺的负担也大大减轻，这混蛋能有心有肺才怪！
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把冷锋一打发走，根本没心思睡觉，一转脸跟蒋发就《周易》和《六脉神剑》剑谱一事聊得热火朝天。卓航从蒋发那里搞清楚从简到繁，再从繁到简是一次质的提升而不是量的减少的道理后，仍没有睡觉的意思，又练了一会儿大周天和六脉神剑的功架，双手手背翻动郭兆仪留下的铜钱翻到感觉实在没意思，这才草草睡下。
不过，第二天一早，卓航坐着囚车到达公安大学校门口的时候，眼睛却模糊了。只见：保安在大门口附近荷枪实弹戒备森严，不让闲杂人等靠近，校领导、系领导站在学校门口亲自迎接，院子里满满的站着师生，师太领衔的一帮姑奶奶更是站在显眼位置。大门口，站着扛着摄像机的记者，还有脖子上挂个相机的陈艳丽。这场面虽然不适合红旗招展，但也算得上是人山人海了。
卓航在来的路上，还怕自己进不了悲的角色，演不好今天这场戏，场面一大，本来应该更难入戏，但这家伙还真就一下子找到感觉了，基本上可以本色出演了：“靠，这就是我心仪的大学，好不容易考进来的大学，这就是我心仪的校园生活，一切彷佛就发生在昨天。可惜，两年，两年时间都不到，我他妈就以一个囚犯身份出现了。无极门主，你是无耻至极的门主，老子的脸皮不比你薄，你给老子小心等着！”
“别哭了，下车！”
卓航在两名警察的监押下戴着手铐下车，走到大门口抬头看一眼“京都公安大学”六个红色大字和中间上方的警徽标志，身子往下一坠跪在地上，“咚”地一个响头扎扎实实磕在了地上，两名警察硬没拉住，全场一下子镇静了。
“章校，龚校，蒋主任，杨老师，各位领导，各位老师和学生，卓航对不住大家，给公安大学脸上抹黑了！”
章啸然和龚安一左一右上前扶起卓航，抹一把脸道：“卓航，别这样，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虽然给学校抹了黑，但你永远都是公安大学的风云传奇和骄傲，没人能盖过你，公安大学没人敢看不起你。卓航，你还年轻，虽然跌倒了，但还有希望，全校师生今儿发起了一项运动，叫做拯救风云一号，等你从牢里出来，我们随时欢迎你回来继续学习。”
“谢谢章校，谢谢公安大学一切的一切，我会回来的，谢谢。”
“一号，你一天没有跟我们正式解约，我们就还是你的经纪人，一号，我们永远爱你，永远支持你！”杨春华哭着振臂这一忽悠，全校师生喊成了一片。
卓航抹把脸道：“靠，你们这是干什么呀，为我犯法感到光荣啊，快打住吧，要不要再弄些彩旗整个乐队？”
卓航运起内力，声音压住所有呼喊，不少人哈哈一笑，公安大学校门口才慢慢安静下来，给卓航让出了一条通道：这混蛋，就算是坐牢了，依旧这么拉风，无出其右！
公开审判卓航大会在学校大礼堂进行，在这里，卓航曾经两次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上台发言，在这里，卓航接受过铁道部“见义勇为”好青年的锦旗，和冷艳一起拿过公安大学的搏击比赛冠军，在这里，卓航曾经风光无限。
公审进展很顺利，除了台下听审判人员宣读卓航犯法的事由和经过时鼓过掌、喊过“见义勇为”的口号，其余时间，基本上还算安静。审判人员问卓航事由和经过有没有什么出入，卓航说没有。接下来，公诉律师就一些关键的问题逐一进行质询，答辩律师问卓航的意见和是否需要提供证人和新的证据，卓航说没有，之后接着往下进行，让全校师生觉得这位律师很狗屎，觉得卓航很没趣，在自讨苦吃。
法院法官宣读过对卓航无期徒刑的判决，缺席宣读过段远志三人的罪行和刑期后，问卓航上不上诉，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卓航说他认罪，不上诉，但有几句话想说。
“各位领导，各位法官律师，各位老师和同学，人生无常、风云变幻，以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姿态出现在这里，我真的很无语，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经历这次公审，我只想说，不管你位多高、权多重，钱有多少、影响力有多大，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千万别冲动，千万别去碰触法律的底线，冲动不仅要接受惩罚，还得付出惨重的代价，我们的任务，就是维护法律的公正和秩序，维护社会的公平和正义。同学们，我在公安大学红透了，红得发黑，没忍住给公安大学脸上抹了一次黑，但你们别这样，你们没我黑，我进去还有被拯救的机会，你们肯定不会有，谁要是敢学我，我回来绝对不拯救，我整死他。不敢啊？真的不敢啊？谢谢！”
“别鼓掌，别起哄，请让我把话说完。我只想说，进去后我真的很后悔，我对不起我奶奶的养育之恩，对不起章校、龚校、蒋主任特别是杨春华老师的知遇和栽培之恩，对不起我的班委、同学和经纪们，此外对不起的人还有很多很多，我无法一一细说。我更对不起广大师生和卓粉们对我的厚爱，卓航让你们失望了，卓航磕头给你们赔罪。”
这个混蛋声泪俱下地说完，腿一软往地下一跪“咚咚咚”磕出三个响头，等警察过去拉的时候，已经左右开工把自己的脸打肿打破了。当然，哭是半真半假掉泪，打是扎扎实实真打，并且用上了内力。
血花一飞溅，两名警察一上前阻止，场面一下子乱了。带头乱的不是别人，而是陶婉。陶婉本来就坐在前排一直在哭，见卓航又打上了，起来就往台上扑，被警察硬给拦下了：“卓航，我求求你，你别打了，你打的是我的心。”
卓航见杨春华和各位姑奶奶都在哭喊着向台前涌，局面一下子失控，惨然一笑发起内力道：“陶委员，你别自作多情，我打的是自己这张不要的脸，再见各位经纪，再见各位亲们，我得去把我这张脸包起来以后不让人看见了。”
“二郎神，我等你回来！”
“唰”，全校师生惊呆了，这小记者这是怎么了？卓航什么时候成二郎神，把小记者也网进去了？
“成，到时候我放哮天犬咬你！”卓航一喊，陈艳丽噗嗤一下乐了：这个混蛋，都把自己打成这样了，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
随后的几天，卓航在公安大学的公审一直为人津津乐道，尤其是一些小女生，被卓航给打得卑服：他真是我偶像，对自己真狠，那一下一下直接打到我心里去了，我爱死他了。不相信啊？你这么打自己一次我就嫁给你，谁说话不算话谁小狗。对了，他打自己的时候戴着手铐，怎么会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你把两个手脖子绑一起打自己一次试试好不好？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