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蓉蓉苦着一张脸说,恋人之间的腻歪,情人之间的浪漫,爱人之间的默契,家人之间的自然,因为卓航嫌弃她长得丑,眼神和动作做不出来,无论如何达不到默契的程度,别难为他了。
卓航满怀歉意地一个劲儿对孙蓉蓉和“灵狐”教官说对不起,“灵狐”教官只得无奈地作罢,告诫卓航以后如果外出执行什么任务,千万别带女搭档,饶是如此,还追加了一句“化妆化得一塌糊涂,还嫌弃自己的搭档,无可救药”,让卓航在心里直叫苦:死老七,既然你一直防备着“黑珍珠”,你怎么不跟我一起学化妆?如果把“黑珍珠”换成你,我他妈假戏都敢真做,更别说演了。
想得美,“七仙女”自己的必修课还忙不过来呢!要系统掌握一套新的电脑软硬件系统,还得熟练应用,几天一下来,七仙女都快累升天了。而可怜的“黑珍珠”被卓航的情绪一感染,心里一深深失落,内分泌跟着严重失调,再加上脸上被颜料折腾,“珍珠豆”与日疯长,很快就超出了原来的水平,让卓航沙滩上的治疗全部打了水漂。
这天晚上,“灵狐”宣布授课结束放走孙蓉蓉,单独留下卓航门一关道:“17号,如果让我给你下一个评语,你就是一天字号的大蠢蛋。”
卓航哭丧着脸道:“灵狐教官,您批评得是,可我实在过不了感情这关,要是她长漂亮一点……”
“我呸呸呸呸呸呸呸!”,“灵狐”一脸怒容地打断卓航道:“就你漂亮啊?老子他妈的还以为你不是凡人呢,你也就地地道道一几八蠢蛋。漂亮能当饭吃吗?把她们全部加起来也抵不上11号一个。17号,老子告诉你,老子听说过你一些一网打尽的风流屁事,老子不管真的还是假的,但你给老子记住一句话:就你那易容的烂水平,如果错过11号这个可遇不可求的搭档,我让你他妈后悔一辈子。给老子滚,立马滚,滚滚滚!”
“灵狐”在卓航屁股上给一脚,气呼呼地“砰”一声把门关上,不由一脸气苦:冷老板,11号长成这样,我也只能对卓航做到这份儿上了,就算有什么到与不到的,您老也别怪我……
卓航被“灵狐”连推带攘推出训练厅,见“灵狐”对他厌烦至极,不由愤懑到了极点:我说什么了,你又是老子、又是他妈满嘴横话的?她长好看吗?我说错了吗?你觉得她优秀,有本事你当他男朋友啊……
卓航耷拉着驴脸回到房间,心烦意乱地洗涮一把倒在炕上,想着“灵狐”的话久久不能入睡:错过搭档后悔一辈子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看在她优秀的份上,让我把她也笑纳了?靠,门儿都没有!冷艳让我看在她的面子上认“黑珍珠”这个朋友,说实在话我和“黑珍珠”处得并不错,如果没有易容这一码事,说不定以后我找机会把她脸上的豆豆给消了,看着顺眼一些,也能和她成为好朋友。可让我和她演什么恋人、情人、爱人、家人,还得演得丝丝入扣,我没有感情基础,演不来,演不到不漏痕迹、以假乱真的地步是我的错吗?这和笨蛋、蠢驴有什么关系?
你教的这些东西,难道冷艳她们就学不会,她们加起来伺候我一个,还抵不上她一个?怎么可能!就算抵不上她又怎么了,那么大一俱乐部,冷锋手下就没别人会易容了?你简直开玩笑,啥都不清楚就冲我发火,我怎么着你了,实话都不让人说啊?真是的!
卓航腹黑着把“灵狐”教官一交待过去,一翻身,不免又觉得亏欠了孙蓉蓉:哎,其实最倒霉的就是你了,你确实各方面都很好,就是那张脸,长得也太那个了。都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可你这相貌往外一摆,是影响你的质量吗!灵狐说的话也有道理,相貌是父母给的,也不全是你的错,我也被老七嫌弃过。要是你漂亮了,还那么有本事,会是一个什么结果?是不是全世界都得疯抢?可谁又能配得上你?要不回头找个机会帮帮你,看你脸上没了珍珠豆是什么效果……
这混蛋自我安抚、开脱一番后迷迷糊糊睡着,不知哪根筋忽然想起了孙蓉蓉,果然在梦里要给孙蓉蓉个惊喜。这家伙双手按在孙蓉蓉头上胡乱发一通功不算,发功后还非要人家转过来给他看看。“黑珍珠”一转脸,这混蛋异常恐怖地发现,“黑珍珠”面皮没了,整张脸血呼次啦的,眼睛和鼻子变成了三个黑窟窿,只有长长的牙齿白森森地外露着,好像要吃他。
这混蛋一吓扭头撒腿就跑,却发现怎么跑也跑不快,还累得慌。眼看没了面皮变成妖怪的“黑珍珠”就要追上他了,这混蛋直恨自己怎么没长翅膀,怎么就飞不起来,这一着急,他发现自己居然真的飞了起来,越飞越高居然还飞上了云端。
这混蛋美滋滋地感受一下轻飘飘的感觉,突然不无惊恐地发现,他正在飞向一个大山洞,洞口上方鲜血淋漓地写着两个大字“地狱”,血还在一丝一滴地往下滴:啊,我被“黑珍珠”吓死了?要不,怎么地上还躺着一个我?天哪,我真的死了,要进地狱了。不行,我不能进去,我得让我的灵魂和肉体合一。
这混蛋正拼命挣扎着远离洞口往肉体上飘,只听“地狱”里瞬间传出“叮铃铃”的铃声,一回头,发现阎王、判官、牛头、马面、小鬼全从地狱里跑了出来要抓他,连牛头马面手上乌黑的铁链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卓航一急醒过来,只听耳边传来一阵阵急促的“叮铃铃”声,屋里的灯已经亮了:我靠,果真是地狱传出来的催命铃,阎王和判官们又催上了,起来受罪吧。我滴个娘啊,这梦做的,吓死你大爷了,到现在心还噗通噗通乱跳,魂不附体!
卓航一翻身爬起来,洗簌、着装跑出房间关上门,见已经跑过去的“黑珍珠”黑着一张脸,连看都不看他,立马松了一口气:还好,脸还在,没变成吃人的妖怪。珍珠啊珍珠,我伤了你的心,你狠狠在梦里吓了我一把,咱俩这下扯平了,谁也不欠谁了。呵呵,七仙女来了,还是俺的仙女看着比较顺眼……
18名队员在规定时间内集合完毕,“阎王”带着几名教官逐一审视一通笑着点点头道:“不错,恢复都还可以。几天一调整下来,骨头都生锈了吧?全体都有,扛起各自的圆木,磨骨头去!”
“阎王”这一声爆喝,掩体内立马忙活了起来。这一跑上,基本上所有队员不无悲催地发现,几天一不跑不习惯了,肩膀和腿脚受不了了:我靠,被你丫打得几天不能动弹不说,连以前跑步吃的苦都白吃了,还得重头来过。狗日的,我恨死你了,你给我小心等着!
卓航和黑着脸一言不发的“黑珍珠”跑着超越几名队员,见各人看向他眼睛都在喷火,正感觉心在哭有苦说不出,就听不扛圆木跑在身边的宫素素小声道:“老财,你以后下手轻一些,你看看他们的眼神,如果眼神真能杀人,你早被他们杀死N遍了。”
卓航苦着脸气喘吁吁道:“胡说八道,前几天他们因为受伤休息,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看着我眼神还很不错呢。这是一跑上,他们知道原来吃的苦白吃了,又得重新来过这才恨我的。不和你说了,浪费体力!”
宫素素“喔”一声掩嘴一笑道:“那没事,等他们跑习惯了就不恨你了。”
一众人吃过早饭集合后,在室内训练厅继续练习枪械和搏击,中午一觉睡起来,海边一跑步,一上船、一换泳衣、一抹防晒霜,卓航就知道要干什么了:游泳,找回失去的体力和耐力!
卓航跳进海里,嘴里冷不防进点儿海水,感觉满嘴更苦:老七,18个人就你一人文文弱弱的,你能挺住吗?安逸了好几天,一上午的大运动量我倒没什么,“黑珍珠”能顾得上帮你吗?就算顾得上,因为你的出现,她这几天正恨我恨得牙痒痒呢,她能帮你吗?
卓航和一言不发、满心不乐意但又不得不照顾搭档的孙蓉蓉护着宫素素向前扑腾,发现宫素素游泳技术还行,就是体力跟不上,划拉几下就得调整休息,三人慢慢被落在了后面。卓航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得厚着脸皮请孙蓉蓉和他接力,一人拖着宫素素向前游一段。二十几分钟后,靠了太极圆盘对卓航的暗中支持,卓航拉一大段,孙蓉蓉拉一小段,三人这才挤进了中间位置。
游啊游,游啊游,三人好不容易以不靠后的位置看到陆地,想都不用想,又是退潮时间。卓航重拾旧技,让孙蓉蓉和宫素素一人抓住自己一只脚,他在前面拼命抡胳膊,让两人在后面玩命蹬腿,卓航刚听孙蓉蓉喊一声能站起来了,就听宫素素声带哭腔说两腿都蹬抽筋了,站不住,疼死了。
卓航一扭身,气喘如牛咬着牙用快要抬不起来的胳膊把宫素素抱到岸上放下来,把宫素素两只脚抱在怀里向前猛一推一下推过来,喝口水跪在沙滩上怀着复杂的心情替宫素素按摩双腿时,欣慰地发现,他们这组虽然没有遥遥领先,但还是第一。
让孙蓉蓉不欣慰的是,宫素素一加进来,一脸贱相的卓航眼里彻底没有她了,心里空当当的满是失落。孙蓉蓉望着波浪翻涌的大海心潮起伏,搞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心里居然住进了一个不该住进的他,而他和别的男的一个鸟样,不但眼里没她,还很嫌弃她。
宫素素看着两人的样子,心里却乐开了花:阿弥陀佛,这下,你不用和她绝缘也不会被她缠上了。老二,你真狠,丫儿长得奇丑无比,你居然能和她和平共处,还能充分发挥她吓人的优势利用她,真有你的……
宫素素还没有乐完,见教他们紧急救治的女教官走出来让卓航跟她去一趟,不由莫名其妙:周学霸,你玩什么名堂?不会连你也喜欢上老财了吧?要真是这样,那可有得玩了,凭了你的教官身份,你一个眼神老财就得乖乖投降。不可能,那天你还罚他做了一百个俯卧撑的,你不可能喜欢他。
卓航跟着女教官走进训练厅,女教官指着沙滩上头各自偏向一边的宫素素和孙蓉蓉的监控画面冷冷道:“17号,你是你们这组的核心,你就是这样和她们搭档的吗?”
卓航一怔道:“报告教官,我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女教官脸一冷道:“好,那我现在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八岁的时候流浪到魏家村,没有人嫌弃过你吧?要是魏家村的父老乡亲都他妈跟你一样嫌贫爱富、嫌丑爱美,你能有今天吗?你到这儿干啥来了?是让你来接受锤炼的,不是让你来审美的!三人一个小组,你对18号频频献殷勤,把11号冷落在一边,你们组能团结一心完成训练任务吗?就你这没出息的死样,再好的队伍也得让你带成一盘散沙!你还不知道你错在什么地方吗?”
卓航见女教官“噼里啪啦”对他就是一通批评,还脏字都用上了,想起先前到“炼狱”后第一次罚做俯卧撑的场景,目瞪口呆瞬间变成了欲哭无泪:“报告教官,我错了,我争取对11号好一些,让第六小组抱成团。”
女教官脸色一缓道:“17号,我不是在为11号打抱不平,是在替你的眼前和今后着想。我不喜欢听人嘴上挂着什么,我只想看实际行动和最后结果,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吧。”
卓航给女教官敬个礼说声“是”苦着一张脸走出训练厅,感觉自己都快要疯了:怎么谁都想把我和“黑珍珠”捏到一起?老二,不会是你跟你爸嘀咕了什么,你爸非要满足你的愿望,私下对他们有过什么交待吧?征战夏运会时你就跟我嘀咕过,让我认她这个朋友的,这事要真是你干的,我跟你没完!就算是你干的,我又能把你怎么着啊?天哪,沙滩上安装有监控头,不会那天我替“黑珍珠”治疗豆豆的事,阎王和判官们都看到了吧?他们到底是看到了不说,还是没有看到,怎么我从来没听他们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