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自私还是伟大？

卓航闭上眼感知一下，满怀歉意地在意念里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长得丑不是你的错。”
“黑珍珠”眼圈一红道：“算了，这事不怪你。陶婉和冷艳她们长得那么美，跟我坐对面你能吃下饭，没有嫌弃我这个搭档，我已经很知足了。”
卓航一翻身坐起看着眼前波浪翻滚大海道：“现在有不少地方可以美容，做皮肤护理，你就没去看看？”
“黑珍珠”满脸苦涩道：“没用的，到医院检查过了，说跟内分泌失调有关。脸上没有长痘痘之前，虽然我人黑，但觉得自己长得也还不错，脸上一长这个，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
卓航常犯老毛病的心一软，怜香惜玉的老毛病又犯了：“躺下来，我帮你按摩按摩腿和胳膊，如果你能替我保密，我看看能不能帮你。”
“黑珍珠”依言躺下来把胳膊伸给卓航，一脸无奈道：“没用的。”
卓航笑笑道：“急病乱投医，就算不能帮你，也不至于把你帮得更坏。把眼睛闭上，别说话，别胡思乱想影响我，我可能听到你想什么噢。”
这个混蛋，连让人恶心的“噢”都用上了！
卓航双手用点内力，调整意念让太极圆盘慢慢转动，一边帮“黑珍珠”按摩，一边尝试让太极圆盘帮助“黑珍珠”调整内分泌，约五分钟之后睁开眼，见“黑珍珠”脸上的痘痘在慢慢减淡，赶紧停下放手：靠，这个也能行啊！别跟老六身上的伤疤一样，一下子把她的“珍珠”给全整没了，那就露馅儿了。
“黑珍珠”听话地不胡思乱想，感觉着身体里异样的变化，等卓航忽然停下，睁眼呵呵一笑道：“专业，舒服，佩服。难怪你能让冷艳她们死心塌地地爱上你呢，原来你还有这一手。”
卓航摇摇头苦笑一声道：“鞋合不合脚，只有脚知道。不说了，欣赏一下这帮倒霉蛋的迷人风采吧。”
两人盘腿坐着无言欣赏，卓航见一组组队员上岸后往沙滩上一躺，胸口剧烈起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不由对黑珍珠更为感慨：单从游泳一项来说，“黑珍珠”和老子绝对是黄金搭档！不，确切一点说是黑金搭档才对，老子也没有白到哪里去。黑金是什么？煤炭？
卓航自我嘲笑着，胡思乱想着，单等最后一组队员上岸。船一抛锚，教官往岸上一跳命令全体集合，背着手走到队伍前，看一眼卓航和“黑珍珠”道：“17号，11号，你们怎么那么快？”
“黑珍珠”出列敬一礼朗声道：“报告教官，我在京都高校联合运动会上刚拿过两个游泳冠军、一个亚军。”
卓航跟着出列敬礼朗声道：“报告教官，我能扛，耐力好，跟11号一起参加的运动会上，我拿了中长跑和长跑冠军，连同马拉松在内，所有的跑步都打破了世界记录。”
教官嘿嘿一笑道：“好。15号、13号和6号出列，15号和13号各做100个，6号做300个，其余队员上船拿衣服回基地洗澡，晚饭后接受新的任务。”
卓航一听晚上还有任务，不由一肚子苦水：下午累成这样，晚上又要折腾什么啊？
这王八蛋也不想想，他有太极圆盘暗中帮忙，而6号兄弟一不小心把搭档给扔下就上岸了，在海里拼命折腾一番之后，胳膊又酸又胀，现在却要做300个俯卧撑，这位大苦大难的兄弟现在是什么心情！
还好，“炼狱”里也有人性，卓航的担心有些多余了。晚上，“炼狱”没有在体力上怎么折腾，另一位教官过来教队员在不方便说话的条件下，执行命令需要熟悉的各种手语，等队员能熟练应用了，宣布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谁也没有罚做俯卧撑。
卓航回到房间见时间还早，坐在桌子前正翻看一本训练体能、技能、团队合作方面的书籍，只听外边开进来一辆车，随后就听“阎王”亮着嗓门道：“欢迎来到炼狱，我是阎王，没有姓名，只有代号，以后喊我阎王就行。给你十五分钟时间熟悉一下自己房间，把东西整理好，十五分钟之后，到我面前把这里的规定背给我听，错一个字，做100个俯卧撑。”
卓航摇摇头嘿嘿一笑，不知道哪个倒霉鬼又来了。基地规定，严格保密，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他可没有那个胆子把头探出去看个究竟。
隔壁一阵动静过后，一阵脚步声跑出去，随后一个清亮的声音朗朗道：“报告阎王，018号随时待命，特向您汇报。”
卓航一怔，不可能吧？
只听来人继续一字一句道：“纪律规定，第一条，无条件服从命令，绝对听从指挥。第二条，严格保密，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第三条，每天铃声响起身，八分钟之内集合，扛指定编号圆木按指定路线跑一圈。早饭后，接受每一天指定的训练任务。第四条，回到房间，二十五分钟之内上炕休息。第五条，训练任务不达要求，被批评一次，做一百个俯卧撑，扣除一分。第六条，训练任务完成，接受综合测试，均分达80分发放证件，90分以上颁发精英勋章。第七条，和搭档密切配合，完成团队任务。第八条……第二十一条，走出炼狱，对外泄密者，格杀勿论。汇报完毕，请指示。”
卓航越听越心花怒放，只觉这声音比仙乐还好听：锋爸，您太伟大了，终于良心发现把“七仙女”降到凡间来陪我了！
心花还没有完全怒放开，卓航怒放的心花一下子又凋谢了，眼泪都快流了出来：锋爸，您太狠了，这儿是炼狱，不是天上，这儿哪是她老人家来的地方，您让她到大地水城洗把澡还差不多！您怎么不把冷艳拉过来摧残，您这不是在尽情蹂躏祖国的花朵吗！
卓航正悲喜交加着不知所以，只听“阎王”在外边鼓鼓掌高喊道：“不错，17号出列，带你新加入的搭档到餐厅用餐。”
卓航挠挠头开门走出去，先送给目瞪口呆的宫素素一个苦笑，头一偏，当先向餐厅走去。
卓航见宫素素好像有一堆话要说，吃饭的速度比较慢，嘿嘿一笑道：“18号，吃饭超时可是要扣分的，这里安装有监控。”
宫素素点点头，在桌子下边踢卓航一脚，开始飞快往嘴里塞。卓航嘿嘿一乐，在心里道：天，终于不用每天想陶婉了。刚笑完，卓航不由心里又一苦，跟这么漂亮的老婆成了搭档，难道眼睁睁看着老婆遭罪受苦！
第二天早上一集合，卓航发现还好，炼狱没有想象中那么不人道，宫素素、“黑珍珠”孙蓉蓉和自己一组，虽然“黑珍珠”扛圆木照旧，宫素素却没有扛，只是跟着他们一起跑。后来卓航才知道，宫素素来是有别的任务，跟他们训练的内容完全不一样，是要学习一套国内自主研发升级的计算机操作系统——北斗Ⅴ系统，以应对国际上日益白热化的网络战。
早饭后，上午狙击枪瞄准射击训练比赛，宫素素没有参加，跟别的队员学习其他知识。卓航担任狙击手，孙蓉蓉拿着仪器负责测量距离、风向、风速等，两人默契配合，三发子弹全部命中目标，高兴地在一起第一次击了一掌。
孙蓉蓉放下手笑笑道：“17号，跟你成为搭档真幸福，我脸上的痘痘好像在变小、变淡，太神奇了。”卓航微微一笑，做个“嘘”的动作，心想，到此为止吧，如果让你继续幸福下去，只怕我这辈子要倒大霉了，求求玉皇大帝西天佛祖男孩观世音菩萨，千万别让“黑珍珠”耗上我，谢谢，阿弥托福！
可惜，这个王八蛋这次乱七八糟地求错人了，这事归月老管。
下午，宫素素参加沙滩上的跑步、俯卧撑和入门级搏击练习，但运动量不大。卓航正在担心是不是又要到海里游泳，七姑奶奶是不是要跟着一起倒霉，没想到更狠的任务下来了。
“阎王”把所有18名队员领到一面至少有十几层楼高的绝壁前，喊一名教练过来教他们如何徒手攀岩，如何用大拇指、食指和中指配合着抠住石头缝隙，如何判断岩石能否抓牢，如何用脚尖踩进岩壁，如何“上三下二”确保能上能下，如何把自己固定在岩壁上休息，之后即让队员各自练习。
不到一个小时，“阎王”见除了宫素素等几名特殊队员，其余队员能在五米上下的范围内自由活动，一声令下，让各组选一名队员出来，背着绳索爬到绝壁顶上，之后垂下绳索把小组另外两名搭档拉到绝壁上，之后从另外一条路返回。
绝壁下边，放了厚厚的保护气垫，阎王说那是留摔下来之后没有摔死的队员爬起来继续往上攀岩用的，最后一组上去的选手，集体做俯卧撑100个。
卓航见绳索能有二三十斤，自己这个小组里只有他是男的，苦笑一声把绳索套进肩膀，把身子贴上了绝壁。
孙蓉蓉拍拍卓航的肩膀道：“别回头看，做不做俯卧撑，全看你的了。”
宫素素抬头看一眼绝壁，心惊胆战地说声“小心”，不由一肚子苦水：倒霉悲摧的，刚开始训练第一天，就看一号受这么大罪，这是何苦来着！为了他冷家的事，你拼死拿几块金牌不说，至于扛个休息调整的旗号躲到这里来遭这份罪吗？我妈也真是的，什么都不告诉我，就让俱乐部把我送到了这里！
卓航在脑海中过一遍教练讲过的要点，知道不上不行，不听教练的话是死路一条，落在最后让老七和“黑珍珠”跟着做俯卧撑扣分儿的事想都别想，深吸一口气，开始找能抓牢的岩石小块，找落脚的地方，手脚并用向上爬。感觉手脚有汗了，就停下来吹吹风歇一歇，但给他一百个胆儿，他也不敢回头向下看，虽然小时候他就猴怪了。
爬了一阵儿，卓航见前边有两三名队员，自己不是最后，定定神向高处继续缓缓爬去，卓航调整好呼吸把内力一用出来，感觉爬起来也不是那么难堪。
卓航第三次感觉手和脚微微见汗，刚在一处能站住半个脚的地方稳住身形，用左手紧紧抠住一个岩缝，甩甩酸疼的右胳膊活动活动右手手指，就听上边“呼”一声掉下一物，下边顿时响起惊呼声一片。
卓航暗叫一声不好，本能地一缩身贴紧岩壁，防止掉下来的人把自己砸下去，同时伸出胳膊猛地向跌落的黑影一抓。要不是卓航久经训练，反应速度和出手奇快，要不是卓航训练得胳膊上的肌肉跟钢铁一样硬，力量很大，这一抓会抓出什么效果，就不得而知了。
卓航身子一顿，睁眼见抓住了一名队员斜挎在肩膀上的绳索，队员身体悬空乱扑腾，咬着牙赶紧向上提，感觉右胳膊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而右脚落脚处被岩石垫得生疼，左手抠在岩缝里的食指和中指因为出汗的原因，正在慢慢松动。而下面的教官和队员，连嘴都捂住了，生怕出声影响到卓航。
危机关头，太极圆盘在卓航头脑中再次飞速旋转，卓航硬生生把队员提到石壁跟前，队员伸双手抠住岩石，身子紧紧贴了上去。卓航见队员贴紧了，收回右手稳住身形，见自己身在半空，脑袋瓜一阵晕眩，赶紧闭上眼双手紧紧抠着石壁，深呼吸几口慢慢稳住发抖的身体，想都不敢想刚才发生了什么。
卓航的心还在“噗通噗通”乱跳，就听崖下响起一片持久不息的掌声。
卓航缓过神来，抬头见离崖顶没有多远，等手脚的汗一干，给自己壮壮胆、鼓鼓气，继续向上爬去。事故一发生，前边的队员速度放慢，后边的也不敢贪功，知道如果摔下去重爬，那铁定是最后一名：做俯卧撑就做俯卧撑吧，总比摔下去重爬一次强。
卓航换着手歇歇，一鼓作气向上爬去，到崖顶后，有了缓坡，攀爬不再那么艰难，抢在第二个爬到了崖顶：呼，终于上来了，这些家伙还真是深藏不露，居然还有比我爬得快的。
卓航看一眼远处的大海，吹着微咸的海风看看脚下，自己都不敢相信背着一捆绳子，就这么徒手爬了上来，还在中途帮了一名队员。
卓航解下绳索，在崖上的松树和石头上打个死结，拉拉见系牢了，立即扔下绳索，打手势让系了安全带的孙蓉蓉把绳索套牢腰部和屁股手脚并用向上爬，自己在上边拉。
孙蓉蓉一上来把绳子放下去，教官帮宫素素打好结，系好安全带，嘱咐一声别向回头看，给卓航打个手势，卓航和孙蓉蓉开始合力向上拉。
卓航和孙蓉蓉这一发力，宫素素感觉好像蹲着在峭壁上走路一样身体快速上升。饶是如此，站上崖顶看看脚下，宫素素也吓得花容失色，腿脚酸软，浑身冒汗。
卓航把绳索收好，向在崖上职守的教官禀报一声，教官给卓航竖个大拇指，三人开始从另外一条小路返回，宫素素拉着卓航的手犹自惊魂不定：“老财，你刚才吓死我了。你光顾着救别人，有没有想到自己摔下去怎么办？你的命可是很值钱的！”
卓航嘿嘿一笑道：“我是17号，不是老财。17号烂命一条，该救还是要救的，就当替自己赎罪了。18号，你想，如果下边没有气垫呢，掉下去是不是得摔死？别担心了，为了不让你做俯卧撑，即使我掉到气垫上，也会重新来过，不会让你做倒数第一的。”
宫素素心一暖抱着卓航的胳膊道：“一号，跟你在一起我感觉好安全，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