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这是红楼里的话,但是谁又敢说不是这个世上最最常见的一种缘分。缘分,缘分,有缘有分。
无缘无分,有缘无分,有份无缘这才是最最常见的缘分。
马车被一个大力拉住,似乎外面那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连带着躁动的马匹也安静下来。
人群安静无声,杜小暖迟疑了片刻,在这么戏剧化的场景里。选择慢慢的撩起帘子,就着自己早先的姿势,走出了马车。
她立刻听到了不少唏嘘声。
秋月似乎是还在震惊中,没有及时也跟着出来,这个空档,此情此景,就只有杜小暖站在马车上,高高在上,冷冷清清的,丝毫没有受惊的情绪,看着前面的场景。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路正中,两边的行人,早已闪避在两侧,马前还有一个摔倒在地的孩童,好像吓傻了,也不哭不闹,呆呆的坐在地上。倒看不出来受了伤,只是像是吓着了。
马的缰绳被一个男子紧紧揪住,而车夫,杜小暖四下环顾,并没有见到人,也就是说,刚才并不是马突然发疯,而是根本没有车夫在看管?
目光再转回来,与那个制止住马车乱冲乱撞的人的视线交错在一起。
杜小暖看到正是之前自己还打量过得那个番邦小王爷,暂且这么称呼,她又不知道如何称呼适合。
他也是愣愣的看着自己。眼睛里似乎闪过震惊,又闪过一丝趣味,很快,但是被杜小暖看到了。
很快人群里冲出一个妇人,抱起那个孩子,接着又是磕头又是连声道谢,没人理她,似乎都在看着马车前的两个人,她左瞅右瞅,当机立断仍旧是慌慌张张的很快躲到人群里去了。
杜小暖看完了这些以后,确定没人出什么事,转身就要坐回马车里。
那个人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带着外域风光的宽阔,爽朗的声线,标准的说着天朝语言:“这位姑娘出了事情,不说点什么,这就回去么?似乎不符合天朝上邦礼仪风俗。”
杜小暖愣了愣,说实在,她不傻,这种事情,今天的事情太多巧合,她碰巧今日出来看衣服,碰巧今日番邦入京,碰巧停在一边观看,碰巧车夫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碰巧马车就冲到了人群里,在碰巧这个番邦小王爷就做了回英雄?
她可不是那种相信这种英雄救美,再巧结浪漫情缘的痴女子。也没回身,声音,清凉带着一丝嘲讽,“哦,不是没有人受伤么?”
那人似是没有听出来杜小暖语气的不善,自顾自的看了眼就在眼前的车马队伍,又好像是刚刚发现那个孩子连同她母亲都早走了,轻笑说道:“姑娘的车马窜到路上,似乎算是惊了我们的队伍了。不知道,我算不算一个受害者?”
就在杜小暖嗤笑,正打算直接进到马车里,不再说话的时候,那边当朝太子,唐景言开口了:“俢兄,可是无事?来人去看看,谁家的女子,如此不识礼数?”
杜小暖不信他没有认出自己来,皇家子弟,谁会是傻子,就算是只见过一次,她不觉得自己是那种很容易遗忘的人。
慢慢转过来,也不行礼,直视前方,“太子殿下真是健忘。宫宴上小暖还是记得咱们见过的。”
杜小暖的口气算不上和善,况且她的嗓音天生清凉,此刻听来倒是多了几分气势。不管这个太子是纳粹为了打自己的脸,或者是借势弄个什么罪名到丞相或者是唐景止身上,她都不是在这个时候可以躲得。
唐景言,眉头皱了一下,表情就好像是真的刚记起自己,然后立刻下马上前,这次倒也没有对着杜小暖而是对着那个叫做修的番邦人,说道:“修兄,这位是准二皇子妃,是我未过门的弟妹,如此说来,这个事还是过去吧,反正也没有伤到人。”
再次看向杜小暖,“原来是丞相府三小姐啊。三小姐进来可安好?”
杜小暖看他这么说,这种称呼,外加语气这么快的转变,倒觉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算了,她反正不懂这些政场人的花花肠子,索性扭头直接坐回了马车里,这次倒也没在有人打断。
唐景言,吃了个冷脸也没什么反应,还和呼延修解释道:“这个杜小姐,前几年大病一场,进来刚刚好,前个月,父皇赐婚,她现在算是贤王妃,只差大婚了。身份不比平常人,再加上杜丞相宠溺,性子骄纵了,只不过怎么着也是个女儿家,还望修兄,见谅!”这话说得,自始至终不提他刚才也吃了个冷脸,就像是专门来劝架的大哥哥一样。可是谁都知道,你们真不熟!
杜小暖进去后就看到,秋月正坐在那里,双手撕扯着一个手帕,眉间皱着,似乎是有些急有些怕,双唇紧闭。只是眼睛还是镇定的,到没有什么大的害怕。
杜小暖看了她一眼,没什么反应,淡淡的说道:“出去,找人,或者你自己,赶快把车带离这里。”她此刻也不觉得秋月是不知道这个事情的,即使不知全部,也知一小部分。不值得同情,也没什么值得记恨,她只是个丫鬟。
秋月偷偷看了眼杜小暖,见她面上没什么表情,当时但是这些日子,她也略微懂一些,这个三小姐,升生气了,就没表情。虽然她也不知道她气什么。她本来好不容易平息了惊吓,刚想出去看看,就听到外面对话,再在稳重,只是一个丫鬟,外面可是一个番邦王爷,一个当朝太子。自是怕了。也被杜小暖的口气吓着了。
此刻听杜小暖这么说,也不敢说什么,立刻起身,战战兢兢的起身出去。
出来立刻下了马车,跪倒行礼。
唐景言,见是一个丫头出来,也没说什么,挥挥手示意她自便。继续看着呼延修,等着他的决定。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必要查一下,这个番邦小王,不简单,而且他自是看出来杜小暖这个事,绝对不是偶然,最奇怪的是,这个呼延修的反应,说话方式,处处透着古怪。就算是爱美之心,他也觉得杜小暖很美,但是绝对不置于会让一个见识过大场面的番邦小王,做这种降低身价的反应。
秋月战战兢兢的拉着马车车辕,想要往一边引。她自是发现车夫不在,让她抛下这群人,自己去找车夫,怎么可能,只好硬着头皮,去拉马车的缰绳。幸好她往年经常跟着夫人们外出,自然是接触过,虽然不至于会赶马车,但是牵着走还是会的。
只是到了跟前,才发现,缰绳在另一个人的手里。
她也不敢抬头,施了个礼,轻轻说道:“这位爷,希望您把缰绳给我。”她低着头自是不知道眼前人看见他实,眼底闪过的光芒。
只听得那人说道:“抬起头来。”
秋月顺从的抬头,自那开始她的眼里的就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似乎有些人把自己的感情藏得太好,却也忘了,放的太好,不经风雨,自然是无比稚嫩。她只记得一束光芒。不刺眼,明媚又复又男子的气概,就一眼住进了她的心底。
她不由得脸红了红,就听得那人说话,声音富有磁性,温和又美好,第一次有人用这么温暖的声音和她说话,“你会驾马车么?我帮你?”
秋月潜意识里,无比想点头,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从小收受到的教育,她只是个丫鬟。
立刻低下头,羞恼又透漏着卑微的说道:“奴婢可以的。不劳烦这位爷。”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毕竟是外邦人,只能称呼一声爷。
那人笑笑,也没说什么,把缰绳递给他,不经意间,袖口的缎带滑过秋月的手背,略过一阵芳香。
秋月几乎是有些慌张的带着马车走到路得另一边,贴着路边缓缓往前。
直到听到那边似乎是笑着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是车马再次行进的声音,直到那声音越走越远。
她才敢抬起头,愣愣的看着那个走远的骑在马上的身影。
伟岸高大,就像是她必生不可及的一个梦。
杜小暖在马车里没有看外面,只是听到声音,听到车队走远了。
自是不知道秋月的事,心下一缓感觉到自己坐的马车似乎是停住了,也没撩帘子,淡淡的说道“秋月,赶紧去看看车夫哪去了?对了还有那两个丫鬟。”
秋月一愣,立刻醒悟过来,自嘲的笑笑,很快调整好心态,轻轻地应了声,“是。”
然后仔细在人群里打量那两个丫鬟的身,她记得刚才还看到那两个丫鬟就在附近缩着。
呼延修,也就是那个番邦小王爷,骑在马上,不快不慢,一边打量着街道,一边和一旁的太子聊着。
就像是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只是仔细看,就看到他眼底带着的丝丝兴趣。恩,这次来天朝似乎是不错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