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偶遇（上）

待杜小暖费尽所有力气，终于走到山半腰时，她停下脚步，回头俯看下面走过的路，一种悠然而起的成就感充满心间。
亭子里有一个小厮煮好了热茶，见他们来了，立刻退到一侧。
杜小暖没有坐在早就铺好了棉垫的石凳上，而是走到亭子一侧眺望。
又抬头看了眼山顶，积雪往上会更厚，这里的冬天很冷，集市上一般下过雪，立刻会有人来打扫道路，为了出行方便，而这再往上，没人踏足，自是没人打扫，只会更美，但是却更危险。
杜小暖叹息的遗憾一下，凭借着她现在的体力，想要上去太难了。自己能不停歇的到这已经是庆幸了，想来这一阵子的锻炼是有些效果的，总比上次走了几步就受不了了强。
回身看向唐景止，他倒是不累。有人一路推着。
想到着，微微皱了下眉，又不自觉的想起那晚那三个问题。
撇开思绪，措目看向那个叫黑雾的侍卫，杜小暖见其大气不带喘，步伐平稳，突然想起来，这是古代，是不是就有传说中的武功，这么久了，她的思想从来竟然没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如果她也可以学会，是不是就方便多了？
杜小暖兴致来了，立刻满怀好奇的问道，“黑雾是吧，你会武功？”
黑雾没有回答，只是点了下头，显然他心里实在是觉得这个不知礼数，虽然长得很美的女子不适合做王妃。
唐景止看了她一眼笑道，“怎么，你还知道武功？”
杜小暖道，“是啊，原来我只是以为是假的，没想到真的有，如果我也可以学，是不是就可以踏雪无痕，翻山越岭，不在这么困难了？”一副向往的表情。
唐景止皱了下眉，似是不忍心打坏她的美梦，说道，“你说的这种不是做不到，只是那需要从下练起，而且内力雄厚，只是你的身体看起来是承受不了，而且你的年纪也过了，不过，你如果真的希望，可以试试，我可以派个人私下教你，只是不能着急，在丞相府这件事做起来很有挑战性啊。”
杜小暖没想到对方真的就答应了，而且听语气是认真的。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不用了，你说的我懂，而且我不认为我真的吃得了那个苦，至于我的身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吃不得苦。”
见她如此说，唐景止也不再说。
而是摆摆手示意黑雾让开，自己手动推着自己到了桌子前，开始倒茶。
茶香混着雪的淡淡寒意，别有美感。
杜小暖静静地转过头看着那个坐着的人。
心底里油然而生一种想法，如果一切都这么安静的一直如此，她竟然也觉得几分满足。
杜小暖愣愣的出神，直到一杯热热的茶水递到她面前，她一愣，立刻接过来，不去看唐景止眼底的戏谑。
该死，真是竟然看痴了，还正好被看到。
唐景止也不点破。自己也还倒了杯茶，右手托着浅饮。
杜小暖调开目光，看了一会雪景。
真真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寂静到底的山里，偶尔一丝丝的凉风吹来，除了，大雪的覆盖就是些许大树的剪影。也不见觅食的鸟，更别说其他动物，看来这里的冬季太过严寒，鸟儿都迁徙了？至于动物，想来是自己走的属于正经上山的路，经常有人迹，动物会躲着吧。
天空似乎都被雪染的白茫茫一片，在这片雪里，只有这个亭子里他们四个人。
杜小暖一杯茶下肚，感觉唇齿留香，重要的是身上舒适很多，她没喝过几次茶，这些东西在她嘴里，没什么区别，她也不懂好坏。
又对之前的武功话题感兴趣，前世他也看过基本武侠小说，于是她再次好奇的看向黑雾问道，“我可以问问你么？”
黑雾不知道这个女子到底要作何。只是自家主子不吭声，而且明显宠溺的态度，再到现在，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女子不是不知趣，不懂事，而是真真的和他们不一样，向外界所说的沉睡多年，不染凡尘，什么都不懂，更何况是礼仪。
于是直接躬身答道，“王妃，请问。”虽然没有成亲，但是他记得主子严令说过就这么称呼，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早赋予身份和权利。在他眼里，女子就是那么回事，没什么区别。
杜小暖也不去问他的称呼态度，虽然第一听她愣了一愣，但是在她心里以为这是必须的，她可是不知，在成亲之前，这般称呼不是必需的。
“你可以做到踏雪无痕么？还有你可以一掌打断那棵大树么？”
其实她只是想要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的武力。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问，于是直接举了个例子。
黑雾皱了下眉，虽不懂为何，但还是照实回答，“回王妃，可以。王妃可是有什么需要属下来做？”
杜小暖果断的道，“打断那棵树。”指着十步开外的一棵成人粗的树。
黑雾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唐景止见其不发话。
只得挥掌，掌势如风，转眼间带起一地飘雪，咔嚓一声，那棵树懒腰而断，只是倒向另一侧，并不会拦路。
杜小暖吃了一惊，黑雾并没有离开一步，也只是轻轻一挥，尽管在她眼里看到的就是这样。那么说这个世界的武力值真的就够厉害的了，看来她要出自己一个人游离，需要费点脑子。
转过身来，看向唐景止，道，“你的属下很厉害啊，你会武功么？”
唐景止不见吃惊，就知道会问自己。他可是看出杜小暖的意图，那双眼睛里根本丝毫不掩藏她对于这个武功得好奇，他甚至觉得有时候没有猜忌的说话，更让他有些不适，心里惴惴不安，似是怕这般人不是他可以有的起的。
于是说道，“恩，会一些。”
杜小暖见他如此说，也没有再问什么。
过了会又说道，“我是说，就是这个世界，恩···就是外界的人都会武功么？”
唐景止见到对方明显有些纠结的表情，知道她这是在想自己外出的可能性。
心里失落了一下，说道，“靖国寺不同于一般地方，那里不会有人派人监视，因为佛教圣地，没人可以插足，只是在外界，你也不用想那么多，会武的人不少也不会遍地都是。黑雾算是高手。”
杜小暖点了点头。
没说什么，他这话一方面告诉自己，靖国寺，出了事，是一个可以躲避的好地方，再者是说为什么那次见到他站着，是说现在这里到处都是暗探么？
杜小暖打了个冷战，她觉得这种无时无地都有可能有眼睛盯着自己得感觉很不好。
唐景止见她打了个冷战，没想到那么多，只是问道，“可是冷了？要下山？”
杜小暖摇摇头，其实想要再往上走走，只是貌似体力不许，情况也不许。
唐景止看出她的渴望，皱了下眉，说道，“上山怕是不可以的，不只是你的体力，还有这次雪不小，山上积雪很厚，且很难融化，这里若不是有观景亭，而且早就打扫过，也是无法驻足。”
杜小暖叹了口气，又笑道，“这样就很好了，我能出来，你能来约我看雪，我还是很欢喜的。那就待会再走吧。”
唐景止因着那个欢喜，眉目越加柔和了些许。
然后笑道，“喂，你会堆雪人么？”她左右无事，记起曾经看过雪人的样子，白白的很可爱。
唐景止一愣，被她小孩子的要求逗笑了，“没有，你可是会？”
杜小暖不太确定的摇了摇头，雪太凉，她的身体大概坚持不到堆一个大雪人，又想起什么说道，“如此你等着”然后转身出了亭子。
伸手去触碰那洁白的不真实的雪景，直到冰冷放在手心里，她才觉得分外知足。
很快就团了个圆球。
转身就拿着那个雪球往唐景止那里跑过去。
唐景止看着那抹跳跃的黑色身影，觉得自己的心跳是那么得知足，不知不觉唇角就勾起一抹笑。他觉得娶这么个妻子是最正确的决定。
不因为那些原因，不因为那些势力，只是因为这个人而已。
入了他的心。
“喏，伸手，来给你。”杜小暖伸着冻得有着红的白嫩小手，把那个雪球放到唐景止修长的手中。
唐景止迟了片刻伸出手接住，感受着手心里的重量与温度，是他收过的最最廉价又冰冷的事物，却那么暖心。
唐景止展颜一笑，“很漂亮”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杜小暖，认真的好像打算刻画在记忆里一样。杜小暖噌脸就红了。
结结巴巴道，“没什么，喜欢就好。”立刻就转过身。
只是唐景止依然看到那绯红的脸颊，心里实实在在的愉悦。
直到一个微弱的声音打破这份静谧，“有人，救命！”
唐景止抬眼望过去，见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背着一个灰衣人，有些衣衫凌乱的站在不远处的地方看着他们这里。
见到唐景止看向他们，似是吁了口气，一下子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