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连城走进来，在苏婳额头上亲一口问：“在说什么呢，说给我听听。”
苏婳笑了笑，对着小倩使个眼色，小倩点点头轻轻退出去。苏婳抱住连城，嗅了嗅说：“等我伤好了，我们去夏威夷度假吧？我要看日落，好不好？”
连城问为什么，她说：“位于国际日期变更线上的夏威夷的日落据说是世界上最晚的地方，夏威夷日落之时，全世界的天都黑了，让我想起一个词语。”
他来了兴趣：“哪个词？”
苏婳撒娇地伸出手让连城帮她穿衣服，然后慢慢地说：“爱到荼蘼。”要不是周月明进来，苏婳真想告诉连城，荼蘼是一种蔷薇科的草本植物，春天之后，往往直到盛夏才会开花。因此人们常常认为荼靡花开是一年花季的终结。苏轼有一句诗：“荼靡不争春，寂寞开最晚。”任拙斋也有一句诗:“一年春事到荼靡。”王琪也有一首诗：“一从梅粉褪残妆，涂抹新红上海棠。开到荼縻花事了，丝丝天棘出莓墙。”
她更想告诉他，爱到荼靡，意蕴生命中最灿烂、最繁华或最刻骨铭心的爱即将失去。可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撒娇要妈妈抱。周月明走过来，抱起苏婳下楼。刘医生跟他们一起吃早餐，交待着伤口复原的注意事项。
连誉川让连城陪着苏婳母女去医院，说他要去公司看看。连城不敢反对，说检查一结束就会去公司，连誉川摆摆手说别去了，多陪陪婳婳。说完站起来，叫上司机就出去了。
苏婳猜想连誉川是要有所动作，沈家父女之前那么做，肯定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苏婳不知道连誉川会干什么，但是隐约猜得到，沈家父女日子不会太好过。只是苏婳没想到的是医院那里会埋伏了那么多人，全部是中年妇女，她们一看见苏婳就把早就准备好的烂番茄臭鸡蛋朝她砸过来，骂她贱人小三二奶，怎么难听怎么骂。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连城和周月明都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想要出手的时候，那些人已经跑了。苏婳从来没有那样狼狈过，像是从粪坑里爬起来的一样。连城本来以为她会哭，哪知道她仰起头，说了三个字：“我不怕。”
周斌很快带着小倩把苏婳的换洗衣物送来，说有话要跟连城说。两个人下楼坐进车里，周斌说人找到了，这一次一定是万无一失。连城眯起眼睛，说晚上行动。
周月明用湿毛巾帮苏婳擦脸，擦着擦着就哭起来。苏婳淡定地劝妈妈没事，说自己经历了大风大浪，不会在阴沟里翻船。周月明擦干眼泪，说：“婳婳，要是你厌倦了这个地方，妈妈可以带你走。”
苏婳吃惊地看着妈妈：“可以到哪里去呢”
“只要你想去，妈妈都会想方设法带你去的。”
苏婳把小倩支出去，问：“妈妈，你告诉我，你跟连叔叔是什么关系？还有刘芸阿姨，还有沈琛，你们早就认识的，是不是？那个在爸爸葬礼上出现的人，到底是谁？是连誉川还是沈琛？”
周月明依旧继续刚才那个话题：“婳婳，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彻彻底底的离开，我们出国去，去德国。我这就去办签证去。”
苏婳叫住慌张着出门的妈妈，又问：“妈妈，你越是要带我走，我越是怀疑，你们几个人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甚至怀疑，爸爸的死根本不是你告诉我的那么简单。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月明扶着墙，快要摔下去的样子，顿了顿才说：“婳婳，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真相都是很丑陋的，你要是爱连城，就好好跟他在一起。你要是厌倦了这样的生活，那妈妈带你走。”
“你还不明白吗？”苏婳大喊道：“从连誉川看见我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平静的生活再也不平静了。你那本日记本里面有一张照片，是你跟连誉川在一起的照片，要是我没猜错，那样的照片，是拍结婚照专用的。你经常拿着那张照片看，你很想他是不是？你留在老家不去哪里，其实根本不是舍不得爸爸，你是怕连誉川和沈琛找到你是不是？你说啊，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