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苏婳预感到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有了着落，那就是妈妈其实早就认识连誉川，或者还有刘芸，她想起那天沈天临走的时候那几句话，什么真相呢到底是？妈妈和连誉川到底是什么关系？太多的问题把她一直像一块石头压在她欣赏，经过刚才周月明那一个动作的刺激，更是如同导火索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妈妈，你有事瞒着我是不是？你认识连誉川是不是？”
周月明低着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吐出一句话：“婳婳，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妈妈向你保证……”
“你保证什么，你知道什么？沈珈蓝父女为什么在媒体面前说那些话，刘芸阿姨又为什么会突然回来还要认我做干女儿，连誉川为什么会对我那么好？”苏婳哭起来：“你们到底隐瞒了我什么？”
“我来告诉你。”
苏婳抬起头，看见门口的人的时候愣了一下，轰一下子头皮发麻，快要倒下去。周月明看见沈琛，眼睛里面露出惊恐的神色，站起来就去堵在门口，不让他进来。沈琛住着拐棍，笑着说：“月明，好久不见，这些年，你一个人带着苏婳，真是辛苦了。”
“你出去，谁让你来的？”
苏婳听见妈妈声音里有止不住的颤抖，看见沈琛一如既往的笑意，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脚底板往上冲，直接冲到大脑那里，快要把她的头撑破，她摇晃着喊道：“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沈琛一把推开周月明，走到苏婳床边，没想到周月明跟过来，挡在两个人中间，一直只有一句话，让沈琛出去。沈琛笑了笑：“月明，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啊，这么多年，难道你都没告诉苏婳真相吗？”
苏婳没注意到自己已经紧张得死死抓住了床单，也没注意到自己的下唇都咬出血了，她只是听见自己越发颤抖的声音：“什么真相？”
沈琛还来不及说话，门外已经冲进来几个人，把沈琛架起来出去了。沈琛挣扎着，大喊道：“苏婳，你别以为连家父子是真心对你，他们是觉得亏欠你。不信你问你妈，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连誉川的声音像打雷一样，让人不寒而栗，他站在门口怒吼道：“给我拉出去，以后再出现在这里，就丢去西绸江里喂鱼。”苏婳知道连誉川言出必行，这几天沈家父女之所以可以搞出那么多花样出来，无非是因为抓住了连誉川住院这个机会。现在他发话了，那真正应了江湖上流传的那句话：连誉川吼一吼，西绸也要抖一抖。
苏婳一直不说话，只是咬着嘴唇靠在墙上，也不要任何人碰她。连誉川和周月明以及刘医生劝了半天，她越发颤抖起来，就在她们想要打电话给连城的时候，苏婳突然推开众人跳下床往外跑去。连誉川伸出手，只抓到她一绺头发。
苏婳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能去哪里，在这个城市，好像她可以去很多地方，其实又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包容她。她赤脚往外跑，在楼梯口被两个护士拖住，她挣扎着，撕扯着，怒喊道：“你们骗我，你们为什么要骗我，你们都是骗子。”
刘医生赶过来，给苏婳注射了镇静剂，她等着大大的眼睛盯着病房里跑出来的连誉川和周月明，好像要把他们灼出一个洞，嘴里边还重复着那几乎话，不过声音越来越小，人也瘫软下去。
周月明哭起来，抱着苏婳不撒手，连誉川蹲下来劝了半天，终于让母女两人松开，护士把苏婳抬进病房，吊上点滴。
周月明站在窗子边泣不成声，一直在自责：“连城才出现的时候，我就应该带着婳婳走的，离开西绸，谁也找不到我们，这样谁也不能伤害她。她这个样子，我怎么跟她爸爸交待？”
连誉川叹口气：“没事，等她醒了，我自会跟她说。”
春天的时候，苏婳跟着爸爸上山去采摘蘑菇，她背着背篓，一边跑一边唱歌：“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清早光着小脚丫，走遍森林和山岗。她采的蘑菇最多，多得像那星星数不清，她采的蘑菇最大，大的像那小伞装满筐……”
爸爸在后面喊：“闺女，小心啊。”
那个时候苏婳不过三四岁，背篓都比她高出一截，但是她就是要自己背。那个时候爸爸还开玩笑，将来谁要是娶了苏婳，那绝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因为苏婳吃苦耐劳，又善良美丽。那一天，父女俩采了好多好多蘑菇，下山的路上爸爸说：“婳婳你记住，要做个善良的人。但是，善良一旦遇到邪恶，先受伤的总是善良，但是我们还是要做一个善良的人，因为老天对那样的人特别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