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琛一听提到连城就生气了,把拐杖丢在地上,指着苏婳骂道:“真是看不出来,收了我的钱,还死皮赖脸不走。你不是不知道珈蓝把你当朋友,他那么信任你,你为什么要抢她的男人。”
苏婳从枕头底下拿出那个信封递给沈琛:“现在还给你,我不要。”
沈琛不接,继续骂:“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当年你妈……”
刘芸一巴掌甩过去,把苏婳吓坏了,愣了愣眼泪才掉下来。沈琛哈哈笑起来,好像是骂了一句小贱人,然后捡起拐杖对着苏婳就打过去。刘芸眼疾手快接下了那拐杖,刘医生跑进来,拽着沈琛往外走。苏婳捂着耳朵,还是听见沈琛的骂声:“刘芸,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如意算盘,我告诉你,你帮得了苏婳一时,帮不了一世。她总会知道真相的,到时候看你们怎么收场?”
声音慢慢没有了,刘芸看着瑟瑟发抖的苏婳,有些心疼,就叫了她一声。苏婳突然哭起来,也不管牵扯到伤口,刘芸站在那里,伸出手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说没事了,自己也哭起来。
连城进来的时候刘医生正给苏婳换纱布,苏婳一看见他就哭了,抽噎着说不出一个字。最后是刘芸把刚才的事情说出来,然后担忧地说:“以沈家父女的心计和手段,你得赶紧想一个万全之策。”
苏婳倒吸一口冷气,紧紧抓着连城的手,眼泪簌簌而下。连城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心疼得无以复加,却不知道该劝什么,更不敢说刚才沈珈蓝那些话说给苏婳听。换好纱布之后刘芸就说要认苏婳做干女儿,征求连城的意见,说只要他们同意,明天就举行仪式。连城看着苏婳,苏婳也看着他,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看着连城点头,刘芸笑起来,说了些安慰的话就走了,说是要去准备准备。至于准备什么,她也没说。连城叹口气,小心地扶着苏婳躺在床上,问她饿不饿。她早就吓饱了,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什么也不想,明天醒来又是新的一天。以前她就是这样安慰自己,无论遇到多糟糕的事情,熬过黑夜,也许天亮的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
管家签收了快递,拿着盒子上楼进了书房,连誉川一如既往地抱着照片坐在窗前。管家叹口气,走过去把照片拿走,轻声说:“老爷,太太要是在天堂看到您这样,也不安心啊。”
连誉川回过神来,一脸的哀戚:“昨晚梦到她了,埋怨我没有照顾好连城。老陈啊,她怪我,所有事情都怪我。”
管家摇摇头,把盒子递给连誉川,说是快递送来的,然后就抬着茶杯出去了。等他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只有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连誉川,还有散落一地的照片。他叫了司机一声,忙冲去书桌那里打电话给连城。
连城接到电话急得不行,让管家赶紧把人送来医院,又去叫周医生去门口等着。苏婳已经睡着了,连城帮她掖了掖被子,跟着刘医生一起下楼,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医院门口。
连誉川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连城终于坚持不住滑到在地上,紧紧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管家悄声走过来,把那些照片拿给他。连城接过来,不明所以地看着管家,管家摇摇头,说自己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手术一直持续了好几个小时,连城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口,最后连苏婳都出来了,坐在轮椅上陪着一起等,然后她就看见了那些照片。她的第一个反应是震惊,然后是不相信,自己和周月明还有爸爸的照片怎么会出现在连城手中?想起之前沈琛那些话,她不禁害怕起来,觉得自己被所有人骗了,包括妈妈。
连城不知道苏婳想到了那么多,他只是担心她的伤,就让护士扶她回去休息。苏婳横竖睡不着,好不容易捱到天亮迷迷糊糊睡去,又很快醒过来。连城坐在床边,一副没睡过的样子,苏婳心疼起来,问事情怎么样了。听见他说连誉川已经脱离了危险,她终于放下心来,悄声问照片怎么回事。
“不知道,要等我爸清醒才知道。”
苏婳颤了一下,紧紧抓着连城,害怕极了地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暴风雨要来了,冲着我们,要让我们分开,怎么办?”
连城其实也有同样的感觉,最近奇怪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如同一个个巨型漩涡,他有些凌乱。可是他不敢表达出来,怕苏婳担心,就安慰她说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苏婳直起身子,很认真地看着连城:“真的,这些事情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害怕,害怕……”
“婳婳,你听我说,没事的,没事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不会分开。”
刘医生进来,说连誉川醒了,然后欲言又止地看着苏婳。苏婳以为是要检查伤口,就让连城去照顾连誉川。哪知道连城走了以后刘医生说:“苏婳,有件事情你得有心理准备,情况不太好。”
苏婳愣了愣,早就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点点头说没事,自己可以承受。刘医生看了她好一会儿,像是在犹豫,最后说:“连老爷可能跟你妈妈是旧识。”
她“啊”了一声,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看见他点头就转过头去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看了三分钟,才幽幽地说:“怪不得,怪不得。”
连誉川醒过来,看见连城的第一句话就是要见见苏婳。连城知道父亲的脾气,犟得跟头牛似的,就答应了,说去推苏婳过来。连誉川一副等不及的样子,让管家推着他去苏婳的病房,不过到门口就把所有人支走了,包括连城。
苏婳看见连誉川的第一眼,就觉得似曾相识,可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叫了一声连叔叔,然后看着他。连誉川看见苏婳的第一眼也是被震惊到了,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他老泪纵横地看着苏婳,半天只说出两个字:“你好……”
“连叔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