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连誉川对儿子态度突然大转弯很高兴，点点头说：“我们已经帮你把日子选好了，就在半个月后。你也下去准备准备，别委屈了珈蓝。”
    连城点点头，很高兴似的，脸上竟是难得一见的笑容：“那我得去告诉珈蓝一声，得召开个记者招待会啊。”出了门来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阴冷，像是千年寒冰。
    苏婳醒过来的时候，听见病房外面是林东和郑晓霞的声音，好像是在争吵。她艰难地下床走过去，拉开房门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小倩转过来，恭恭敬敬地说：“苏小姐，是连少让我来照顾你的。以后我负责保护你，我叫小倩。”
    “苏婳，出事了，快跟我们回学校。”
    郑晓霞点点头：“是啊，出大事了，会死人的。”
    “说清楚，怎么了？”
    “哎呀，先回学校再说。”
    小倩挡住他们，像复读机一样说：“对不起，连少交待过，你们不能靠近苏小姐。有什么事情等连少来了再说，苏小姐你进去休息。”
    “等连城来大雨过了龙王庙了。”
    苏婳头疼得厉害，说：“小倩是吧，你给连城打个电话，就说我有事要回学校一趟。完事了就回来，绝不会连累你。”好在小倩是通情达理的人，倒也真的打电话，可是电话没通。林东和郑晓霞哪里能等，一人拽住小倩，一人拽着苏婳就跑，边跑边说：“你的比赛出了问题，搞不好有人要把你换掉。”
    “到底怎么回事啊？”
    林东不知道把小倩怎么处置了，此刻跑下来说：“先回去找院长，兴许还来得及。我爸告诉我的，有一个老板要让他包养的小蜜拿奖，利诱院长，让你退出。我把我爸的车子开来了，先送你回学校。”
    苏婳吃惊着：“小蜜？不是大学生大提琴比赛吗？”
    林东拍她一掌：“他的小蜜就是大学生啊，听说才大一呢。你要小心，实在不行也别硬碰硬。我可以让我爸帮你，只要你愿意。或者，你可以让连城帮忙，他更有本事。”
    她摇摇头：“不用了，我靠的是我的实力，我不会放弃的。”
    院长办公室里，老院长痛彻心扉地说着他接受不了的事情：“你说说，现在是什么世道啊，小小年纪还不到二十岁呢，被一个可以做她父亲的人包养。有钱了不起吗，有钱能搞定一切吗？我这个老顽童偏偏不信。”
    苏婳帮他接杯水，安慰他：“院长，消消气，他们要是非要这个名额，我可以退出。”
    他拍案而起：“苏婳，千万别退出。不止不退，还要拿奖，我相信你有那个能力。”
    她鼻子酸酸的，有点想哭。
    林东和郑晓霞在楼底下等她，焦急地问：“要我找我爸吗，他绝对会帮你。”
    苏婳摇摇头，不想再提这个事情：“林东，你请我吃饭吧，刚好我饿了。”
    他哈哈笑起来：“苏婳，你太可爱了。现在的女生哪会说自己饿啊，都减肥呢。”说着还不忘看郑晓霞一眼，大有鄙视的意味在里边。好在郑晓霞没有生气，也是说肚子饿了。三个人于是去了一家小餐馆。
    这是一家依湖而建的小餐馆，因为才五点，人还很少，于是他们得以认了一个比较好的有电视的小包间。这个包间里，一颗歪脖子树延伸到窗外，刚好形成一把伞。你看，植物和人一样，在恶劣的环境中，也能长成另外一种赏心悦目。
    林东问苏婳想吃什么，她拿起菜单，毫不客气地点了一个柠檬鱼、水煮肉片、炒苦瓜、紫菜汤，然后交待服务员上一瓶红酒。郑晓霞估计也是食欲很好，又加了一个牛肉和麻婆豆腐。
    林东打开电视看本地新闻，他最近迷上了基金，听说赚了不少钱。服务员很快把菜上齐，郑晓霞倒了三杯红酒。大家正准备吃的时候，电视里突然切出了连城和一个美丽的女人的画面，很多记者围着他们。两个人珠联璧合，脸上写着四个字：金童玉女。
    “现在插播一条最新快讯，据连氏发言人透露，连氏少东家和沈氏沈珈蓝小姐决定于半个月后，也就是十一月一号订婚。这是一场世人瞩目的婚礼，龙源市最大的两家商业集团联姻，相信对于本市的财经界又是一大地震。本台会持续关注此事的最新报道，请大家继续关注。”
    林东看了面无表情的苏婳一眼，咕哝着：“这什么跟什么啊，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未婚妻了？”
    苏婳指着电视，突然哈哈笑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高兴。她举起酒杯，说：“我的好日子来了，恭喜我吧？”
    林东喝了一口，问：“苏婳，你是不是难过啊？你要是难过了就说，我们会陪你的。”
    “滚你丫的，会不会说话？”郑晓霞搂着苏婳，笑着说：“这下连城就再也没有时间来纠缠你了，确实应该喝一杯。不对不对，应该喝三杯。”
    苏婳笑起来：“对，最好是白酒，最好是不醉不归。”其实她从来没喝过酒，更别说直接来白酒。可是她就是想喝，就是想醉，醉了，就可以失忆，至少是选择性失忆。这，就是酒唯一的好处。
    林东劝不住两个疯狂的女生，只好舍命陪君子地陪着喝白酒。苏婳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喉咙里传来火辣辣的感觉，她选择忽略，这点痛比起以前经历的磨难，简直不值一提。
    一瓶酒很快喝光，可是苏婳只是头晕，丝毫没有醉的感觉，反而越来越清醒。郑晓霞估计也是相同的感受，招招手说：“服务员，上一瓶五粮液。”
    服务员把酒拿过来，林东拉住她们，不放心地问苏婳：“是出什么事了吗？告诉我，兴许我可以帮你。”
    她甩开他的手，给自己倒酒，眼泪一滴滴滴在酒杯里，那么讽刺。朦胧中电话响起来，她看不清是谁打来的，只好接起来。
    “苏婳，你在哪里，连少让我来接你，我在学校门口。”
苏婳哈哈笑起来：“方叔，我不回去了，我以后都不会回去了。再见，谢谢你，方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