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个丰满的女人走到护士台那里，笑着问：“你好，我是苏婳的姐姐，请问她住在哪一间？”得到答案后，她提着东西进了病房，走到病床前。
    躲避危险是人类的本能，苏婳蓦地睁开眼睛，漆黑的房间里，只来得及看见一个人影。那人拉过被子蒙住她的头，她的后脑勺缺失了一个口，接着是无法呼吸。她本能地想要翻身，却连双脚也被人摁住。那一瞬间，她大脑一片空白，只是在空白中开出一个小小的口子，其中是沈天的脸。他在看着她笑，说：“婳婳，我等你，你来呀。”
    她跟着他，一直往前走，走到一个地方。她仔细辨认了老半天，终于认出来是沈天的宿舍。自从他出事以后她就没再来过，她走进去，看到奶奶坐在阳台上，怀里抱着芭蕾红舞鞋。
    沈天穿着警服，英俊潇洒的样子：“婳婳，你要照顾好奶奶。你们都要好好活着，无论爱与不爱，下辈子都不再相见。”
    “沈天，沈天，别走……别走……”
    沈天轻飘飘地荡在空中，什么也没说，只留下一个孤傲冷漠的背影。苏婳抱着奶奶哭起来，她的后脑勺又开始流血了，她的浑身都在流血，然后奶奶推开她：“婳婳，你配不上沈天。他是干净的，你是肮脏的。”
    “我没有，奶奶，我没有。我…………”
    方叔焦急地在手术室门口踱来踱去，李妈坐在凳子上，不耐烦地说：“方叔，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晃荡，我头都被你晃晕了。”
    “我这不是急嘛，连少又联系不上。你说说，要是苏小姐有个三长两短，连少还不得吃了我们。”
    李妈笑起来：“闭上你的乌鸦嘴。什么长不长，短不短的。没事的，肯定会没事的。”
    周斌火急火燎冲上来：“方叔，要我去通知少爷么？”
    “不用了，老爷回来，爷俩应该是在商量事情。我们还是自己处理吧，等明天再告诉连少。”
    周斌点点头：“医院也没有监控，我问过护士了，说是一个女人。你们说，会不会是刘潇湘？”
    李妈说：“太有可能了，除了她谁还有那胆子？”
    医生终于拉开门出来，叹口气说：“旧伤还没好，又加新伤。这次可得注意了，否则会有后遗症。”
    李妈接口问：“什么后遗症？”
    “长期窒息造成大脑缺氧，虽然不至于严重到有生命危险，但是还是要注意。先采取高压氧治疗吧，效果很好的。”
    方叔点点头：“医生，一定要用最好的药，采用最先进的疗法。”
    医生点点头：“这是肯定的，你们先去交钱吧。”
    连公馆里，连誉川坐在宽大的太师椅里，看着在自己面前泡茶的年轻人。他呵呵笑起来，指着墙上的一幅画问：“连城，还记不记得这幅画？当年，沈家就是拿这东西来求我帮忙挽救他们濒临破产的家族企业。”
    连城颤了一下，茶水就洒出来。连誉川看在眼里，突然问：“听说你看上了一个女人，玩得还开心吗？”
    “爸，我没在玩。我……”
    “我知道，你在等珈蓝。沈家当年把她许给你，虽然只是口头定亲，但是我们都是当真的。这次出去我遇到她了，越发成熟稳重了。将来要是进了连家，肯定能在事业上帮你很大的忙。她又是独生女儿，只要你娶了她，沈氏早晚还不是你的。”
    连城站起来：“爸，我不喜欢珈蓝。那是你们大人之间的事情，我可从来没同意过。我的婚姻我自己会做主，我不是孩子。”
    连誉川眯起眼睛看着儿子，自从妻子离开后，他一直觉得亏欠儿子。别人家的孩子周末都可以和父母在一起，哪怕只是看电视，连城却从十岁以后都是一个人，除了偶尔和李燕青在一起之外。连誉川忙着公司的事情，父子俩有时候三天才能见上一次面。
    “那你说说，是不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只要你说，我去帮你提亲。以我们连家的实力，什么样的姑娘娶不到？”
    “爸，这件事情你别管行么？反正我是断断不会娶珈蓝的，要娶你娶。”
    连誉川看着连城的背影消失在书房门口，叹口气之后拨了一个电话出去：“亲家公，有没有时间出来一起喝茶啊？对对对，我回来了，第一时间就联系你。你说什么事，你我这岁数除了儿女的终身大事还能有什么？好的好的，明天见。”
    连城站在院子里，仰头看天，每次有不顺心的事情他都会这样，仿佛星星月亮能把烦心事带走。管家走过来，把电话递过来悄声说：“少爷，您电话响了好几回，是方叔和周斌打来的。”
    他接过来，转过去看了一眼书房，然后拿着电话走到大树下。方叔很快把电话接起来：“连少不好了，苏小姐被人袭击。”
    “什么？”
    “就是今晚的事情，不过已经没事了。”
    “查了吗，谁干的？”
    “不知道。”
    连城挂了电话，走进客厅拿了外套就急急往外走。管家叫住他，指了指楼上。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出门上车，很快开着车子离开。
连誉川站在窗子边，对着司机说：“跟上少爷，看看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