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斌走进来,恭恭敬敬地说:“连少,手续办好了,医生说苏小姐可以走了。”
“我不走。”她抱着膝盖,声音里有哀求:“求你了,我不走,我不回相思湾。我就呆在医院,哪里也不去。”
连城坐下来,抚弄着她的脸,眼里的阴鸷一闪而过:“就呆在医院?是不是等着莫伟来照顾你?还是有其他男人?”他捏住她的下巴,语气冰冷得像是死人:“苏婳,我说过了,你要报答我。我现在想好了,你就留在我身边,把我伺候高兴了,兴许我放了你也不一定。”
苏婳甩开他,却掉下床去,她爬起来就往外跑。跑了没两步被人打横抱起来丢在床上,她哭起来,抓着他求饶:“你之前怎么说的?不会再来骚扰我,不会再打扰我的生活,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连城欺身压住苏婳:“你自己选择,你要是不管你妈和你奶奶,大可以留在医院。”他眼睛里面有危险在闪烁在隐忍:“就像当初那样,你不管那个孩子,硬是要结束他的生命。现在也一样,随你自己选择。”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苏婳跳下床跑出去大喊:“连城,你别妄想拿我妈和奶奶来威胁我。大不了我们下去陪我爸和沈天,不就是死么?”
冷冷的声音传过来:“那你们全家就等着为我的孩子陪葬。”
“你有那么多女人,随便一个都是巴巴的替你生孩子。你为什么就是揪着那件事情不放呢?”
他站住,转过身慢慢走过来,走到她面前,脸上是笑的:“苏婳,到现在为止你还觉得那个孩子不该来到这个世界是不是?”
她笑笑,心在滴血:“是啊,要是有一天他问起来,爸爸在哪里或者妈妈在哪里,我们怎么回答他?是不是告诉他,妈妈是被爸爸强迫才把你生下来,爸爸妈妈之间没有真爱?连城,你……你放开我……”
连城步步紧逼,把苏婳摁在墙上,手抵住她的后颈。他语气里有了怒气:“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杀了他?他是我的孩子,你算什么东西?”
她忍着疼痛:“是啊,我算什么东西,我就是一团淤泥,那你怎么不放过我?你不是有洁癖吗,不怕我把你弄脏?”
他忽地笑起来:“苏婳,你别以为用激将法我就会放过你。我说过了,我要折磨你,折磨到我开心为止。”他手上用力,把她逼得喘不过气来:“就像这样,我也让你体会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不止你,还有你的家人,全部都要为我的孩子赔罪。”
周斌冲过来,拉开失控的连城,把苏婳解救下来。可是连城已经怒到了极点,他甩开周斌,抓着奄奄一息的苏婳,像拎小鸡一样提着下楼,丢进车里。
苏婳觉得心里堵了很多东西,她真的快要死了,像是谁哗啦撕开她的胸腔,把五脏六腑抽走一样。
“你知道我看到沈天躺在太平间的时候我是什么感受吗?我仿佛听见他在喊,婳婳救我。我说我会救你的,可是我没办法啊,我疯了一样使劲摇他。我没办法啊连城,我恨不得把我的五脏六腑给他,恨不得把我的呼吸给他。”
她脸憋得青紫,啃咬着自己的拳头,要把什么东西堵住。她的喉咙里像是突然拔掉开关一样,哭声仰面向天喷出来:“我没有办法啊。当我的手从他脸上滑过的时候,有人在边上对我说,不要哭不要哭,不要把眼泪滴在他身上。现在想想,我有什么资格哭呢?我有什么资格跟别人打架呢,她们说的就是对的,沈天就是我克死的。”
她抹了一把脸,接着说:“他下葬前,我收拾他的遗物。抽屉里有我没见过的东西,还有我的照片,夹在他的日记本里。一个老警察劝我,说其实死去的人解脱了,唯有生者痛苦。像我这样的生者,怎么配这样想?我就应该跟沈天一起死,我就不配活着。”她突然抓狂,一把一把撕扯自己,从头发到衣服,撕扯完了又打自己的耳光。
连城一直沉默着听,此刻他腾出一只手拽住苏婳,另一只手沉稳地开着车。她哭得越加卖力,像是真的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堵着不哭出来会死一样。他不说话,只是紧紧拽着她的手,把车子开进院子停好。
苏婳别扭着不下车,捂着脸抓着门把手。连城没有办法,只好对方叔摆摆手,自己也在车里坐着。她心情平复了,就自己下车径直走进去,踉跄着上楼进了浴室。
方叔拿着手机过来,递给坐在沙发上的人:“连少,刘潇湘小姐找你。”
连城接过来,喂了一声说:“这几天我忙着,没时间过来。”
刘潇湘嗲嗲的声音里透着慵懒和性感,像是可以透过手机传过来,带着让人颤栗的电流。“亲爱的,人家想你了。昨天你半路丢下人家,害得人家一夜没睡。你今晚来找我好不好嘛,我做了你爱吃的糖醋鱼。”
“我忙着,挂了。”
连城把电话丢给方叔,起身往楼上走:“她要是再打来,就把她住的房子等等全部收回来。”
苏婳躺在浴缸里,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连城从客卧洗了澡走进主卧,看着眼前的情景,顿了顿把她捞出来,扯了浴袍包住她,抱着她放到床上。他其实想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咬住她的唇。她一动不动,他耐心地撬开她的嘴,找到她的舌头,手也不安分。
苏婳终于有了反应,抓着他的手,哀求道:“不要,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他继续撩拨她,咬着她的锁骨,慢慢滑下,最后停留在小腹那里。他的舌头就像一把把大火,把她烧得什么也不剩。很快她就放弃了抵抗,只是紧紧抓着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