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光明巷里出现搬家的车辆,何大娘从一旁过,被邻居张婶叫住,“他强子妈,我们先走了啊。”
“好,我儿子也正找房呢,”她敷衍着说。
“何大娘,你刚回来呀,”一个妇女从她身边过打着招呼,说,“刚看见你家强子,还领着一个人,问我你去哪儿,快回家烧菜吧。”
何大娘急忙往家赶,刚一进院,就听见何东强的声音,“妈,快弄几个下酒菜,我留朋友在家吃饭。”何大娘有些不情愿,但又不好驳儿子的面子,本想问他租房的事,这话又咽回肚里,径直走到厨房里忙活去了。
“雪晴,家里来客人了,”何东强走出大屋,冲屋顶平台喊,“快摘几个新鲜的西红柿让客人尝尝鲜。”
平台上,何雪晴正坐在藤椅上看一本民国小说,听见何东强的喊声,不情愿的放下书,走到西红柿架下,心想谁拿西红柿招待客人呀,也不愿和他多说,就从西红柿架上摘了四个又大又红的西红柿,本来这几个大个的是留给小侄涛涛吃的,眼看留不住了。
何雪晴抱着水灵灵四个大西红柿走下台阶,这才留意到自己的衣服,感觉有些不妥,为了凉快,她身上只穿了一件无袖的体恤,一条露着大腿的牛仔短裤,她有意先回屋换衣服,但何东强又叫起来,“雪晴……”
“来啦。”何雪晴硬着头皮抱着四个大西红柿走进屋,从光线明亮的室外突然走进阴暗的室内,她眼睛一时无法适应,眼前一片灰暗,什么也看不清,她怀里抱着的西红柿也几乎要滚下来,忙叫起来:“哥,哥……”
一只大手接过她怀里的西红柿,扑鼻一股陌生的混合着烟草的清淡的香味让她一惊,她僵在那里,香味虽然很淡,但却很霸道地占满她整个嗅觉。空气几乎窒息,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她惊愕地发现黑暗中一个高大的黑乎乎的身影突兀地横亘在她面前。
一双明亮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她看,不仅看她的脸,连她的胸、她的双腿都一并仔细地目测一遍。何雪晴从未碰到过如此可怕的眼神,他眼神里的专注和固执让她吓得后退一步,在一步之内,她觉得此人面熟,似曾相见。
这时,何东强端着一盘牛肉走进来,一边极尽殷勤地说:“陈总,家里实在简陋,不好意思。”
陈秋风从何雪晴怀里抓住一个西红柿大嚼起来,“好鲜。”
何雪晴听见他暗哑的嗓音从头顶响起,急忙把西红柿放到桌上拔腿就跑。她连逃带跑一直奔到平台上,直到她坐到藤椅上心还在怦怦直跳,她记得见过这个人,就是那天在小巷里大哥举菜刀要砍的人,今天怎么突然跑到她家,跟大哥似乎成朋友一样,他俩怎么搞到一起?
过来半个小时,大哥再也没有叫她,她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屋里传来两人划拳的声音,她估计两个人酒喝了不少,饭菜也吃得差不多了,母亲炒完菜就搬个小板凳到巷口凉快去了。
何雪晴呆在平台上不愿下去,不愿再见到那个人。
她闲来无事,走到水桶前,桶里是她早上接的自来水,在大太阳下晒了一天变成温水,为了省钱,她又喜欢洗头,就想了这个法子。她把头发散开,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间,有几次她都想剪短一些,但是,她的头发太好了,又黑又亮,发质浓密又有弹性,每次母亲帮她梳头,都是喜不自禁,又得意又自豪的样子,“我闺女的头发跟我年轻时一样啊。”
水盆里满是温热的水,她把头发放进水里,水在她的发间涌动,就像一只温暖的大手在轻轻地抚摸着,又舒服又温暖,她闭上眼睛把头发全部浸泡到水中,那只大手,先是游走在她厚实的发丝间,继而又环游到她洁白细腻的脖颈,一时间,何雪晴精神有些恍惚。
水的温度降下来,她睁开眼睛,先是惊恐地发现她脚边多出一双男人的皮鞋,继而感觉到一只大手抓住着她的头发把玩,她猛地抬起头,甩开的长发水珠四溅,她看见一只大手伸过来,她刚要喊叫,另一只手已把她拦腰抱住,湿头发弄湿了两人的衣服。
何雪晴被这突然的袭击击晕了,她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她刚看清那个男人的脸,她的唇已被对方堵住,可能是对方用力过大,或是这件事过于突然,何雪晴昏了过去。
何雪晴身体往下滑,仅有的一点知觉还在提醒她,这个男人仍然没有要放过她,她被他更紧地抱在怀里,男人用他刮净的毛发浓密的脸颊摩擦着她洁白细腻的皮肤,一阵阵麻麻的刺痛的感觉,何雪晴彻底昏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天已经黑了,她发现自己半躺在藤椅上,就像做了一个梦。
她激灵打个冷战,猛地从藤椅上跳下来,一旁的水盆翻倒了,水溅的四处都是,头上的湿头发粘在背上,原来不是梦,原来刚才发生的事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