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可怜的欣欣

罗天妈妈醒来，已经是半夜，躺在镇卫生院的病床上，罗欣欣守护在她的身边。

看到欣欣，罗妈妈禁不住眼泪掉下来，拉住欣欣的手，迫不及待地问：“欣欣，你哥哥怎样了？你也知道你哥哥的事情了吧？”

看着妈妈毫无血色惨白的脸，欣欣安慰妈妈，说：“妈妈，你不要惦记哥哥，他会没有事的，你安心治病好了。”

听了欣欣的话，罗妈妈躺在那里，无奈且无助地摇着头，她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品学兼优的儿子怎么就变成了杀人犯呢！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时，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进来，问了一句，说：“哪位是家属？跟我来。”

罗天跟医生出去。医生告诉欣欣，从检查的结果看，罗妈妈可能患上了很严重的风湿性心脏病，这种病的死亡率特别高，当然，这不是最后的定论。明天最好转院治疗，这里的条件有限，检测手段更有限，希望家属考虑转院。

谢过医生，欣欣表示会考虑转院，医生转身离去。空荡荡的走廊里，罗欣欣好无助地蹲在那里，默默地流着眼泪。

第二天早上，欣欣早早去找补习班的老师，决定退出补习班。

转院，钱从哪里来？从补习班回来的路上，欣欣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她是去告诉老师，自己不打算补习功课了，至于能不能读书，只能等母亲的病好转以后再做打算。

路上的行人很少，偶尔从她身边经过的小青年，忍不住多看几眼，或许心里在想，这么漂亮的女孩，如此忧郁，好像有什么心事，看了都让人心生怜惜。

“欣欣，等一下！”是罗欣的同学在喊她。

“方昕，你来干什么，不用补课吗？”见方昕满头大汗从身后追来，欣欣心里感觉好奇怪。

“中午下课了，出来吃东西，刚好看到你，一起去吃饭吧。”方昕气喘吁吁地说，手里还拿着几本书。

欣欣看看时间，才发觉已经是中午，点了点头。

方昕知道罗欣欣喜欢吃涮羊肉，就带她去他们经常去的一家店。欣欣跟在高大的方昕后面，嗅到一种阳光的味道，让她本已经冰冷的心感觉到了温暖。

进了店里，两人边吃边聊，显然罗欣欣没有了往日的心情，有一搭无以搭地回着方昕的话，方昕觉得非常奇怪，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平时吃涮羊肉的时候，她总是欢天喜地的，难道有什么心事？

方昕放下手中的筷子，专注地看着罗欣欣。欣欣感觉到他在看自己，很无助地看看方昕，又羞涩地低下了头。

“欣欣，怎么了，没有心情吗？你家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方昕问罗欣欣。

欣欣又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她不想说，自己家里的事情，自己承受吧。而哥哥现在监狱，母亲又因为哥哥生病，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为什么要和别人说呢？

见罗欣欣很犹豫，方昕也不好再问，只好默默地低下头继续吃。

方昕和罗欣欣从小学就是同学，同桌一直到现在，是很要好的朋友，虽不能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却也是无话不说的朋友。方昕父母都是教师，在村上条件要比欣欣家好得多。一直以来，每次家里给方昕带零食，他都要求多带一点给罗欣欣。

方昕的爸爸妈妈当然知道他吃不了那么多，也知道他是带给罗欣欣，时间长了，自然就会多准备出来一份。欣欣从小就讨人喜欢，嘴甜，懂礼貌，光鲜靓丽如一个小仙子，这样的女孩谁会不喜欢呢？

很快，两人吃完了，欣欣没有心情，不想吃，欣欣不想吃，方昕也不想吃。

从涮羊肉店出来，方昕把一个纸包交给欣欣，没说话，转身跑了。罗欣欣很好奇，打开纸包一看，是五百元钱。

“方昕，你等等，你等等！”罗欣欣不想要这钱，她立即冲着方昕喊。

方昕听到欣欣喊声，却跑得更快，不一会就消失了在人流里。他知道罗欣欣家里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然不会放弃补习功课，欣欣不说，他也不好再问，所以，他把兜里仅剩的五百元生活费都给了罗欣欣，想会对她帮助。

欣欣不是不缺钱，她甚至刚刚从老师那里要回补习预交的不到二百元的补习费，因为妈妈治病需要钱，救出哥哥需要钱，但，这个个性要强的女孩不想别人的施舍。

看方昕跑远，罗欣欣决定下次见面再还给他，现在她要去看哥哥。从街上的小摊上，她买了两包方便面带给哥哥，对于家庭条件不好的她和哥哥来说，这是他们的奢侈品，她想。哥哥会喜欢的。

来到镇上的警务室，警务室的警员告诉她，她哥哥现在在县里的看守所里，案件正在调查阶段，不允许家人探望，劝她回去。

欣欣想哥哥心切，不相信警员的说法，所以她苦苦地求警员帮忙，警员告诉她，这是规定，谁都不能违反，欣欣非常失落，只好回医院去照顾妈妈。

警员并没有对罗欣欣撒谎，确实有这样的规定，而且，昨天法医的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罗天的犯罪嫌疑已经基本确定。

因为警方要调查，罗天在县里警务室的暖气管子上扣了一夜，只能坐在地板上，幸亏好心的女警员，递给他一个海绵坐垫，否则那冰冷的地板，他可有的受了。

早上，罗天被开门的声音弄醒，进来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员，把他带到审讯室。

审讯室是一间不到十平米的没有窗户的小屋，三面是水泥，所以屋内冰冷而潮湿，一面是厚厚的防爆玻璃，玻璃后面坐着两位威严得面无表情的警员。只有头上如豆般暗黄的灯光，让人感觉这是在人世。

罗天被两警员按在审讯椅上，双手被锁在椅子的扶手。然后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罗天觉得好笑，这样戒备森严，难道还怕犯人跑了！

待罗天坐好，防爆玻璃后面的一位警员开始发问，罗天明白，这就是所谓的审讯了，他自己做梦都没有想到，这辈子还会被审讯，而且以后还有可能坐牢。

“姓名！”

“罗天。”

“年龄。”

“18岁”‘“性别。”

罗天没有回答，冷笑着看着警员，警员瞟了一眼罗天，继续问。

“家庭住址”

“二龙堡”

警员走了一遍程序，问了一些基本问题，然后开始进入实质的审讯阶段。

“罗天，你知道今天为什么找你来吗？”

“知道，和别人打架。”1781“说说经过，要实话实说，坦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按照警员的要求，罗天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罗天，被你打的两个人，也就是张闯和王猛，现在已经死亡，尸检报告显示，死亡原因是心肌大面积断裂导致无法供血，系猛烈打击造成，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你打死了他们。”

警员说完，使用站在罗天身后的警员把尸检报告单递给罗天。

警员把尸检报告单捧到罗天面前，罗天仔细看看，点了点头，表示看懂了。

坐在防爆玻璃后面的警察继续问罗天。

“对此你有什么想法？”

罗天回答说：“我没想打死他们，也没有打死他们，如果我想打死他们，他们半步都别想离开！那个被我救下的女孩可以作证！”

“现在我们找不到那女孩，你能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吗？况且事实显示，他们回去不久就死亡了，在被你打到死亡之间，没有和任何人接触，也就是说没有再打架，也没用出什么其它意外，所以，法医怀疑死亡他们的死亡就是与你打架造成的。警员告诉罗天说。

“我不知道那女孩的名字，你们去找啊，你们警察不是破案的吗？那就去找啊！反正我不是我杀死了他们！”罗天显得有点激动，开始咆哮。

“好吧，我们会继续调查，今天就到这里，带下去！”那审问的警员也显得有点不耐烦，命令把罗天带回去。

罗天被警车从警局带到看守所羁押，等待进一步的审讯。

罗欣欣带着没有看到哥哥的遗憾回到医院，医生正到处找她。

“罗欣欣，你的母亲必须转院，她的病情很严重，只有转院，才可以得到更好的资料，我们这里的条件有限，我们害怕发生意外，如果你自己不能做主，请让你家大人来，我们和他商量。”医生再次发出转院通知。

罗欣欣默默地点了点头，回到妈妈的病房，妈妈正在等她。

“欣欣，你见到哥哥了？他现在怎样？”罗妈妈急切地问她。

“妈妈，哥哥没事，我见到他了，他说自己正在配合警方进行调查，你不用担心。”欣欣显然是在撒谎，她害怕妈妈担心哥哥病情会加重。

“就算是配合调查，也要让他回家啊，怎么能不让回呢，你是不是在骗我啊，欣欣，告诉妈妈实话。”罗妈妈不信，在没有见到儿子之前，她不会相信，她被吓怕了。

“没有，妈妈，我怎么能骗你呢，呵呵。”罗欣欣怕妈妈不信，自己强装笑颜，蒙骗妈妈。

妈妈摇了摇头，显然还是有点不相信，有点生气地说：“我现在没事了，要出院，你快去给我叫医生！”

“妈妈！”罗欣欣有点急了。

她拉起妈妈的手，轻轻地抚摸，停顿一下，继续说道：“妈妈，医生说了，你需要静养几天，而且哥哥也知道你生病了，很快就会回来，他让我转告你安心养病，你难道连哥哥的话都不相信吗？”

看欣欣眼泪都要流下来，罗妈妈也就不再追问，但她到底还是没有相信。

“妈妈，你饿了吧，我去给你买饭，你等着。”见妈妈不再追问自己，罗欣欣赶紧转移话题，并找机会出去。

来到医院的食堂，欣欣为自己买了一个馒头，要了一份咸菜，匆匆吃了，然后为妈妈要了两份青菜小炒和米饭，医生不让妈妈吃油腻的东西，所以只能买素菜。

罗欣欣现在已经开始精打细算，现在妈妈转院的钱还没有着落，但首先要节省，然后自己回去想办法。她想好了，为了妈妈的病，决定去向邻居借钱，现在也顾不上什么尊严了，能治好妈妈的病才是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