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里伸手不见五指,孤向天赶紧掏出火折子,用力吹了吹,一阵昏暗的光线照得一丝出路。暗道里的墙壁上又出现一个暗门,孤向天推开暗门,眼前竟然出现一个宽敞的大厅,大厅四角各立一个烛台。孤向天将烛台一一点亮,映照得厅内形同白昼。
厅内的墙壁上镶嵌着大小不一的暗格,暗格内摆放着一摞摞书籍,孤向天随手拿来一本翻了翻。“五行迷踪步”,原来是一本武功秘籍。他又伸手在另外一个暗格内摸出一本破旧不堪的书籍,翻开一看,首页上赫然映着“泰华山大事记”几个模糊不清的字迹,看似历经了不少年头。
孤向天随手翻了翻,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泰华山开山祖师并不是纪丛飞,而是一个名叫戴天仇的头陀。泰华山立派之时,本是一个亦邪亦正的门派,叫做“歃血门”,可谓是正邪不分,哪方对己有利,就偏向哪方,一直被武林豪杰所排挤。
舒静很是吃惊,这样一个门派,为何后来成为江湖第一大派,缘于纪丛飞在围攻“妖狐们”中立了头功,相继救了几大掌门的性命,才使得他声名显赫,后来被众人推举为武林盟主,泰华山才逐渐发展壮大。
“孤大哥,泰华山虽然以前亦正亦邪,但是有两件大事让泰华山扬名立万,其一除掉‘妖狐门’,其二除掉江湖第一大恶顾展鹏,掌门人纪丛飞从此成名,泰华山从此在江湖上崛起,成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舒静在一旁翻看一封已经发黄的书信,不经意地说道。
孤向天从舒静手中接过书信,大致瞧了一眼,信中大概意思是邀请纪丛飞参加屠杀展顾鹏。虽然孤向天并不是知道展顾鹏是何许人,但他猜想展顾鹏一定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毕竟纪丛飞是泰华山前任掌门,在泰华山待那么久,他的名声孤向天还是略有耳闻。
“看来纪掌门是泰华山的功臣啊,不然泰华山始终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派”。想到这里,孤向天跪倒在地,伏在泰华山历代掌门的灵位前,叩了三叩。
“孤大哥,这里面有这么多武功秘籍,这可是修炼的大好时机,反正现在我们逃出来了,有空你就研习武功,岂不甚好”。
“你这丫头,倒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为今之际,必须找到‘悬龙敌手’的武功秘笈,解救我武林同道。”孤向天从地上爬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那你有何打算,世上究竟有没有‘悬龙敌手’这门绝技,即使有,隐匿江湖这么多年,你到哪里去找这本秘笈,无疑是大海捞针,我还是劝大哥在这里好好研习泰华山的功夫,等过个三年五载,那时候等你武功大成,再去救它们也不迟啊,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就听我一句劝吧”。舒静不想为了虚无缥缈的武林秘笈而浪荡江湖,她只想和孤向天在一起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孤向天眉头蹙成一团,他心知舒静是为了远离江湖上的打打杀杀,他更知道作为江湖人的责任,无论如何为了同道中人的安危,他不得不作出牺牲。“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要试上一试”。孤向天坚毅地说道。
“那好吧,如果你坚持你的初衷,我也会一直跟随你,无论你走到天涯,还是海角,我都愿意追随”。舒静说完,微微低下头,脸也羞得通红。
孤向天没有听懂她的话中有话,木讷地说道:“你跟着我只会受苦,我倒是觉得把你安顿在这里,等我回来,如此甚好,你还是听我的吧”。孤向天又在密室里转了一圈,似乎心事重重。
“为什么,你是嫌弃我是吗?你宁愿一个人漂泊流浪,却不愿意带着我是吗”?舒静心里一阵酸楚,掩着脸嘤嘤地哭了起来。
“静儿,你怎么了,我是不是哪里说得不对”。孤向天一向不会讨女人欢心,舒静一哭,他便慌了神。
舒静哭得伤心至极,无论孤向天怎么劝,她都无法平静自己波澜起伏的心情。
“哈哈哈,‘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姑娘为了这个憨头憨脑的小子如此伤心,恐怕不值啊”。只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凭空响起。
舒静蓦然怔在那里,刚才还哭得伤心欲绝,此刻变得有些惊恐不安。“谁,谁在说话”。舒静吓得不轻,慌乱之中拥入孤向天怀中,将他抱得个结实。
孤向天早已知道此人是谁,他暂不点破,“老鬼,你伤我可以,千万不要伤害她,她是无辜的,只求你放她一马,要杀要剐悉听尊变。”孤向天一本正经地说道。
舒静一听他喊老鬼,心里顿时糁得慌,她狠狠抱着孤向天的腰,生怕老鬼伤她分毫。又听到孤向天为了自己宁愿舍弃自己的性命,心里又是一阵甜蜜。
“看你们如此亲密,老鬼我就手下留情,放你们一马,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老鬼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舒静心里咯噔一跳,莫不是老鬼故意玩什么花样,若是他要求苛刻,还不如不答应他的要求。
“老鬼,你说到就要做到,你说吧,什么条件,只要不过分,十个要求我都答应你”。孤向天知道老鬼不会为难自己,故意说得如此豪放。
“嗯,你小子还有一天良心,我的要求不高,你帮找壶好酒,再弄上几个小菜,老鬼我好久没有尝到酒的味道了,可馋死我了”。老鬼真相暴露,倒是把舒静给弄糊涂了。
“你不是鬼啊”?舒静突然从孤向天的臂膀中钻了出来,到处寻找老鬼的身影,可是她不知道,老鬼早已练成“无迹”神功,功力比他低的人,如何看得到他的真身。
“小姑娘,我是人是鬼都无所谓,此刻我只想喝一壶美酒,这点要求不过分吧”。老鬼自从泰华山弟子被“樱花教”掳去,再无人送酒肉与他,他独自一人在山上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
“那我们先出去吧,我们这就去找酒肉”。孤向天拉着舒静的手,从先前那个密道慢慢爬将上去。
“你不管他了吗?我怎么看不到他”?舒静满是疑惑的问道。
“他啊,他练得一身神功,你是看不见他的”。孤向天不假思索地说道。
“坏蛋,其实你早就认识他是吧,还故意在那里装模作样,哼,我生气了”。舒静故意甩开他的手,怒气冲冲地说道。
孤向天这时傻了眼,刚刚才把她哄住,不知哪里不对,又把她给得罪了,女人的脸真是说变就变。
“小姑娘,你这是为何,你不把酒肉给我弄来,我可饶不了这小子”。老鬼的声音提高了数倍,把舒静吓得不轻。
“老前辈,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找酒肉就是了,你千万不要伤害孤大哥”。舒静一听对孤向天不利,急忙讨好他。
舒静又跑到孤向天身边,小声说道:“孤大哥,这人脾气怎么这么暴躁,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孤向天脸上划过一丝诡笑,“他脾气本来不好,若是得罪了他,说不定他一不高兴就杀了咱们”。孤向天吓唬她。
“可是我们在哪里去找酒肉,这山上又没有店家”。舒静嘟哝道。
“这倒不是问题,只要把他伺候好了,说不定从他口中能探得一丝线索”。孤向天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们在那嘀咕什么,还不快去给我准备酒肉,我快饿死了”。老鬼不耐烦地喊道。
“前辈莫急,我们现在就去”。孤向天拉着舒静就朝冯不伦以前的住处奔去。
果不其然,在冯不伦的住处终于找到一坛陈年美酿。冯不伦好酒,孤向天老早就知道,这回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一坛美酒,孤向天有些喜不自禁。
“你乐什么乐啊,有酒没肉,看你如何应付那老头”。舒静有些闷闷不乐。
“你别担心,你还记得我们在谷底是怎么生活的吗”?孤向天稍微提点了一下,舒静顿时也高兴得乐了起来。
孤向天在后山捕获了一只野兔,唯恐糊弄不过老鬼,又捉了两只山鸡,拖着猎物优哉游哉地走了回来。
舒静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才见孤向天背着猎物慢腾腾地下了山。“你怎么才回来啊,你看开水都烧了三遍了”。舒静一脸地不高兴。
“别说了,赶快杀鸡宰兔,我给你搭把手”。孤向天将猎物扔到地上,一把提起那只肥肥的兔子,挂在伙房的铁钩上,拿刀三下五除二将野兔的皮剥了个干净。
半晌功夫,一只烧鸡,一只烤兔,一盆鸡汤就端上桌来。等菜一上桌,老鬼早已等得不耐烦,,骂骂咧咧地说道:“再晚些时候,老鬼可真成饿鬼了,赶快把好酒拿过来。”只听得老鬼的声音,却不见他的人影。
“鬼伯伯,你快吃吧,我都看不见你,怎么知道你在那里”。舒静很是纳闷,这老鬼无从现身,和鬼有何区别。
孤向天将那一坛陈年美酿搬上桌来,打开封泥,一股酒香顿时扑鼻而来。
“嗯,好酒,小子,你是如何得来这陈年女儿红,在泰华山上,恐怕只有冯不伦那小老儿珍藏着如此醇香的美酒”。老鬼也顾不得许多,还没等孤向天将酒倒进碗里,他夺过酒坛仰头便灌了几口。
两人这回惊得目瞪口呆,只见酒坛浮在半空中,酒哗啦啦往下淌,却在中途进了老鬼的嘴里,若不是知道老鬼有这隐身的功夫,就刚才一幕不知会吓倒多少人。
“前辈,你慢点,吃口菜再喝”。舒静给老鬼递给老鬼一只肥肥的鸡腿,老鬼一把夺过来,鸡腿就浮在空中一点一点吞噬。
老鬼一口气喝了半坛烧酒,十足过了一把酒瘾,才缓缓放下酒坛。阴阳怪气地说道:“好酒,老鬼我半年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酒了,爽快,太爽快了。”老鬼把酒坛递给孤向天,他怎么好意思将一坛美酒就此饮完。
酒过半巡,老鬼的话也多了起来。“小子,想当年老鬼驰骋江湖的时候,只怕你娘亲还在娘胎刚学会打滚,五十多年过去了,老匹夫一直在愧疚,愧疚当时为什么没有将心爱的人救于魔爪之下,我悔恨啊”。老鬼说完,只听得传来一阵阵掌括脸面的声音。
“前辈,如此不可”。孤向天想拉住老鬼,摸了半晌却不知道他身在何处。
“小子,姻缘一世,不可触摸,唯有爱情,不可不得,记住老鬼的话,当珍惜眼前人”。老鬼端起酒碗,仰头饮下。
老鬼话中有话,孤向天和舒静却听得真真切切,莫不是老鬼也曾有过海枯石烂的爱情,他的爱人陷入魔爪,自己未能及时营救,使得自己后悔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