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孤向天在挨近河边的空地上,搭建了一个精致的木屋,他将木屋一隔为三,两间供日常起居,一间当作伙房。舒静又用剩下的木材,做了两张藤条木床,整个木屋充满温馨。
“孤大哥,我们有了安居之所,如果能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何尝不是一件好事”。自从跌落谷中,舒静一直期望安定地住在这里,远离江湖上的纷争,和自己心爱的人长相厮守,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我也很想远离江湖上的尘嚣,但是我江湖正义之士皆被魔教掳去,殊不知境况如何,魔教称霸武林的野心我是不会让他们得逞的”。孤向天心生激动,从地上一跃而起,手掌握拳格格作响。
“那这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以你现在的境况,倘若出了此谷,未必能帮上他们,倒不如安心在这里练功,假以时日,你大功告成之日,我们在想办法出谷”。舒静见孤向天出谷心切,不得不用这种方法先稳住他,若他真是练成“混天霹雳无敌掌”,没有三年五载也难成大器。
孤向天听舒静一言,自卑之心顿起,自己已是残缺之躯,还有何壮志抱负,当即说道:“你所言极是,我一个废人,凭什么去拯救武林,还不如在这里孤老终身”。
“孤大哥此言差矣,你若练成了‘混天霹雳无敌掌’,放眼天下武林,谁人能够匹敌”。舒静见孤向天心情落到谷底,急忙安慰道。
“这么说来,你所说的‘混天霹雳无敌掌’真是天下无双的掌法?你快快教我口诀,我要尽快练成”。孤向天迫不及待地说道。
“好,我先将心法口诀传授于你,你记住便是”。舒静见他这么心急,将口诀一字不漏地说与他听。
孤向天天生聪明,才说一遍,他已记得大概,等舒静两边说完,他已经熟记于心了。
话说“樱花教”将武林众人掳到寂静岭后,害怕他们再次起谋造反之心,将各门各派掌门困在一个十分隐蔽的石室里,为防止他们逃跑,将锁链穿过众人的琵琶骨,每日只送些果腹的食物,折磨地不成人形。
各大掌门虽然命悬一线,但是宁死不屈的战斗意志丝毫不减。“各位掌门,我们此次遭受灭顶之灾,想必也插翅难逃,他魔教与我水火难容,即便是难逃一死,也不能屈于魔教之手,不知诸位意欲如何”。说话的是峨眉掌门冷飞燕。
“冷掌门此言差矣,你我出自名门正派,岂能同魔教同流合污,如今魔教已将我武林同道尽数掳来,我武林正道可能就此湮灭,真是痛心疾首啊”。泰山派掌门胡飞虎义愤填膺地说道。
“谁说武林正道就此湮灭,华山和嵩山还在于敌负隅顽抗,胡掌门切莫信口雌黄”。说话的正是嵩山派的左风。
“我说左少侠,你师父不知道是在享清福呢,还是在浴血奋战,据我所知,他一向野心勃勃,说不定和魔教也有勾连”。胡飞虎说话一向直言不讳,他一发话,立即动怒了左风。
“胡掌门,我尊称你一声掌门,你无凭无据休得侮辱我师父”。左风气的浑身发抖,铁链发出抖动的声响。
“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你们说华山和嵩山如果能逃此大劫,他们会不会来帮我们”。冷飞燕说道。
“他们自身难保,哪里还管的了别人,诸位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让自己死得舒服些,这铁链从身体穿过的滋味老夫受够了”。胡飞虎身体摇晃着铁链,剧痛顺着铁链穿过的地方刺激着他的神经。
“不如我们来个将计就计”。冷飞燕突然压低声音说道。
“我看此计甚妙,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和他来个偷梁换柱”。左风很是赞同。
众人在室内密谋一番,都觉此计可施,只等时机成熟,伺机而动。
过了数日,红衣人将各门各派举足轻重的人物全部押解到还未修建完成的练兵台,练兵台中央树了十多根木桩,将众人捆绑在木桩上。
众红衣人分布两侧,只见一个红影掠过,姿态甚是优美,轻功境界可见一斑。红衣人翩然落于练兵台前,望着被束缚于木桩上的武林名流,哈哈大笑。“你们可知我邀你们前来,所谓何事?”众人听她一言,心中甚是惊奇,原来他们领头的竟然是个女流之辈,实在不敢小觑。
“老夫已被你掳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也不要卖关子了,给个痛快话吧”。胡飞虎扬声说道。
“老丈果然爽快,诸位只要识实务,我‘樱花教’断然不会亏待大家,诸位想必已经看到,你们口中所谓的名门正派,皆被我擒来,不如我们合作,统一武林,以后就只有我‘樱花教’独树一帜,你们觉得如何?”胡一花心里甚是高兴,没想到他们不废吹灰之力,就已说服一人。
“你且谈谈如何合作,我再作定夺”。胡飞虎说道。
“你若率众弟子投靠于我,你立刻恢复你自由之身,你看如何”。
胡飞虎当即允诺,他想只要有机会,不信逃脱不了她的控制。
“好好好,还有没有人愿意投奔于我门下?”胡一花大声问道。
“我愿意,我愿意”。只见众人纷纷委曲求全地向她求饶。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们武林正道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如此看来,连我魔教都不如,从今以后,你们都是我身边的奴才,你看看这浩瀚的建设工程,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如今只完成一半,等到冬去春来,你们这群人全部给我在这里施工,你们可愿意?”
“愿意,愿意”。众人随声附和道。
“来,让他们每人服下一粒蚀骨丸,如果表现尚佳的话,每月再尚他们一粒解药,倘若有二心,就让他们骨头腐烂而亡”。胡一花叫身边的红衣人取来一个托瓶,吩咐给众人喂药。
“这女人真是恶毒,没想到还来这招”。众人在心里暗暗骂道。
“如果谁有二心,可以不服此药”。胡一花说道。
“你这恶妇真是恶毒之极,竟然不相信我们,我是坚决不上你的当”。胡飞虎愤怒的说道。
“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不表忠心,我也勉强不得,我再问一遍,你们可愿追随”。胡一花声音猛然提高。
“见你的鬼去吧,我死也不愿”。胡飞虎昂起头颅,恶狠狠地盯着她。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将他扔进悬崖,让他立即消失”。胡一花歇斯底里地喊道。
“呸,老妖妇,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胡飞虎面色不改,依然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一群红衣人将胡飞虎从木桩上卸下,押解着离开了练兵台。
“老妖妇,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你死后终会下十八层地狱….”随着胡飞虎的叫骂声越来越远,场上的众人心里十分难受。
“还有谁愿意步他的后尘”。胡一花高声喊道。
此时练兵台变得鸦雀无声,没有人发出一点声响。
“好,既然诸位不出声,代表你们都默认了,来呀,给他们每人服下一粒蚀骨丸,再行松绑,送文武堂监管”。胡一花说完,从练兵台一跃而下,瞬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离除夕越来越近,舒静也开始筹备过年的食物,这段日子,她变着法子改善生活条件,山谷中珍禽小兽常常出没,舒静就用树枝、树皮做了一张弓,等孤向天练功的时候,她就钻进树林,去射杀野鸡、野兔之类的野味。
这天,舒静在河边捕鱼的时候,远远望见一个异物顺着溪水漂流而下,强烈的好奇心驱使,舒静收回手中的木叉,慢慢朝异物靠近,谁知走近一看,却是一具浮尸,吓得舒静是花容失色,她丢掉手中的木叉,没命地朝木屋跑去。
“不好了,死人啦,死人啦”。舒静离小屋还有十余丈远,就开始扯开嗓子喊叫。
孤向天听到喊叫声,立即撤掌收回,轻吐一口浊气,恢复常态。“舒静,你大呼小叫做甚,你不知道我在练功吗?”孤向天幸好对此套掌法已熟记于心,才不至于被打乱心神,导致内劲攻心。
舒静奔到孤向天身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孤大哥,不好了,死人了,我看见死人了”。
孤向天心里一紧,莫非山谷中还隐藏高人?当即问道:“你好好说话,哪里有死人,你带我去看看”。
“走,我带你去看”。舒静顾不得气喘吁吁,拉起孤向天的手,就朝小溪奔去。
那浮尸又朝下漂了丈余,等他们赶到河边的时候,刚好见那尸体就在附近。“孤大哥,尸体就在眼前,还是别看了,我们回去吧”。舒静似乎变得十分胆小。
“舒大小姐,这不像你的风格,以前你杀人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胆小”。孤向天戏谑地说道。
“你真坏,我都很久没有见过尸体了,这荒山野谷的突然冒出尸体来,你不觉得糁得慌吗?”舒静扭过头来,尽量不与尸体对视。
“你且看看,尸体是躺着的,还是仰着的”。孤向天似乎对尸体很感兴趣。
舒静极不情愿地侧过头,朝尸体瞟了一眼。“尸体是仰着的,怎么了,你是觉得他还没死?”
“你是说尸体是仰着的吗?也许他真没死,我们想办法将他捞上来再说”。孤向天凭直觉断言。
“孤大哥,还是算了吧,若是死人,捞上来多恶心,我可不想看到这具泡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你若不动手,我自己动手”。孤向天说完,撇开舒静的臂膀,径直就朝河中走去。
“傻大哥,你看不见,你知道他在哪个位置吗?”舒静急忙从河边拾来一根木棍,正欲下水。只见孤向天伸出右掌在水中一探,一股波纹顺着河面蔓延开来。舒静不知道孤向天在搞什么名堂,竟呆在河边愣住了神。
舒静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却见孤向天身体一个飞扑,径直朝着尸体跃去,身体一起一落,径直将尸体从水中提将起来,又一个鹞子转身,轻飘飘地落在岸边。
舒静这回彻底怔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孤,孤大哥,你是人是鬼,你的眼睛怎么突然能看见东西?”
孤向天将尸体放在地上,伸手在他颈部探了探,低声说道:“我是人,不是鬼,我眼睛并非能看见东西”。
“那你是如何得知他的位置,怎么能一举将他从河中拉出?”舒静很想知道答案。
“你不要忘记了,人不只是眼睛能看见东西,人的每一个器官都有感知外界的能力,刚才我伸手在河中施出一掌,根据波纹判断,我就大致知道他的位置,所以你不要害怕,我不是鬼”。孤向天耐心的解释道。
“孤大哥,难道你已练成‘混天霹雳无敌掌’,我记得我娘说过,只要练成‘混天霹雳无敌掌’,即使不用眼观,就能知道对手的位置,感知出招的劲风来出招对敌”。舒静心中大惊,才短短几个月,就已练成神功,真是闻所未闻。
“救人要紧,你快快将他扶住,我用内力将他腹内的水逼出来”。孤向天见他还有一丝脉动,若及时救治,恐怕还能救他一命。
舒静知道他的性子,不好再发问,双手扶住“尸体”的肩膀,顺势将他扳起坐立。孤向天伸出右掌,紧紧贴住他的气海穴,源源不断地输出真力。
半柱香功夫,只见那人从口中射出一道水剑,嘴里哼唧两声,垂着脑袋不省人事。“啊,他是不是死了”。舒静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
“他没死,气息尚存,只是太过虚弱而已,你看他锁骨尽断,绝对是遭人毒手所致”。孤向天伸手将他拉上后背,背着他就朝木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