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兰匆匆忙忙吃了一点早饭,背起书包就往学校跑。她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黄楚才身边告诉他,自己梦见他给她上课,还梦见他娶她做新娘子。
她冲进王超时的宿舍,发现黄楚才躺在床上,脑门上盖着湿毛巾。刘家财和倪虎坐在床边。倪虎用饭勺子给黄楚才喂水。
张玉兰:“黄先生怎么了?”
倪虎:“王先生说,他下半夜发烧,喊着女人的名字。”
“是不是喊张玉兰?”
“不是。好像是……一个叫大娟子,另一个叫罗……”
“罗小花。”
“你怎么知道的?”
“罗小花是我们一个同学的妈妈,昨天下午被土匪抓去了。黄先生去救她,没有救成。王先生呢?”
“他被黄先生砍伤了胳膊,刚才到街上药铺子去找王大夫看看,顺便给黄先生带点退烧的药回来。”
“黄先生还会砍人?这个……太……太可怕了!”
“他把王先生当成昨天遇到的一个土匪了,那个土匪脑门上也有一颗大黑痣。”倪虎抬手指着墙上,“你们看那幅关公的年画,也被黄先生砍了几刀。”
“他为什么要砍画画?”
“他以为那是日本鬼子。他说昨天路上遇到的土匪就是……”
刘家财:“他怎么烧成这样?可能梦见自己在东北老家了。”
倪虎:“王先生说他们昨天晚上说了很多话。下半夜,王先生被冻醒了。原来是被子掉到地上去了。黄先生没有醒,可能是奔波了一天太累了。王先生把被子重新盖上。天要亮的时候,王先生被黄先生的喊叫声惊醒。黄先生正在用菜刀砍墙上的年画。王先生爬起来去拉他,被他砍了一刀。”
张玉兰:“黄先生昨天晚上还好好的,现在怎么这样了?我怕……”哭起来。
黄楚才突然坐起来,倪虎赶紧按住他。
黄楚才双目圆睁,声音十分凄惨:“大娟子……不要哭!不要让日本鬼子糟*你!我要去救你!罗小花……不要哭,我要救你……我要娶你做媳妇!不能让……日本鬼子……鬼子……”挣扎一阵,没有了力气,躺下去。
张玉兰哭着出门:“黄先生疯了……黄先生不要我了……我才不要罗旗杆呢!我也不要那对双子!”
……
一阵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把汪来银从梦中惊醒,他的大太太周玫英端上来一碗银耳莲子汤和一盘子大糕、小果子放在床头柜上:“费上清家开了狗肉馆,刚刚是他们家放鞭炮。老爷一定会去喝喜酒的,是吧?我早就把早茶做好了,见你睡得很香,一直没有叫醒你。老爷,谁叫罗小花?你在梦中叫着她的名字呢!”
汪来银:“这个……不是什么罗小花,好像是……哦,让我想想……我做梦……好像是和什么人闹笑话。我是说闹笑话,不是说罗小花!老子做梦你也要管?”
周玫英:“不是……不敢!奴家是关心老爷的身体呢!”
汪来银联想到最近几天夜里经常梦见罗小花抱着自己不愿离去,不知道这些现象有什么奥妙。他没心思吃早茶,匆匆忙忙出门,找到惠福波为他解梦。
惠福波根据前一天晚上得到的信息,信口开河起来:“镇长大人梦中的女人是一个被您收了身子的女人,她可能遇到一些麻烦事情,冥冥之中求您相助。昨天晚上的扫帚星,也许是一种巧合,和您没有干系;也许……”
汪来银:“也许什么?是不是那个女人有了不测?”
惠福波套出来汪来银和罗小花的事情,心中有了八、九分底,随口说道:“您已经给那个女人播下了龙种。”转念一想,汪来银要是找不到儿子一定会怪罪于他,他不能让他去找那个莫须有的儿子。于是,又说道:“您这个儿子的命硬得很,就是那颗克父、克母、克兄弟的扫帚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