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小三带着两个同伙来到武障河渡口东岸一间孤零零的茅屋面前,大声嚷道:“摆渡的在吗?”
“在。呵呵,大爷们过河办事?”杜承如走出茅屋,笑着搭讪道。
“老子问你,昨天下午,周秀才家的二小子明明从你的渡口经过,你干吗隐瞒不报?”
“昨天下午?哦,我想起来了!你们刚刚过河,他就到了。”
“我给了你钱,叫你看到他立马去找我告知,你怎么忘了?”
“我……我忙着摆渡……这渡口哪能离了人?”
仲小三的一个手下抓住杜承如的衣领:“老东西,你拿人家钱,怎么不替人办事?”
“这钱……我当时就不想收……”
“你说什么?仲三爷赏你的钱你不想要?”
“哪里,哪里……是……是不敢收。”
仲小三喝道:“坨子,你放开他!”接着冷笑一声,“老人家,今天下午周家秀才家可有人从这里经过?”
“没有。您手下不是有人在这附近盯着吗?下午有人说过周家的事情,说那个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就是周家发生的。是不是他家做鞭炮的炸药发生了爆炸?唉……可怜啊!周秀才在学堂里做先生,家里又有几亩地,还要做鞭炮,那可是玩命的活。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他家人可有损伤?”
“没你的事,老人家,摆你的渡就是了!”仲小三向两个手下挥手示意离开,又好像想起来什么,转过身问道,“老人家,您记不记得最近有一个歪嘴,就是周秀才家的佣人仲兆贵,从渡口经过?”
“没有。仲三爷不是问过好几回了吗?”
“今天上午有人告诉我,说看到他就是从这里过河的,他还带着席丫头。”
“仲三爷,您前几回好像没有提到他带着小丫头什么的。现在您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前天好像有一男一女过河。”
“是不是他们?”
“这个……哪里能知道?那男的戴着狗头帽子,罩着嘴巴和鼻子呢,女的也是用头巾围住脸。”
仲小三一把抓住杜承如的衣领:“你要是撒谎,老子崩了你!”
“哪敢,哪敢?哦,我想起来了,那女的眼睛特别大,那男的说话不清楚,我一句也听不懂。”
仲小三兴奋起来:“对了!大眼睛,就是席丫头!那个男的说话不清楚一定是小歪嘴,仲兆贵!坨子,你现在就和孙和尚过河去追他们!”
坨子:“三爷,他们前天走的,我们哪里还能追得上?再说,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去的什么地方。”
“哦,对了!仲兆贵一定把席丫头带到了东海县的老家去了。”
“那也是您的老家,明天,你带我们一起去不就行了?”
“你不懂。抓到周景侠和周乾坤才是至关重要的事情,那就等于得到了席丫头。现在,他们有命案在身,也是老子除掉他们的最好时机。只要老子抓到他们,席丫头就是到了天边,也逃不出老子的手掌心!”仲小三咬牙切齿地说。
“懂了,懂了。这叫擒贼先擒王。”
仲小三打了坨子一记耳光:“什么?你说席丫头是贼、周乾坤是王?”
坨子打自己一个嘴巴子:“我该死,不会说话,该打!”
仲小三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银元,给了坨子和孙和尚一人五块:“好了,你们现在过河,抓紧赶路,明天早上到柴米河饭店吃早饭,然后花钱雇马车,你们可以在马车是睡觉。哦,对了,我告诉你们,我的老家在石榴镇……
“仲三爷……”突然又跑过来一个仲小三的手下,“仲三爷……告诉您……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就不用着急,慢慢说!”
“周四爷抓到了周秀才的大儿子和闺女,问您怎么办?”
“一个傻子,一个女人有什么用?”
“周四爷问要不要把他们送到镇公所去?”
“我现在不便在镇公所露面,就烦周四爷一手泥墙(一个人从头至尾完成)。对了,把女的送到镇公所,留下那个傻子,派人暗中盯着,等着周家人自投罗网!”仲小三说,仰天长啸,“哈哈哈……老天爷有眼,夺老子女人的人要受到报应了!哈哈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是天道!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