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美酒、仙韵、小故事

神秘男子将巨人暖酒一昂而尽，巨人伏尔坎给他斟满了另一杯。

“每一杯的价钱都是上一杯的翻倍”神秘男子从杯中的倒影里看见了吉恩错愕的脸，但是他不在乎，举起盆子一样大的杯子又喝干了。

“到第几杯的时候你会结不清帐？”吉恩也懒得在乎对方了，反正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

“第三杯的时候我就没办法结账了”神秘男子把杯子摆在桌子上，指尖轻敲杯壁，示意伏尔坎给他斟满“欠的帐越滚越多，直到偿还不起的时候我有两个选择，我可以喝到喝不下为止，然后把店主杀了，这样的好处有两个，第一，我喝饱了，第二，我逃掉了一笔天文数字，于是我赚了。”

伏尔坎好像抖了一下，酒桶里的酒只撒下了几滴，酒桶愣在半空中。

“你的计划很好，不过这里头有一点点小问题”吉恩何尝不想烧掉这间黑店，可是伏尔坎也并非一无是处的家伙“到那个时候你已经醉倒了，你还怎么对付这个贪婪的巨人呢？”

“伏尔坎是好巨人”伏尔坎要为自己辩护“伏尔坎只是在做买卖，伏尔坎从不强迫别人。”

“我开玩笑呢”神秘男子开怀的笑了，他的酒量看起来和吉恩并没有不同，神秘男子也醉了“请给我斟满。”

“您真的只能给三杯酒结账？”伏尔坎得罪不起这位客人“规矩就是规矩，有时候自己愿意破例免费酒水，别人却不肯破例接受免费的酒水，就像十多个双月季之前经过这里的那个威肯人那样，他口袋里有大把大把的丽贝卡魔钢铸币。”

“你这是在勾引我开口追问那个人是谁吗？”吉恩很讨厌别人说话卖关子。

“伏尔坎不知道他的身份，反正跟你一样都是一个小矮子，一晚喝了我半桶暖酒，不过跟你不同，他口袋里的钱足够让我心甘情愿给他酿一辈子的酒”伏尔坎盯着吉恩，眼珠子轱辘轱辘转“你跟他没有血缘关系，那个人叫做元鬼，从姓氏里就找不到关联。”

“元鬼……”吉恩好像接触了不得了的史诗“我的天。”

“哼，我可不想现在就开口描述那天的事情。”伏尔坎明明说对方有大把大把的钱币，可是脸上却没有捡到宝贝的窃喜。

“我也好想听听他的小故事。”神秘男子隔空扫了扫六弦琴，虽然已经断了琴颈但琴声依旧悠然而来。

美酒，仙韵还缺小故事。

“好吧，既然您想听，我就说。”伏尔坎自己给自己斟满，算是壮了胆还是犯了傻。

“稍等”吉恩给熔炉添了燃料，找了个舒适的角落，坐下“好了，可以开始了。”

“你们肯定不知道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山谷，里头生活着黑暗时代的残忍生物——人类”伏尔坎看了看吉恩“这一段你可以跳过去，但是别插嘴打断我。”

“……”吉恩一脸鄙夷。

“那是人类自己招致的天谴，一场陨石浩劫摧毁了他们所有的文明还有黑暗科技，但是很多人类却不知道天谴根本没有过去，那个盆地，那个神划分出来的区域正是另一个天谴”伏尔坎丑陋的脸上竟还能演绎出各种各样的神情“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变成它们，动物的它，神会把人类圈养成普普通通的灵长类动物。”

“……”吉恩的表情变得凝重，伏尔坎说的事情不是天方夜谭。

“你肯定不知道人类是怎么给生活在这个星球上的邻居分门别类的，哺乳类，皮可制革，肉可食。”伏尔坎越说越激动，一巴掌拍到桌面上，再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变成家禽一样的生物了！”

“你不打算反驳么？”神秘男子侧目看着吉恩，他觉得吉恩应该会忍不住打断伏尔坎激进的故事。

“我？我不是人类，我是来自威肯盆地的威肯族。那些故事与我无关，不需要替他们辩护。”吉恩却这样说。

伏尔坎斜眼看了看这个不起眼的小矮子。

“我接着说那天的事情，这个森林有一些东西，神秘的东西，超出生物理解范畴的东西，她碎成一片一片依旧活着，她的心碎在森林深处，于是森林结冰了，连树木都活了，连小点心都会讲话了。”伏尔坎开始给自己一杯杯的斟满。

伏尔坎看着吉恩的眼睛继续说“那是威肯人谋杀死的圣灵——安娜塔西亚。弑神的不是人类，而是威肯族。”

“请跳过这段”神秘男子的琴声骤然停止。

“让我想想……”伏尔坎挠了挠头顶上的伤疤“那家伙叫做元鬼，他敲门的时候我以为他是来买武器的，我问他要买什么称心的家伙么？他说他好不容易才丢掉自己的佩剑，只要是能杀人的东西他都不需要，豪气的在桌上撒了一把丽贝卡魔钢铸币……”

伏尔坎的酒兴也上来了，可他的杯子却已空，没有酒助兴的故事总是缺了几分火候，他从神秘男子身边坐起身“伏尔坎把酒桶搬过来。”

“……”吉恩讨厌别人讲故事卖关子“一大把丽贝卡魔钢铸币撒在桌子上，然后呢？”

“着急什么？你叽叽喳喳打扰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你们有什么差距？”伏尔坎慢悠悠的把酒桶搬过来，敲敲木桶发出沉闷的嘭嘭声“你的同乡他什么都不要，他只要这酒桶里的美酒，你确定自己不续一杯么？你正和他一样待在同一间屋子里，坐在同一个角落，面前摆放着同样的杯子，同样的酒，我在讲他的故事，你想了解他，却不愿触摸他触摸过的，也不愿品尝让他沉迷过的，你这样是不可能读懂他的。”

“我没有可以结账的钱，又懒得跟你打一架来逃债”吉恩如实交代，他确实已经交出了他所有的丽贝卡魔钢铸币。

“我可以请他喝一杯吗？”神秘男子问伏尔坎。

“当然”伏尔坎肯定不会拒绝，一杯巨人暖酒送到吉恩手里。

吉恩接下它，豪饮一口“你刚刚说他不要任何能杀人的家伙，可这酒，在我眼里就是能杀人的家伙。”

“胡说八道，巨人暖酒从不亲手杀人！”伏尔坎替它酿的酒鸣不平。

“哈哈哈，对啊，它从不亲手杀人。”神秘男子隔空抚琴，琴声又扬。

伏尔坎把神秘男子给的丽贝卡魔钢铸币拽在手里，模仿元鬼往桌上一撒，还是模仿不出那种豪放的气势“我什么都没有，既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连同类都找不到了，唯独就是不缺这种钱币，你告诉我，它们能买什么我就买什么。”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

“一个人什么都没有，只有钱，用钱能买什么？可以买一群朋友，把其中几个骗成家眷，然后生下真正的家人，这样不就有家人有朋友还有族人了么？”伏尔坎大声的笑着，语调很奇怪，分不清是嘲笑还是苦笑，然后他低下头说“除非连同类都找不到，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其实你也是来自于威肯族的一个生物分支”神秘男子告诉伏尔坎一个秘密，本想安慰他却不小心打乱了他“巨人族的祖先是威肯族的维吉尔和尤乌娜（另有书叙述），一个强壮得像山一样的威肯男人和一个柔情似水的美丽女子，他们俩敞开了威肯的大门，接纳了人类的幸存者，于是才有了后来的威肯族。”

“哈哈哈哈”伏尔坎笑个没完，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这是他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他不相信这样的故事。

吉恩倒是没吭声，他记不清隐秘典籍里头的全部内容，而且好像书里没这一段，不过他想听故事“后来呢？”

“那是人类第一次点燃灵魂之火，抛开黑暗的武器装甲完完全全靠自己的欲望来战斗。”神秘男子的琴声停止，他没有继续隔空拨琴，屋子里安静得只剩下熔炉燃料破裂的声音“巨人的祖先原本是最善良的人种，这是约定好的事情，为他们留一块空地，让他们重新繁荣，可就是因为他们的善良，他们敞开了盆地的大门，然后一切就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