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谈生意

伏尔坎心满意足的摊开手掌，他开始清算吉恩的朋友们，嘴巴里呢喃细碎着“一个、两个、三个、这个不行了、这个不行了、四个、这个不行了……”

吉恩不知道伏尔坎究竟在做什么，但伏尔坎眼睛里透出的神色却让吉恩感到不适，伏尔坎就像在给彩色糖果区分颜色归类摆放的孩子。

“巨人伏尔坎是好巨人，巨人伏尔坎是威肯人的好朋友”伏尔坎努力把一部分小动物冻体摆回吉恩的面前去，他只是努力小心……其实并未真正的做得到位，毕竟巨人的手那么宽那么巨大，无论做什么都显得笨手笨脚。

巨人没有把所有的小动物冻体归还给吉恩，他扣留下了一大半。

伏尔坎看看吉恩鄙夷的脸然后再一次观察桌上的小动物，居然又拿走了一个小动物冻体“这个也不行了，伏尔坎刚刚弄坏了它。”

伏尔坎转身顺手把这些扣留下的小动物咕咚咕咚全丢进了冒着滚烫气泡的熬煮锅里头，没有做任何事先说明，伏尔坎用背影面对吉恩的错愕“威肯人的朋友有些还能活下去有些已经活不下去了，留着已经没有用，朋友的味道一般都很不错。”

“该死……”吉恩虽然知道巨人的脾性暴躁易怒，但他还是忍不住低声诅咒巨人，伏尔坎把吉恩带来的动物朋友丢进熬煮锅里头连皮带着毛一起煮掉了。

巨人伏尔坎哼着难听的歌曲搅拌起熬煮锅。

吉恩忽然感觉自己的肚子在翻腾，他不敢去想自己刚刚吃掉的是什么，不管那些小动物如何通人性，或是能说人类的语言，巨人说的没错，死掉了就是死掉了，蛋白质就是蛋白质。

巨人伏尔坎勺起一些炖汤品尝起来，他呼呼的吹开勺子的烟和滚烫，细细品味，一脸满意“朋友就是好吃……哼哼哼”

吉恩的内心是矛盾的，或许是烈酒的原因。他刚刚认可巨人的决定马上就产生质疑了——那些伏尔坎收掉的小动物是不是真的死掉了，但熬煮锅沸腾的气泡和烟雾迷蒙了吉恩的眼睛“巨人的暖酒……能给我斟满吗？”

“伏尔坎是好巨人，伏尔坎是威肯人的朋友，伏尔坎给威肯人斟满暖酒”巨人伏尔坎转身走向他的酿酒桶，巨人暖酒之所以让人着迷原因缘自它的制作工艺，巨人暖酒必须用树木元素的酿酒桶，杀死树木元素生命把它们裁成木板制成的酿酒桶，而巨人暖酒的酿酒桶只能使用一次就丧失魔力了。

为了酿制这些谈生意必备的巨人暖酒，巨人伏尔坎一个秋天就得杀死十多个树木元素生命。

吉恩则趁机把桌上的小动物冻体全都拿走了，他左右环看，吉恩好奇为什么整间木屋都像酒杯里头游动的蛇一样晃来晃去，吉恩为小动物冻体们找到了藏身地方，吉恩害怕巨人会把剩下的小动物们全煮了，他悄悄把小动物们安置到更隐秘并相对温暖的地方，但愿它们能从冻结中复生。

“伏尔坎是威肯人的好朋友……”伏尔坎的笑容让人有些不舒服，他为吉恩斟了满满一杯巨人暖酒——这些品尝起来味道相当讨喜后劲却异常霸道的可口佳酿真的是招待朋友的东西么？

吉恩双手端起酒杯，巨人的酒杯对于吉恩来说就像水桶那么大，但他怎么也抵抗不了那种滋味，大口大口往自己肚子里灌着巨人暖酒。

巨人伏尔坎满意的看着醉醺醺的吉恩，巨人暖酒只有第一杯是免费的，之后的每一杯价格都会翻倍，那些看起来精明谨慎的威肯人贸易者总会把自己灌得烂醉然后懊恼“嘿嘿……伏尔坎是威肯人的朋友。”

“我听说”吉恩放下伏尔坎的空酒杯，他摇摇头想把眼睛里晃来晃去的重影甩出去“巨人伏尔坎是诸神的铁匠，伏尔坎给世界上众多圣灵打造过神兵利器。”

“付得出价钱的神才配拥有神器，伏尔坎不跟穷鬼做买卖”伏尔坎把脸凑向吉恩，这个威肯人醉得刚刚合适，多一分清醒伏尔坎就什么都骗不到，再多一分醉意也不行，因为伏尔坎不是佣人他不负责照顾他眼中的丑八怪“威肯人给伏尔坎带来了什么？伏尔坎喜欢闪闪亮的玩意。”

“闪闪亮的玩意？”吉恩趴在桌子上呆滞的望着通红的锻造炉，就在刚刚他还在寒冷里差点被冻结了，而现在酒劲和炉火的温暖使他根本不记得那种彻骨的寒冷。

“闪闪亮的玩意”巨人伏尔坎再次掏出那块丽贝卡魔钢铸币，在吉恩面前把玩，巨人伏尔坎喜欢丽贝卡魔钢，他的每一次鬼斧神工似乎也都离不开这种神奇的陨铁矿石，他也会在喝得烂醉的翌日发现自己神奇的创造物，伏尔坎得意洋洋，时不时故意让光面折射炉中火光，刺耀吉恩的眼睛“伏尔坎最爱丽贝卡魔钢。”

“邪魔妖女一样的矿石！”吉恩不屑的冷笑。

“邪魔妖女？”巨人伏尔坎起初有点生气就像自己被侮辱了，却忽然由怒转喜“丽贝卡魔钢不是好东西，丽贝卡魔钢是坏东西，威肯人可以拿不要的坏东西跟伏尔坎交换有用的好东西，伏尔坎是威肯人的朋友。”

“朋友？好吃……我才不要当巨人的朋友”醉意俨然让吉恩对伏尔坎表现得不够尊敬。

“伏尔坎是所有威肯人的朋友，伏尔坎要威肯人不需要的东西，替威肯人制作宝贝”伏尔坎一直重复自己和威肯人是朋友然而事实却非如此，他是个了不起的铁匠也是个精明的商人却绝对不是威肯人的朋友，威肯人从不单独和巨人做交易，巨人伏尔坎是诸神的铁匠也是卑鄙的商人。

同一素材被送到不同的锻造工匠手里就会变成风格迥异的造物，在没有特殊素材原料的情况下铁匠只能凭借巧妙的手制作普通的物件。

风貌迥异美轮美奂的摆设或是精密器具在人类被遗弃后依然层出不穷，人类并不是智慧与生物结合唯一体现，事实作为最佳佐证，这些来自各族的能工巧匠们以自己的手和关于世界的认知创造着神话——超越人类理解的神器。

就像采矿场溪边筛选碎石的赌徒们，铁匠也需要好运气，遇到特殊素材原料的极佳运气，铁匠并非能锻造任何到达手的材料，就伏尔坎而言他只会锻造丽贝卡魔钢……但丽贝卡魔钢根本不需要锻造师，但凡铁匠都知道丽贝卡魔钢能操纵其它生物自己锻造自己的神秘传说，换句话说伏尔坎的手艺也不过如是。

纵使铁匠有巧夺天工的能手但若是一直得不到拿手的素材原料，只能做个默默无名的铁匠，一盏油灯一块铜镜……平凡的生活器具不能为铁匠带来名气威望。

任何铁匠都不能容忍赝品这样卑鄙的存在，当那些混蛋模仿别人笔迹制假的时候已经没有资格再当铁匠，他们不配拿起熔炉旁的锻造锤——除了巨人伏尔坎，伏尔坎擅长制作赝品，他用低级素材锻造出与神器外形相当的赝品，然后模仿其他锻造师的笔迹……

巨人伏尔坎甚至会制作自己的赝品。

丽贝卡魔钢让巨人伏尔坎着迷，每当伏尔坎饮醉倚靠着锻造炉睡着的时候总能听到丽贝卡魔钢的低声细语，伏尔坎觉得丽贝卡魔钢里囚禁着一个和他体型差不多大的女巨人，和那些丑陋恶心的威肯人相比，这个女巨人的腰要更粗更粗，伏尔坎喜欢强壮的女巨人，他唯独不能接受的是女巨人肩膀上有鬃毛……

“巨人伏尔坎是威肯人的朋友，巨人伏尔坎需更多的要丽贝卡魔钢”伏尔坎边说边俯下身子贪婪的盯着吉恩，伏尔坎居然趁吉恩烂醉的时候偷窃丽贝卡魔钢“丽贝卡魔钢不是好东西，威肯人不需要，但伏尔坎需要。”

巨人伏尔坎抛开诸神铁匠的名誉掀开吉恩的斗篷，然后他窥见了盘绕着威肯人吉恩脖子和胸膛的怪异物体，黝黑深邃、富有光泽、质感光滑……

巨人伏尔坎忽然撞开桌子往后退去！他搞砸了一切，整间木屋顿时就凌乱了，他惊恐的捂着头大喊“威肯人给我滚出去！威肯人不是伏尔坎的朋友！伏尔坎不喜欢龙类！龙类不允许进入伏尔坎的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