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妙不由得心下暗暗叹息:“看来我离修成正果真的还很远很远。”
猛然间想起孙冲正在对自己说话,道妙不由得讪笑道:“你这是说哪里话,先前我不是还口口声声要杀了你吗,我们这算是不打不相识。而且,承蒙你高抬贵手,没有在当时就杀了我,说起来,我还欠了你一个人情呢。”
孙冲也打起哈哈来,两人之间的这种暧昧的事情,说起来都不好意思,以后还是干脆不提,就当没有发生过,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问:“道妙,你以后怎么办?要不跟我在一起吧,我现在跟何丞相在一起。”
道妙若有所悟道:“何丞相?就是楚国的何丞相?”看到孙冲点头,便接着说:“难怪可以调动那么多的官军来。我们接到报信,说是有了一伙两百多人的队伍将许海和他的部下都杀掉了。同时安插在镇守军中的内线报告说他们的队伍正在朝这里进发。我们还以为是那个朱县令一时头脑发热要攻打郁江帮呢。帮主大发雷霆,命令我们全帮只留下数百人驻守原地,其余人等分乘十五艘舰船出发,誓要把朱县令给拿下。真想不到,原来是何丞相到了这里。”
孙冲点点头正要说话,道妙接着说:“以何丞相的身份,势必会调动楚东省的大股部队来剿灭郁江帮,如此一来,郁江帮岌岌可危。”说着又叹了一口气道:“郁江帮虽然是匪帮,而但是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佛慈悲,愿普渡众生到极乐世界。孙冲,我愿意再去郁江帮,将其余匪徒都劝降,劝他们一心向善。”
孙冲有些迟疑,说:“只是你这孤身一人的,再前去劝降他们,可别被他们给抓了啊。再说了,他们终究还是匪徒,几乎个个都有血债在身,有什么好救的。”
道妙笑道:“我的安危倒是不用牵挂,我佛门也有逃跑的办法,你就放心好了。再说,如果去了你那里,虽然你不会杀我,可是难保别人不想杀我,还是不麻烦你了。另外,你说的关于匪徒的话,我倒不这么看,匪徒也是人,只不过是一念之差,然后便步步走错。我们佛家观点和你的不太一样,杀了匪徒算不得多大的功德,能把匪徒都转化为善良的人才算是大功德呢。”
孙冲撇撇嘴,虽然对道妙的这番话不以为然,但要还想说什么,却终归没有开口,或许正是佛道殊途,于是扭头也看向了江面。此时江风颇大,吹得衣衫猎猎作响,天空倒是一片晴朗,星汉千里,一弯半月挂在西方天空上,映照着这一大片江面。不时有鱼儿跃出江面来。孙冲叹了口气,伸出右手来,向着体内已经空空如也的道妙灌注进一些自己的真气,这些真气都是经过了孙冲百炼神功提炼的,和道妙原本的真气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而且孙冲灌注的量比道妙过去的量还要大,道妙现在的实力比之过去竟然翻了番。真气的灌注也使得道妙面色更加红润,在月色下居然艳丽异常。
孙冲待这些事情办妥后,问:“你打算何时动身?”
道妙也轻叹一口气,说:“你出来也有些时候了,既然郁江帮的危害已经解除,你也该回去了。”说着再盯着孙冲看了一眼,似乎要牢牢记住这个夺去了她初抱的小男人。转身便要离开。孙冲想喊些什么,忽然想起道妙有一身很好的水上轻功,也就不再做声,默送道妙离开,心中暗祝一声保重。良久,方才回过神来,环顾一下四周,整艘船上的匪徒现在仍在昏睡之中,现在是时候返回了。对了,这些飘荡在江面上的虎舰该怎么拖回去呢?孙冲自己一个人当然没能力将经过梅花大阵爆炸后剩下的舰船都拖回去,要是靠那些镇守士兵来拖,也不知道要忙到何年何月,要是爷爷在就好了。
“爷爷?”孙冲忽然想起来:“爷爷曾说要回神算门有重要事情,如果他知道这郁江江面上发生的这一切,是不会对自己不管不顾的,更不可能让自己再次面临危险,而且是生命危险。”想到这里,孙冲忽然小声惊呼起来:“爷爷留给我的那个传讯蜡丸呢?糟了,是给那个梅花大阵给毁掉了。既然如此,爷爷可就跟我失去联系了,我说爷爷怎么在我最危险的时候没出现呢,一定是爷爷自己都遇到了麻烦问题,才会耽误我这边的大事的。”
孙冲满腹狐疑地朝黑乎乎的郁江深处探望了几眼,又摇摇头自语说:“不会的,爷爷一定不会有事的,现在我是该回去了。”
想到这里,孙冲站起身来,运起灵眼朝来时的郁江江岸上看看,从江岸上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驶出了十来艘小船,来这垂钓山时在江边遇到的船主的船只也赫然在内,小船上都各坐上了百来军士,正在朝着狼舰进发。
孙冲脚下一震,整个身体像一只弩箭一样飞窜而出,直射向江岸去。
孙冲这个晚上吸取了如此众多虎舰的动力灵石内的灵气,整个身体都变得和以往大不一样了,虽然具体不一样在什么方面还未没来得及查探,但是孙冲感觉到自己不论是灵魂世界还是身体结构和体内经脉都大为变样。自然返回岸边的速度也变得奇快无比,几乎是先前从岸边出发时候的四倍。假如这个时候再与破魂银衣卫陈选对敌的话,孙冲仅仅凭借灵活而结实的身体就能轻松打败陈选。
岸边剿匪行动已经结束,何丞相也已经重新来到岸边,查探军士的伤亡情况,更重要的是看看孙冲的情况,虽然他知道孙冲身手不错,但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不然罗先生不会饶了他。想到这里,何丞相眉头一皱,问:“小孙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梁列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那倒是没说,不过,末将相信,凭他的身手,要全身而退应该不难。”
先前因为战事吃紧,梁列忙于战事而忽略了孙冲,以至于孙冲离开的时候都还没反应过来。等忙得差不多的时候这才想起孙冲的重要性,可现在也只能在心底暗暗祝福了。同丞相一起来岸边的还有何宜等人,他们也关心孙冲的安危。何宜平时就秀外慧中,习惯于喜怒不形于色,现在虽然非常忧心孙冲,但至少在表面上看不出有多么着急,而小俞则焦虑之情满溢表面。何宜打趣小俞说:“怎么这么着急冲哥啊?”
小俞俏脸一红,啐道:“你个小姐,就知道取笑我,是啊,我是着急孙冲啊,怎么了,不行吗?要知道,他身上还有我的那块护身符呢!我是怕他把那护身符给弄丢了!”
忽听到江面不远处闪过一个人影,一个爽朗的声音便飘了过来:“我来晚了,让各位担心了,嘿嘿,不好意思!”
众人定睛看时,却见眼前一花,一个匪徒打扮的身形出现在大家面前,众人皆惊,何丞相的护卫赶紧要亮出兵器来,却见那人嘿嘿一笑,正是孙冲。
何丞相上下仔细看了看孙冲,又向众人看看,笑道:“孙冲何时有了这一身衣服的?让我们刚才好一阵紧张啊!”
孙冲有些不好意思,说:“那个,原来的一身衣服都让爆炸冲击波给轰没了,没办法,只能找匪徒要衣服了。”
“爆炸冲击波?”何丞相面露惊讶,问:“对对,我隔得老远都能听到轰隆巨响!这么说,刚才江面上发生爆炸的时候,你就在不远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