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上天入地

之前答应过竹影要去帮她看梦，墨殇术法高明，不过是一挥手心法就写就了，然后便拉上李克淳的手潜入西院。
西院早就睡下，我俩进门的时候艾尼恒和竹影的床帐都放了下来，灯也熄灭了。有了女主人到底是不同，房间里的一切井井有条，处处擦扫的十分干净。
我上前轻轻撩起床帐，艾尼恒的梦是新做的，显然阿兄刚刚离开不久，竹影的梦才刚刚形成，显然竹影是在艾尼恒睡下之后收拾完了所有东西才睡下。
我伸手摘下了她的梦塞进袖子里，刚要拉着李克淳离开，李克淳却小声说：“我要看看艾尼恒的梦。”
那是貘之一族编制出来的预兆之梦，这种梦是不能展示给别人看的，我拒绝，墨殇便笑着说：“殿下，这个不行。”
“我……”李克淳瞪了墨殇一眼，墨殇丝毫不理会他的不满，直接将他拽了出去：“殿下快去睡觉，殿下自己的未来才比较重要。”
回了寝殿，李克淳熄了烛火上床躺下，墨殇在床边靠着，托腮冲李克淳眨巴眼：“殿下还不睡么？”
“你，唉，陪我躺着。”李克淳一脸的不情愿，显然他随着我那张脸就生不出气来，但是他又明显感觉到皮囊相同人却不是一个，虽然想要亲近却又别扭。
墨殇乐在其中，看到李克淳纠结他就开怀，上了床毫不顾颜面廉耻，居然开始脱衣服。
“喂，你干嘛？”我大声抱怨，徒劳而已，叫唤几声怎么可能阻止墨殇？
李克淳惊愕，他已经十三岁，粗懂人事，脸上绯红，想要叫停却又不情愿，两眼瞪圆了挪都挪不开。
墨殇的动作很美，宫装本就重重叠叠很复杂，一件一件缓缓的解开缓缓的除下来，诱惑至极。偏偏他又非要似笑非笑的咬着唇，发出几声不情愿的哼哼，我都快气炸了他却乐在其中。
外面华丽的锦袍脱下，他随手就扔出老远，鞋袜首饰，脱得要多慢有多慢，等贴身的中衣脱掉，只剩了一层绣着莲叶的抹胸加一条月白的底裤。
墨殇轻轻的贴上去，将身体滑进李克淳的锦被之中，伸腿去碰李克淳的手。他接触皮肤的瞬间，我立刻感同身受，鼻血都要流出来了：“你够了，别闹了，我以后怎么见人啊？”我好想不看，可是不看更折磨。
墨殇伸手摸上了惊愕的李克淳的衣带，轻轻拽开，他里面就是皮肉了，手指摸在他肌肉线条刚好凸显的身体上，我感觉到他的颤抖，清晰的听到他咽口水的声音。
“你你你，你够了！”
墨殇持续无视我的存在，沿着李克淳的胸口朝下，一直摸到了小腹下方，在触碰的瞬间，他轻轻一笑：“殿下，你想这一天想了很久吧？”
若虚空有地，我已经掘地三尺把自己埋了。
“可惜，你不是她。”李克淳拨开了墨殇的手，然后自己穿好了衣服，他伸手摸着我的肩头，手指在颤抖，沿着脖子轻轻向上摸到了我的面颊：“阿墨我知道你感觉得到也看得到，我要等你，你别担心。”
苍天有眼。
我快哭了。
墨殇笑着一跃下地，几个飞旋，衣衫完好穿上，只是发髻披散而已，他笑着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宫装：“既然殿下觉得我不是阿墨，那我也没必要穿成这个样子了。”
他给了李克淳一个耳光，我大惊，再看，李克淳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你打死他了！”
“没有，他睡得太慢，我等不及。”墨殇心情大好的样子，他念动咒语，虚空之中瞬间寒冷起来：“你要做什么？”
“把自己弄得舒服一点。”墨殇口气轻松，很快再低头，我就看到衣服已经换过，黑色的峨冠博带，黑色的外衣，上面绣满了赤红的火焰纹饰，不过火焰之中还绣着貘的形象。
再照镜子，脸还是我的脸，只是换了一身如此肃杀的男装而已。
墨殇给我换了衣服，再看李克淳，梦已经形成，我伸手一拽，梦境展示在我面前。
李克淳还在梦我，我穿着那身白色肥大的衣服，怯生生的站在他面前：“李克淳，你生气了？”
“我没有，阿墨，你不能离开我，你不能走。”他惊恐的把我抱住，像是我下一秒就会消散似的。
“李克淳，我就要死了。”梦里的我说出这种不幸的话，我摇摇头，李克淳执拗的拼命摇头：“不，我不准你死，你不准死！”
“但是你要和我一起死。”梦中的我拔刀从他腹中捅进去，穿过了他的脊椎，他大吃一惊，惊恐万分的看着我。
梦结束了，墨殇摇头：“又有事情。”我也看出来了，李克淳这孩子真是个多灾多难的命，从小大不过才十三年的功夫，他被人下毒三次，刺杀四次，绑架两次，诬陷无数次。
做太子这么累，真想劝他跟我去蓬莱修仙不要做太子了。
“他做梦者的原因，是因为人间时光流转之中他要起很重要的作用，他命中注定可以干涉整个人间的发展，因此天界才要时刻关注他的梦，才要你尽量保护他。”墨殇对我的想法嗤之以鼻：“若是都像你想的，怕困难就不做了，人间早就没有人了，各个都是神仙。”
墨殇开始动手编制梦境，梦中是肃京的九重宫阙，空无一人，我一身华服站在高台之上看着下面茫然无措的李克淳：“殿下。”
“魔鬼！”李克淳对我怒目。
“殿下觉得自己配得起阿墨么？”
“你说什么？”
墨殇缓缓的朝下走，风吹起衣袂，我才发现我穿着的居然是皇后的吉服：“殿下不过是凡人，王储之争本就惨烈，今日下毒明日构陷，说不定你躲得过初一，到了十五人家派个美人计把你刺杀了，不做帝王，你觉得你配得上仙人么？”
墨殇讥笑，我暗暗佩服他，这么恶毒的话说出来，李克淳一定牢牢记住忘不了，真要是有美人计，李克淳肯定一早醒觉。
李克淳沉默不语，墨殇越走越远，留下一句飘渺的话：“不成一代霸主，莫要来打阿墨的主意，倒不如把阿墨让给我。”
“太损了吧？”我抱怨，墨殇把梦塞给李克淳：“我说的不对么？”
“我不嫌弃他是凡人。”
“那是因为你笨。”这边的事处理完了，就该跟着白镜去天界了，路上我觉得有点不对劲，身上总是凉飕飕的，心想白镜对付墨殇没有问题，因此闭目打坐。
内气流转，身上就热了起来，看来不勤于修炼还是不行。
白镜见到我的时候神情复杂，我上前恭恭敬敬：“师尊久等，我们能走了。”
“你这身衣服，上了天界就回不来了。”显然，墨殇的品味和天界还是差异很大的。
我低头，白镜一挥手，我又回到了肥大白衣的状态，墨殇撇了撇嘴，轻轻念动咒语，白衣上面出现了红线绣的貘的纹样。
登天需要很长时间，白镜在前我在后，从背后看白镜一路嘴都不停，想起上一次跟白镜去魔界他就是这个样子，看来这次去拜见寒馨仙子他更加紧张，只是吃这么多，万一见了面当面打一个饱嗝岂不是丢脸？
我默默的跟着，一路罡风激烈，有白镜拦着我才没被罡风吹走，穿过了罡风区，墨殇明显对白镜崇敬了很多。
天门是去天宫的，寒馨仙子所居之地虽然名曰“承露宫”但是就像是广寒宫一样，不在天宫范围之内，我们并未经过天门，而是一路飞升，穿过大鹏鸟聚集的九天入口，远处有仙山一座悬浮空中。
承露宫大部分是空地，摆满了承露台，台上摆着玉盆接天上金露。金露接满一盆需要百年，仙官修道之人需要金露炼丹提升功力。寒馨仙子掌管承露宫，主要工作就是枯燥的收集金露分发金露。
偌大的仙山偌大的承露宫，只有她一个人终日孤寂。
白镜站在承露宫门前，如今正是天界的晚间，仙人也要睡觉的，我俩蹑手蹑脚走进去，空荡荡的宫殿摆放着碧玉白玉的桌椅家具，白玉床上鲛纱床帐内，隐约看到有人在静卧。
梦在就说明人已经睡着了，我上前飞快的摘下了梦，以我在貘之一族的地位，还轮不到我掌管仙人的梦，当然了，仙人没事儿根本不找貘族收梦，除了白镜三人组，我从没见过别的仙人，更何况是靠这么近。
把梦拿到手，果然惊动了她，我抱头缩在地上，什么隐身术在这也不好使，白镜一个箭步窜上了，一脚踩在我背上，在寒馨睁眼之前坐在床边，我趴在地上被踩的七荤八素却不能出声。
“你？”寒馨仙子醒来，听声音明显是怒了：“你来做什么？”
“寒馨，我错了。”白镜认罪伏法的态度很端正，按照他扭动了一下我判断他应该是主动抓住了对方的肩膀或者是双手：“你原谅我，我听说你要嫁人了我都快死了。”
“放开！”
“不，我不放！”白镜，你要肉麻死我么？我抖了抖，白镜用力踩了踩。
“白镜，你我早就恩断义绝！”寒馨仙子声音有些哽咽，但是很坚定。
“寒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对你好的，咱们马上成婚行不行，这一次我不会离开你了！”白镜慌了，双脚踩在我背上站了起来，我差点叫出声来。
“白镜，你醒一醒好不好，我不爱你了！”凡人若是知道仙人在天上爱来爱去的，估计会疯掉吧。
不知是哪一位渣仙骗人间的小姑娘说不能成亲的原因是仙人不能结婚必须永远单身，于是给人间留下无数凄美浪漫的爱情故事。这年头渣仙和渣男一样多，但是天上的眷侣却是一对不少。
“寒馨，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啪。
“哎呦。”白镜被拍飞，飞之前没忘带上我，我俩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承露宫，我以为他是要逃，当我亲眼看到他撞在柱子上险些昏迷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是真的被踹到了。
“仙子饶命，都是白镜逼我的。”我打了个滚跪地求饶声泪俱下，白镜看着我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