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你不能因为这个杀我

齐裕钦优雅地站着，眼神淡然地俯视着杨紫烨，杨紫烨更加局促起来。想出去，但齐裕钦堵在门口，出去的话必然需要经过他的身边，杨紫烨权衡再三，还是放弃了逃出去的打算，壮起胆子跟他对视。
齐裕钦却懒得跟她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见她灶中已经放开柴薪，灶边上扔着刚才那块石头。他微微一动，“嗖”的一声从他身上飞出一枚暗器，直打灶边上那块石头，只听“叮”的一声响，四散的火星有一大部分落在灶中的柴薪上，柴就欢快地燃烧起来。
杨紫烨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才发现他竟然用暗器帮自己点火。他不是双臂都伤了吗？刚刚是从哪里发出的暗器？幸亏这暗器是用来点火的，要是用来对付她，那她现在不早就一命呜呼了吗？
杨紫烨愣愣地看着齐裕钦，只觉得脊背发凉，手脚都不太听使唤。
“还不去加柴，想让火灭掉吗？”齐裕钦见杨紫烨一脸的惊恐，更加郁闷了。这个臭丫头到底在怕什么？他还真是闲得浑身难受才来帮她，白白浪费那么好的一枚暗器。正常女子看到一个男人用这么奇特的手法、潇洒的身形来点火，不是应该惊呼、崇拜的吗？为什么她却是一副见鬼的表情？难道真的在害怕自己会杀了她？
杨紫烨回过神来，忙乖乖地坐到灶前去烧火。这个齐裕钦也太强悍了，两只手不能动，照样能杀人于无形。她还是别惹他了为妙。要不然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多冤啊！
很快，一股焦糊的味道传来，熏得两人直皱眉。齐裕钦走过去，满脸郁闷地问：“你放了多少米，多少水？”
“你怎么知道我做的米饭？”杨紫烨脱口问道，问完才觉得自己问得实在傻到老家去了。这么明显的米饭糊味，难道不是做米饭还是炒菜不成。
杨紫烨见齐裕钦只是无奈地盯着自己，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放了一瓢米，一瓢水。”
齐裕钦黑线，一瓢米一瓢水，她这是打算做米饭？简直跟要做烤大米一样。
“水太少了？”杨紫烨不确定地问。米饭糊了，应该是水太少了吧。
“真是浪费粮食，你还能干点儿什么啊？”齐裕钦无奈地摔了一句给她。
“做饭不是我的本职工作。你不能因为这个杀我。”杨紫烨立刻反驳。
“杀你？”齐裕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那句话似乎还真有那么点儿歧义，不过看她平时一直傻乎乎的，怎么这个时候这么聪明伶俐了？看了看杨紫烨那一脸戒备的表情，他只得无奈解释，“你浪费了我那么多大米，不是浪费粮食？”
两个小丫头过来，有些诚惶诚恐：“公子，您怎么来厨房了？”
“你们来得正好，帮她蒸点儿米饭，炒两个菜吧。”齐裕钦淡淡吩咐，转身就走。他实在不愿意再看杨紫烨那张时时刻刻戒备的脸了。心烦，无比的心烦。他到底哪里表现得像个恶魔，让她如此恐惧了？摔伤她的肩膀实在是个意外，好不好？
两个小丫头看到锅里那一塌糊涂的米饭，直摇头，语气很不好地问：“你不会做饭，还不回我们的小饭堂吃饭，跑来这里折腾什么？”
杨紫烨讪讪地笑：“不好意思。我今天刚来，没找到。”
“真是够笨的。”一个小丫头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地处理了被杨紫烨弄得一塌糊涂的锅，重新淘米，下锅，洗菜，炒菜。很快，香喷喷的米饭和菜就出锅了。杨紫烨感激地对她们说了无数个谢谢，这才狼吞虎咽地吃了饭。
吃饱饭了，杨紫烨才开始细细思索起来。她从穿越来到现在，齐裕钦除了这次将她的胳膊摔脱臼了，其他时候似乎只是嘴上威胁过她，并没有真正把她怎么样。难道，自己真的是误会他了？不行，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能想出那么变态的惩罚方式，一定是个内心很黑暗的人，不能因为他让人帮自己做了一顿饭，就放下戒备。到时候真有事了，后悔都来不及。
“你肩膀上还有伤，没事就别到处乱跑了。”两个小丫头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帮杨紫烨收拾好碗筷，又回头叮嘱她。
杨紫烨忙点头，无比诚恳地说：“我知道了，谢谢两位姐姐提醒。”
“跟我们走吧，带你会我们住的房间。”两个小丫头见杨紫烨态度不错，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刚回到房间，杨紫烨还没来得及坐一坐，就有一个粉衣丫鬟来通知她，要她到药房去帮忙。
药房？依兰院还专门有个药房？杨紫烨激动了。她的肩膀实在太难受，不上药是不行了。自己虽然命运够悲催，但老天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仁慈的，总能让她在最深的绝望中偶尔赏她一点点儿光。欢欢喜喜跑到药房，杨紫烨着实吓了一跳。一排一排的药柜气派宏伟，整整占据了五间大房的十五面墙。十几个小丫头在穿梭忙碌着，一点儿都不显的拥挤。小小一个依兰院的药房，怎么比她们一个城市的最大的中医院的药房还大出那么多？这么大的药房不开到大街上造福京城百姓，竟然就只给依兰院这几百个人用？奢侈！浪费！难道就是因为齐裕钦有王爷撑腰，所以就阔气成这个败家样子？
一个眉目清朗的男子上前来打量了一番杨紫烨，淡淡地问：“你就是公子新买的洗脚丫头？”
杨紫烨老实点头承认，还没从对药房恢宏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自然也没发觉站在自己面前的又是一枚大美男。
“你认识草药吗？”男子仍旧一副淡然出尘的样子，用听不出任何情绪色彩的语调问。
杨紫烨完全没反应过来他问的什么就点头，等回过味来又连忙摇头。再定睛一看，哇塞，美男！要不是自己肩膀上有伤，这么美的美男放在面前，她还有真有直接扑上去抱走的冲动。口水，杨紫烨忍不住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这坑爹的穿越虽然让她无比讨厌，但这里如此盛产美男，对她这个花痴来说，却也可以算是一片灰暗中唯一的一抹亮光。
男子看她的反应完全处于混乱状态，无奈地摇摇头说：“既然你不认识草药，那就先跟着玉兰学吧。”
立刻有个模样清秀的小丫头上前来接手杨紫烨，客气地说：“妹妹，你先跟我来吧。”
妹妹？杨紫烨震惊。这是个什么情况，她面前的这个丫头顶多十一二岁，竟然叫她妹妹？
“哎，小妹妹，你叫错了吧。”杨紫烨跟着小姑娘走了一步，立刻不甘心地抗议。
“我是六等司药丫头，你虽然来了医药阁，可你毕竟还是是七等洗脚丫头身份，我自然该叫你妹妹。”小丫头得意地解释，“你可以叫我玉兰姐姐。”
原来自己等次比她差。靠，这个齐裕钦是不是有毛病啊，怎么丫鬟还分这么多等次？她虽然不想学习这么变态的等级制度，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你是六等司药，我是七等洗脚丫头。那前五等是做什么的？”
“第一等自然是舞娘。她们能为依兰院赚来大量的银子，身份自然高贵。第二等就是公子和舞娘们的贴身丫鬟，她们一般跟暗卫做差不多的工作，可以为公子搜集消息、追踪目标。第三等就是管理丫头，她们平时负责管理整个依兰院的入账和出账，以及整个依兰院的吃穿用度的管理。第四等就是厨房、浣衣院、医药阁管理丫鬟和外院管理、接待客人的丫鬟。第五等就是各院中干活的丫鬟。第六等就是像我这样给干活的丫头打打下手的丫头。第七等就是你，洗脚丫头。”小丫头显然非常有耐心，解释得无比到位，脉络清晰、责任明确，真是让杨紫烨一听就立刻懂了。不过让她郁闷的是，为什么第七等就她一个人？
“第七等就我一个？”杨紫烨终究是不死心，很不甘心地问。
小丫头理所当然地点头。
行啊，齐裕钦，你够狠！竟然让我一个人窝在丫头的最底层，受尽欺负，连个小屁孩都敢称我的姐姐！你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杨紫烨恨恨地想着，已经跟着玉兰来到了其中一个大丫头面前。玉兰恭恭敬敬地说：“芬儿姐姐，这个就是新来的七等丫头。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先去把这些药材切碎了吧。”芬儿头也不抬地吩咐。
“我肩膀受伤了。”杨紫烨看着那个巨大的铡刀，弱弱地提醒芬儿。
芬儿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的肩膀上果真缠着厚厚的布条，像是芸娘的手法，才叹了口气说：“我这里的活儿你干不了，去找秦羽吧。”
“秦羽是谁？”杨紫烨再次茫然地问。
“我带你去。”玉兰又很兴奋地自告奋勇，拉着杨紫烨的手抬脚就跑。别看她个子小小的，力气却一点儿也不小，把杨紫烨拉的一个趔趄，差点儿跌倒。
等到了秦羽面前，杨紫烨立刻明白了这个小丫头为什么这么兴奋了。原来传说中的秦羽就是刚刚把她分配给玉兰的那个美男子。玉兰虽然小，但也挡不住一颗向往美男的萌动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