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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失子

泪洒漫天 雪柳 2025-03-16 21:38
翠儿也是性子犟,脾气直,平白的受了委屈心里自是不干,也管不得身子是否吃得消,受得住?也激动的反问:“你说,今儿你说清楚了,我怎么得罪你了!你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今天我豁了命也要跟你辩个是非黑白!”
白氏一看这架势,上前劝道:“妹妹,大少爷酒喝多了,你别与他计较,注意身子,保胎要紧!”
琳琅也上前劝道:“三姨娘,你看茹妹儿都哭成这样了,别哭伤了身体,明日回了老爷,要老爷来做主”!
翠儿急红了眼,被二人这么一劝,情绪稍微有点缓和,转头看了看女儿,好可怜的小人,哭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哽咽嘟嚷着:“别欺负我娘。。。我要娘。。。”
翠儿心头一酸,这真是天降横祸,遇上这个混世孽障,真真有理说不清了,这会小腹一阵阵的疼,罢了!
泪水顺着脸颊流到嘴唇,和着汗水,翠儿咽到嘴里,咸的,苦的,翠儿心里悲愤不已,不理会旁人,拉起茹妹儿往回走,琳琅赶紧上前扶着。
“想走!把话说清楚再走!”竹道一把拽着翠儿吼道。
翠儿忍无可忍,朝竹道嘶喊到:“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竹道面目狰狞,嘴里酒气冲天,质问:“我想问你,你南院树上挂着铜镜利刃,这是什么意思!”
翠儿一听,大致明了,此时谁也没注意二姨太白氏和雪露心虚的对视了一眼,随即又把目光转向他处。
翠儿回道:“前段时间茹妹儿拜你所赐,被吓到丢了魂,我挂铜镜和刀驱邪避戾,怎么碍着你了?”
“怎么不碍着我,别拿这个做借口,什么小孩子丢魂,明明就是寻我的晦气”竹道暴跳如雷,呵斥道:“你知道我最近运气不顺,还挂着铜镜利刃对着我东苑,害得我龙舟赛失利,这笔账今天就跟你好好算清楚!”
竹道此时俨然失去了理智,一心只是认为翠儿朝东苑挂铜镜和利刃,破坏了他的运势,以至于输了龙舟赛。这会儿见翠儿承认铜镜利刃是她所悬挂,便更加坐实了他心中的想法,也不究其原因,只道是翠儿寻了他的晦气,更加怒不可遏,一巴掌朝翠儿扇去。
翠儿躲闪不及,重重的挨了一巴掌,众人一看大少爷动手了,纷纷闹哄开来,劝说的劝说,拦阻的拦阻,总之是好一阵的纷乱吵杂。
太太杨氏一见儿子动手,便坐不住了。虽说她对三姨太翠儿也没有好感,毕竟是大着肚子,可别出了什么岔子,赶紧起身,朝众人喊着:“赶紧给我拉着大少爷!
竹道瞧众人纷纷上前阻拦,这酒后心中的怒火是越烧越旺,疯了似的朝翠儿拳打脚踢的挥去。
翠儿心里是又急又恨又怕,一手护着茹妹儿,一手护着肚子往后退。茹妹儿哭的凄惨,翠儿下腹又痛的厉害,吵杂的人群让她更有崩溃的感觉。
竹道得势不饶人,气势汹汹的往翠儿母女俩逼来,翠儿护着茹妹儿往桌后躲,竹道双手一抬,掀了桌子,重重的砸在了翠儿的身上,众人都被吓呆了,一瞬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桌子已经压在了翠儿的身上,翠儿一动不动,昏死过去!现场只剩下茹妹的哭声和众人的惊呼声。
此时,汪仕莲正好从大书房醒了酒过来,听到汪成来报说大少爷在寻事,等过来的时候已经如此了!
竹道也被惊住了,看着桌子下的翠儿,脸色煞白,不知死活。地上流着一滩鲜血,冷风吹来,一个激灵,酒劲也过去了些许。
他看着惊慌了母亲,愤怒的父亲,痛哭的茹妹儿,心里竟然也有了些后怕!
“还不赶紧叫大夫!”汪仕莲吼道,众人纷纷从惊愕中醒来,叫大夫的叫大夫,抬桌子的抬桌子,汪成和两个家丁抬来躺椅,把翠儿抬去了南院。
茹妹儿哭的直抽搐,可怜的小人儿跟着人群边哭边说:“我娘会不会死,我娘会不会死?”
琳琅好一阵的心酸,一把把妹儿抱在怀里,安慰道:“妹儿乖,你娘没事,不会有事的”,说着自己也跟着哭起来,亲眼看见惨剧的发生,琳琅心里也是难受至极。
这个端午过的,对汪家每个人来说都是大喜大悲的,总之,今晚,注定是个夜不能寐的夜晚。
大夫连夜赶来给翠儿医治,因为失血过多,腹部又遭受重击,命是暂时的保住了,胎儿终究是糟了殃,死在了腹中。大夫开了催胎的汤药,出来个已经成了形的男胎,众人皆是惋惜一片。
汪仕莲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滋味,对于三姨太翠儿是又心疼又惋惜,对于孽子汪竹道则是又气又恨。
酒坊还有那么多的事情堆在他身上,他突然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头疼欲裂,到了下半夜,在众人的劝说下才回了厢房休息。太太杨氏自知儿子闯了大祸,也陪着白氏一同看守者翠儿。
琳琅则是带了茹妹儿回了清音轩,此时这个可怜的小儿更需要人照顾,因为茹妹儿对琳琅有几分亲近,自然照顾茹妹儿的责任就落到了琳琅的身上。
直到第三天的上午翠儿才醒来,醒来后知道胎儿已经不保,但是不哭不闹,睁着双眼也不吃不喝,任凭眼泪一串一串的往下流,浸湿了枕头。
太太杨氏来瞧了俩次,因为心虚,便没有过多的停留,寻了个借口就回了正宅。
二姨太白氏和琳琅一直在南院陪着,防止翠儿做什么傻事。茹妹儿这几日一直在琳琅那住呢,可怜的小人,受了惊吓,又哭伤了身体,当天夜里就发热了起来,琳琅赶紧叫大夫开了退烧的汤药,好歹把烧退了再说。
第三天下午,翠儿依然不吃不喝,就是睁着眼睛哭,众人害怕了,莫不是三姨太因为失子而神智不清了?
白氏连忙唤了大夫过来,大夫诊脉后说翠儿这是伤心过度,不能自拔,心情郁结,血气不畅而致。不是大病,是心病,心病总归需要心药医,倘若不让翠儿出了心中这口恶气,恐怕有一阵子难恢复。临走大夫开了一些疏肝解郁和调养生息的汤药,先服用着再说吧。
白氏赶紧遣人去回了汪仕莲,翠儿一直这样不吃不喝的怎么办才好。
汪仕莲这也是忙的不可开交,因为端午龙舟赛上霓虹酒大红,所以这几日酒坊上下都在忙着霓虹酒的销售。这酒真正是火了,汪仕莲每天只卖三缸,吊足了大家的胃口,一大早各个酒铺还没开门,就有人排队候着,所以汪仕莲此时也是抽不得身,只是说道让大家今晚晚饭后一起到南苑三姨太处,到时他自会给个说法。
到了晚上,谁也没有心思吃晚饭,都胡乱对付了几口,陆陆续续的都来了南院。
翠儿躺在里屋的床上,白氏坐在一边垂泪:“妹妹啊,你看在妹儿的份上好歹吃一点啊,要不身子怎么受得了”!
翠儿不语,只是一个劲的流泪,紧闭着双唇,琳琅领着茹妹儿站在一旁,茹妹儿哭着喊娘,翠儿也不睬,真真是令人心酸不已。
汪仕莲坐在堂屋主位上,太太杨氏心虚坐在一旁客位,持着佛珠轻声念着“阿弥陀佛经”,嘴上虽是念着经,心中却不能安静。
竹西站在一边,心情无比复杂,看着里屋的琳琅,不知怎么面对。
过了会,竹道和月莹来了,月莹双眼通红,看来这两日也不好过。
竹道脸色有些许的憔悴,胡子拉碴,知道自己酒后闯了大祸,这两日也是过的提心吊胆的,知道这次父亲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两人刚进门,还未曾言语,汪仕莲一个怒吼:“跪下”!
竹道和月莹心中一愣,竹道有一万个不愿意,虽然是自己惹的三姨太滑了胎,但他还是认为翠儿害他在先,自己只不过是酒后失手而已!
竹道望了望母亲杨氏,他知道杨氏疼他惯他,杨氏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跪下吧,老爷正在气头上,别在惹事了。
竹道无奈只得屈身跪下,月莹也跟着跪在一边。
汪仕莲看着眼前的竹道,又气又恨,骂道:“你个孽子,自小到大纨绔不化,终日流连于烟花酒色,有你这个孽子,真是丢进了我汪家的脸,养不教父之过,也怪我一直纵容溺爱,今天终于酿下大祸。你从小锦衣玉食,未尝过人世艰辛,痛定思痛,为了你好,也为了我们汪家,今天把你赶出家门,西郊蜀岗那有处私宅,你自立门户去吧,从此与我汪家绝无任何瓜葛”!
汪仕莲说罢,痛心的不忍再看竹道,一手捂着眼睛,强忍着泪水的涌出,他也舍不得啊,毕竟是长子啊,但是不这么安排怎么对得住失子的翠儿,想想再把竹道留在身边终究是个祸害,不如先让他出去吃吃苦头再说。
众人一听,皆是震惊,反应最大的就是太太杨氏和竹道。杨氏手中的念珠一把掉落在地,猛的起身指着汪仕莲:“这是什么意思?”
汪仕莲沉了沉气,说道:“我的意思很清楚,让这个孽子自立门户,从此与我汪家绝无任何瓜葛!”
月莹一听哭的更厉害了,竹道震惊之余缓过神来,一把起身,跑到杨氏面前,嚎啕道:“娘啊,爹这么狠心要赶我出门,你得与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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