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和风从窗外吹来吹得暖软,伽昙起得不算早,前堂还关着门,没看到半个人。她奇怪地往里屋探了一下身子,以往这个时候段奚霜早就开门做生意了啊。
伽昙打开门,和门外的华温撞了个满怀,扑了满满一面的淡淡皂香,她有些脸红地看华温,“你还每次都挺会挑着时间来的。”
华温无奈地看着她,“我已经在门外站了好一会了,敲门没人应。怎么,奚霜不在?”
“哪儿是不在啊,从昨天开始就萎靡不振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平时他去幽冥司也没这样过啊。”
“他还在屋里?我去看看他。”
伽昙应了一声,看着华温去找段奚霜,自己则留在前堂。她正低头对账,门口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空灵的铃铛声。落檀阁走进来一个女子,一身西域的打扮,白色的布衣杏色的点缀,腰间挂着一圈精致的小铃铛,短靴落地轻盈无声,头发上绑着彩编的带子,水滴一般剔透的宝石垂在额头上。
“你……”伽昙话还没问出口,被那女子轻笑着打断了。
“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一个店子?”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又转过脸来看着伽昙,“你是这店子的老板娘?”
伽昙闹了个大红脸,“什么老板娘?我是这里的老板。”
“哎?”这下那女子惊奇了,“老板难道不是奚霜?”
“你认识段奚霜?”
“就是嘛,我就说老板应该是奚霜嘛。”她的眼睛一下子眯起来,微微笑着像明媚的日光,“你不是老板娘,那是伙计?”
奚霜奚霜,听起来关系还真不一般。伽昙心里莫名来火,“这位姑娘,请问你是来攀交情的呢,还是来谈生意的?如果你是来攀交情的,不好意思啊,他最近身子不太好,没工夫和你攀交情;如果你是来谈生意的呢,也不好意思啊,他的身体状况也谈不来生意,你还是改天再来吧。”
这女子的眼睛立马睁得圆溜溜,惊叹道:“啊?奚霜生病了么?哎,他在里屋?我去看看他。”
这女人似乎是完全没听见她在说什么,自顾自地就往里闯,伽昙更来火了,“不管怎么着第一次来就往里屋闯你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她反而回头冲伽昙妩媚一笑,“我和奚霜可是拜过堂的,在乎什么礼貌不礼貌的呢?”
一句话把伽昙惊了个目瞪口呆,那双白净的纤纤细手轻轻一推门,“拜过堂”三个字脆生生地砸在地上,而后那女子也惊呆了,笑意僵了一脸。
段奚霜衣衫半解,露出半个香肩,眼神迷离地把华温压在身子下面,头发垂下来和华温的交缠在一起,华温的脸涨得通红明亮,轻轻地吐出三个字,“奚霜,别……”
伽昙表情僵硬着重复,“拜过堂?”
女子脸上继续僵硬着笑意,“呵……”
华温一只手不堪地盖上自己的双眼,“这下全完了……”
段奚霜还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继续娇嗔着缠着华温,“来嘛来嘛。”
伽昙又呆了一会,用手掩了面,默默转身走开了。天朗气清,日光明媚,真是个多发奸情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