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郊游

头顶是漂浮着白云的瓦蓝瓦蓝的天空，入目所及是满眼的绿色，那如碧水洗过一般的青山，苍翠欲滴的绿树，清澈见底的河水。山林之中的环境，让置身其间的人倍感心旷神怡，就连流连于鼻尖的空气，都是令人舒心的清新至极。
司空苑拎着裙子，小小的身体有些摇摇晃晃的在草地上行走着，两只脚皆陷于绿草丛中。她却似并未担心自己一时不慎便会摔倒一样，颇为雀跃的超目标——小河边——半走半跑过去。
跟在她身后的陆芷妍和洛怜月倒是有些担忧的叫着自家小主子，“小姐，您慢点！小心别摔了！”
金色的阳光照耀着，女孩脸部的轮廓分明，像是染上了一层光晕般，带了几分虚无的美感。听到后面的叫声，她翩然回首，精致的小脸上扬起了甜美无暇的无邪笑容，“你们快点跟上，来追我啊。”
没再去注意身后的人，司空苑脚下不停的紧赶慢赶来到了小河边，看着那清澈透亮的河水，她眼前一亮，慢慢蹲下身去，嫩白的小手轻拨着河水，清凉的温度令她莫名的觉得心情舒畅。当即没有半分犹豫的在河边坐下，脱掉了自己的鞋袜，将两只同样嫩白的脚放入了河水中。
她以脚丫玩着水，一抬一放间水花四溅，惊得四周的鱼虾倏地游向了河水中央地带。司空苑嘴角含笑，俯身，用河水洗脚。她不过是泡了一会儿，已觉先前的疲惫被洗却了一半，不知……若是跳进去干干净净的洗个澡，效果会是如何。这样想着，司空苑便来了兴致想要跳入河中游水。谁知她的身体刚刚前倾，便被一只手臂拦腰抱住，往后一拉，她整个身子便倒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司空苑下意识的冷静下来，及时止住了欲脱口而出的惊叫。下一刻，她耳边覆上了温热的气息，接着夏秋臣温柔的声音便传入耳中，“卿言，怎么跑来这里玩？小心些，别掉进水里去了。”
司空苑回过头，对上夏秋臣关心的目光，水灵灵的眼睛里写着怯意，“对……对不起……”她低下头去，小声解释道，“我……我只是……这水真的很……很清凉啊，所以……所以……”
少年唇际的笑意温润，抬手替她理了理先前因为疾步走而散落的发，别到耳后，“那也要小心啊，如果掉到河里，又没有人救你怎么办？”
闻言，她几乎无意识的脱口而出，“秋臣，不会让我出事的。”
话音刚落，两人都愣了愣。
夏秋臣拥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柔声道，“是，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司空苑敛眸，眸底泛着没有温度的笑意，自然，若是宁卿言出了事情，即便你是岚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也很不好向岚国的百姓向靖华九州交代吧？你自是会好好保护我，不让我出半点意外。
夏秋臣也在河边坐下，司空苑则被他抱在怀中，动作轻柔的替她洗脚。嫩白的足被少年修长的手握着，司空苑的身体蓦地僵住，她几乎是立即便将脚缩了回来，惊诧的瞪着夏秋臣。四目相交，夏秋臣的眸光依旧柔和，没有一丝异样，“我帮你，你自己洗我不放心。”
司空苑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我玩玩水就好了……”她的左脚落入水中，猛地踢了一下，霎时水花四溅，有的甚至飞溅到了两人身上。“你呀。”夏秋臣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宠溺的无奈，抬手用衣袖细细擦去司空苑脸上的水珠。司空苑别过脸去，看向河流的下游。
“怎么了？”夏秋臣只觉她有点不对劲。
“没事。”司空苑仰头望入他的眼中，嘴边又浮出无邪的童真笑容，“秋臣，你会浮水吗？”
夏秋臣轻笑着摇头，“我是文臣。”
“原来……秋臣也有，不会的事情啊。”
“只要是人，都会有做不到的事情。”
这话司空苑从未怀疑过。
“这河水清凉，泡久了却是对身体不好，卿言，我帮你把鞋袜穿上吧？”夏秋臣扬手捡起放在一边的鞋袜，温柔的替她穿上。
这时，身后传来香柔的声音，“相爷，夫人，东西放在哪里？”
夏秋臣回过头，跟着他们而来的几人都已经到了距他二人不远的地方，遂笑了笑，“随便找个平坦的地方，将东西放下吧。”
上次，夏秋臣为司空苑过生日之时，在送了她一份生日礼物后，司空苑扯住他的袖子又许了一个心愿，让夏秋臣带她出府走走。她原本就不是喜欢宅在屋里的人，自从来到这个时空后，还未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呢。夏秋臣在听她怯怯的说想要出去踏青时，微怔了下，终是没有说出那句“现在并不是踏青的时节”，答应了带她到郊外走走。
这里，便是距离皇都轩城最近的一座山。
含香带着洛怜月、陆芷妍、香柔一起，先找块平坦的地方，姜行很自觉的将从马背上取下的一大块布平铺在地上，含香笑着道了声谢，便与另外三人一起，把从府中带来的食物往那块布上摆放。
不多会儿，四人将食物皆放置好后，陆芷妍便拉着香柔奔向河边，捧起清澈的河水痛痛快快的洗了脸。陆芷妍拨弄着水，突然看到一条鱼打她眼前游过，立时兴奋了起来，“有鱼啊！香柔！”
香柔也发现了，眼中显出喜色，如果能抓几条鱼上来，不就可以烤鱼吃了吗？她当即转身向姜行招手，“姜行，你带鱼竿了吗？”
姜行奇怪的看着她，摇头。
香柔见状方才的兴致褪去了一半，抬手抓了抓头发，“这样啊。”
姜行看了看作苦恼状的香柔，又看了看悠悠流淌的河水，联想到她方才问的鱼竿，便抬脚大步走了过来。陆芷妍抬眼，坏坏一笑，“香柔姐姐，没有鱼竿也是可以抓鱼的。”
“那怎么做？”
陆芷妍摊手，“姜大哥是学武的，要从这河里捞几条鱼上来，太容易了。是吧姜大哥？”见姜行走了过来，她便挑高了眉。
姜行点头，“确实不错。”
香柔不禁“啊”了一声。
但很快她便知道陆芷妍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姜行站在河边，对着河水接连几掌击出，被施加了内力的几掌自是威力十足，几道水柱猛地飞起，许多条鱼也跟着飞出了水中。姜行足下一点，凌空飞了过去，又是几记掌风，数条鱼便被拍飞了过来，落在香柔、陆芷妍的脚下，然后回到了原地。
香柔目瞪口呆。
陆芷妍却是乐呵呵的开始捡脚下的鱼，一边捡一边招呼姜行，“姜大哥，麻烦你生个火，咱们烤鱼吃。”
姜行也无事可做，二话不说干干脆脆的去生火。
见两个丫头欢欢喜喜的抱了好几套鱼回来，含香和洛怜月也便帮着杀鱼。可惜四人都是生手，从未杀过鱼，更别谈清理干净放到火上去烤了。姜行生好了火，见四个丫头忙得鸡飞狗跳，终是看不下去了，“我来杀鱼，含香和怜月帮我的忙，芷妍和香柔去看着火。”领头的人一出来，陆芷妍便欣喜的连连拍手，笑道，“好的好的，辛苦姜大哥了！”
待夏秋臣牵着司空苑的手走回来时，首先便是扑鼻而来的烤鱼香，霎时变勾起了两人的食欲。洛怜月一边帮着摆弄架在火架上烤的鱼，一边招呼司空苑，“小姐，马上就可以吃烤鱼了。”司空苑的嘴角浮出一抹笑意，不错不错，她方才还在想要是能逮几条鱼上来烤着吃多好，没想到他们已经想到了办好了。夏秋臣打量着火架及上面烤的鱼，眉眼因为微笑而弯了起来，“有烤鱼吃啊，真好。”
他拉着司空苑也在火堆边坐下，姜行适时的递过来一条木棒，夏秋臣接过，留意着他面前的那两条鱼，谨防被烤坏。
“姜大哥，你说山林里会不会有可以吃的野果啊？”陆芷妍本来在照看着火势，突然想到了什么，双眼闪着灼灼的光芒盯着姜行。
姜行顿了顿，“野果是有的，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毒。”
呀哈！香柔与洛怜月目光诡异的对视了一眼，尔后一起看向夏秋臣和司空苑，“相爷，夫人，我们去山林里找找野果，可以吗？”
夏秋臣微笑着颔首，“去吧，小心点，注意安全。”
两人闻言皆是欢喜不已，携手朝山林里跑去。
洛怜月摇了摇头，“她们俩，真是一会儿都安分不下来。”
含香轻笑，“说不定还真能让她们找到什么好东西呢。”
好东西？洛怜月怀疑的看了眼她们离去的方向，“含香姐姐是说有毒的蘑菇和野果吗？”
含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鱼都烤得差不多时，香柔和洛怜月却是回来了，一人怀中捧着野果，一人怀里揣着蘑菇。洛怜月朝含香做了个“看吧”的无奈表情，含香颇为纵容的笑笑。
烤蘑菇、烤鱼、野果，再加上他们从府中带来的点心，虽是在这样的山野之中，做的也不是很好，几人也还是吃得很开心。夏秋臣边吃便兼顾着司空苑，时不时的帮她挑挑鱼刺、递递水壶、擦擦嘴角，司空苑本着“有人伺候干嘛不要”的想法，十分之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夏相的服务。她却并未注意到，对于夏秋臣在她身边的存在，对于夏秋臣的体贴照顾，她已经，太过于习惯。
而以她本人的性格来说，原是不该这么放任自己这么习惯一个人在身边的。
她也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点。
享用过食物后，几人四处走走看看，一路欢声笑语不断。
司空苑呼吸着山中的新鲜空气，被夏秋臣握着的手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夏秋臣疑惑的低头看她，女孩扬起纯真的笑颜，“秋臣，以后，还带我出来玩好吗？”
夏秋臣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微微一笑，“好，我答应你，有时间一定会带你出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