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正面交锋

这时前来传话的康公公略有些尴尬的站在他们身后轻轻的咳了一声，他也想打断周王与这位看起来很单纯的姑娘的拥抱，只是这燕王发了话要见方家姑娘，他不敢耽搁。
听到身后的动静，朱橚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凝漱，转过身皱眉到，“康公公，什么事啊。”说着他起身站起来，可是自己在这冰冷的地上坐了整整一夜，腿早麻了，刚起来便力不从心的又坐下了。
凝漱整理了一下衣服，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身。见朱橚一脸痛苦的又坐回去，便知他定是脚麻了，她摇头笑笑，将他扶起。
“回五爷的话，燕王有请方姑娘。”康公公见朱橚不太高兴，便急忙回话道。
“四哥找小漱有什么事？”
“这??????五爷，奴才只管传话，不知道燕王找方姑娘有什么事啊。”康公公有些愁眉苦脸的说道。他是一大早就来这园子来找方姑娘，怕的就是碰到五爷，燕王说了，以五爷护着她的性子，是不会放方姑娘一个人来的。可先下倒是怎么倒是怕什么来什么了。
凝漱愣了一下，便转过身看着朱橚说道，“那我随这位公公去一趟，你回寝殿再休息一下吧，瞧这眼下都有黑影了，定是这段时间都没睡好吧。”
“不行，你若要去，我便陪你一起。”朱橚拉起她的手说道，四哥的性子本就是冷酷无情的，现在父皇又来了，难免四哥不会为了自己的安慰放弃原本的计划。凝漱若是自己去见四哥，他是万万不放心的。
凝漱有些脸红的挣脱开他的手，她还是有些不适应在别人面前跟他太过亲密。她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没关系的，我自己去就好。”
“不行，你不知道四哥的性子，他脸一寒，你一个弱女子怎能受得了。我得陪着你才是，反正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他不放心的说道。
“燕王既然只要我去，那必定是有什么事情交代我，不会有什么差子的。再说了，这是第一次见燕王，我可不想让燕王把我看扁了，还是我自己去吧。”她可不愿意让燕王以为自己是个胆小鬼。
见朱橚还有犹豫，她笑了一下，“大不了你陪我到外面，我自己去，好不好。”
“那行。”朱橚点点头，这才慢慢的舒展眉头。
“那请方姑娘随奴才来吧。”康公公擦擦额头的汗珠说道，幸亏这位方姑娘拦住了五爷，没让他跟着去见燕王。否则他这差事可不好交差。
来到望月阁外，朱橚只好停在那里，他不放心的叮嘱凝漱，“不管四哥说什么，你都只要记住，你答应我的，不能轻易的妥协，知道吗。”他真的很怕，怕她走进这个房间后，再出来就会忽然改变注意。因为现在的事情真的不向他想的那么简单，四哥当初也是因为自己绝食，才勉强答应自己帮自己。而现在事情已经变得不再是在他们的预料之内，四哥为了自己的安危，不知会不会逼凝漱离开自己，他真的有点担心。
她笑了一下，点点头。
康公公便带着她往望月阁走去，走进殿内，只听见身边的康公公快步上前说道，“燕王，方姑娘带来了。”
一个背对着凝漱，手里拿着卷宗的人点点头，低声说了句，“退下吧。”便转过身坐在书桌旁，打量着凝漱。
凝漱向前走了两步，微微欠身，“小女方凝漱，见过燕王殿下。”
“平身吧。”他将手里的卷宗放在桌子上，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可知我找你来，所谓何事。”
“小女愚昧，还请燕王明示。”凝漱依旧低着眼睛说道。
“你应该知道宋国公冯胜家的小姐冯敏敏已经来到这里的事情了吧。”燕王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是，小女知道。”也对，这里是燕王宫，自然是每一处都有燕王的眼线，她那里发生的一点事情，自然是瞒不过燕王的眼睛的。如果是这样，那他应该也知道，楚昭王朱桢喜欢着冯敏敏了？
“那你知不知道，不光是她来了，她的父亲，冯胜也来了。不光如此，皇上也来了。为什么会忽然来燕王宫，不用我说，你也应该能猜到吧。”
凝漱愣了一下，宋国公来她倒是想到了，毕竟是燕王大婚，他身为宋国公前来道喜也不为过。但是皇上居然也来了，并且听燕王的意思，还是为了自己的事情。
“皇上来了，就说明他已经知道了你与周王的事情，昨日周王在皇上的殿外跪了一天皇上都没见他。皇上是一个一言九鼎的人，他既然说了过要和宋国公联姻，就绝不会是戏言。不管是为了朝廷社稷，还是皇上与宋国公的个人交情，这件事都不会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他看着她慢慢的说道，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很简单，不像是会耍心机的女人。可是有时候，越是这样简单的女子，越不容易说服。但现在为了五弟和她的安危，他必须狠下心让她先放弃，因为五弟的性子一旦认定了，就不会轻易的放弃。况且这女孩子那么单纯，皇上本就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如果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难免不会为了断了五弟的念想，对这个女子下杀手。与其这样，还不如他早些让她离开五弟。
“燕王的意思，是要凝漱离开五爷吗？”凝漱看着地面慢慢的说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她忍住心底的那股痛意，唇边勾起一个自嘲的笑，只是简单的说出来这句话，就已经让自己心痛了。
“你是个聪明的女子，只要你离开周王，本王不会辜负你，会帮你许一个足够好的人家。”燕王看着她略有些消瘦的身影说道。
“多谢燕王好意，但是。”她抬头，看向他的眼睛，慢慢的说道，“外面的那个人，我曾经答应过他，不会轻易的放开他的手。所以，只要他没有放弃，我就不会放手。”
“你别傻了，皇上从一个平民百姓一步一步成为九五之尊，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你们是不可能战胜他的。你知不知道，你的固执，或许会让你送命。”燕王盯着她一字一字的说道。
“我不怕死，只怕痛苦的活。”她坦然的看着他，慢慢的跪在地上，“对不起，燕王找凝漱来如果是因为这件事，那可能就要让燕王失望了，我不会??????”
“那如果牵扯到你父亲呢，你还会那么坚决的不要放弃吗？”燕王打断她的话，淡淡的说道。
凝漱猛地抬头，震惊的看着高高的坐在书桌旁的燕王。
望月阁外焦急等待的朱橚不停的踢着门外的石狮子，心里不断的嘀咕，怎么还不见她出来，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皇上身边的秦公公走了过来，跪在一边说道，“周王，皇上有请。”
“什么？父皇愿意见我了？好，你带路。”他刚一转身，又停在那里，转身对秦公公说道，“你等一下。”便对守在望月阁外的康公公招招手，对他说道，“等会小漱出来了，你先送她会园子，告诉她我一会就去找她。”
“是，奴才知道了。”康公公连忙答道。
朱橚这才转身跟着秦公公走向东暖阁。
来到东暖阁，皇上正在殿内批折子，朱橚上前跪在殿下，“儿臣参见父皇，愿父皇龙体康健，福寿万年。”
“有你们两兄弟这样的好儿子，朕还能福寿万年吗？”皇上手上的笔并未停，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这个儿子确实长大了，但是却太过痴情。昨日跟着他的守卫回来禀报他在自己殿外跪了一天之后，竟然又跑到那女子的房门前睡着了的时候，他只是微微摇头。男子若要做大事，就不能被女人牵绊，他就是太看重这个女人了。
“父皇，四哥能文能武，是国之栋梁，难得的人才。儿子虽然不能与四哥相较，但也会努力把自己变得更好，以为父皇分忧。”朱橚跪在地上拍马屁道，若是以往，他定会对这样的事不屑一顾，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他是有求于父皇，所以必得事事小心，只希望皇上能一个高兴，答应了自己的心愿。
“你有这份心就好，起来吧。”皇上笑了一下，将折子放在一边，端起身边的杯子说道，“你昨日在东暖阁外跪了一天，可有什么要紧事？”
“父皇，儿臣确有一件要紧事，要禀告父皇。”朱橚起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说道。
“是吗，我刚好也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你也不小了与敏敏的婚事，就早些定下来吧。”皇上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
“父皇。”朱橚从新跪在地上，慢慢的说道，“当年母妃去世时，父皇曾答应有朝一日，不管儿臣有什么要求，父皇都会答应。现在儿臣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儿臣的周王妃，就有儿臣自己选择，好不好。”
“你与敏敏的婚约是朕一早定下的，难道你要朕言而无信吗？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你只管到时候做你的新郎官就是，至于新娘是谁，你无权干涉。”皇上将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慢慢的说道。
“父皇，您难道想让我一辈子都活在痛苦里吗？我知道您来燕王宫就是因为您什么都知道了，既然如此，就请你成全儿臣的心愿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