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将庄黎璃和邢琛安排在一间房,但老太自己也知道,两个头次见面的人,再怎么开放也不会真的如她所愿滚床单。
之后闹剧以绿意领着几个男丁,往邢琛的屋里抬了张床为闭幕。虽然有些尴尬,但毕竟庄黎璃不是从封建社会过来的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负罪感没那么严重,再加上屋子里还有糖糖这个小屁孩呢,对方想来也不会当着孩子的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因此,这一觉睡的质量还是蛮不错的。
第二天醒来,她对进门为其服侍的绿意依旧好言相待,但心里的冷热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从绿意口中得知,原来昨天那三人都是帝尊大陆的胡家这一代的孩子,来万罗山是为了看望胡睿泽的师傅,高辅。而老太也算是那一代传奇女性,和胡睿泽的师傅也是百年好友,受引荐过来拜访混个脸熟。只是没想到胡家小妹不识趣,惹恼了老太,这才连饭也没留下来吃,直接匆忙的下了山。
至于邢琛父子,绿意倒不太清楚。说是一直跟在高辅先生的身边,却没有对外宣布是个什么身份。
庄黎璃透过铜镜,盯着模糊的影像自动脑补着,不会是私生子吧,难怪连这么臭,啧啧啧,不会被她真相了吧。
“我不是私生子。”
冷不丁一个男低音在庄黎璃的耳边响起,打了个冷战,定眼一看,对方竟然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双手撑着梳妆台,脑袋凑近她的耳畔,跟她说话。从模糊的铜镜里反映过来,倒像极了自己软倒在对方的胸膛上,与对方温存着什么。
庄黎璃不自在的身子前倾,伏在梳妆台前,转了半个头过去,色厉内荏的说道:“不是就不是,凑这么近做什么?”
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她没有强硬的站起,将这个危险神秘的男子推开,而仅仅采取了这种消极的鸵鸟做法。
不过男人虽然没有和她贴在一起,身上的热量却丝毫没有阻碍的传到了过来,痒酥的感觉像股闪电一般,直刺庄黎璃的心脏,于是又是一阵心颤。
邢琛垂眼打量了遍身下的女人,眼神重点在对方后腰处游离了转了两圈,眼底的颜色略沉,说出来的话却异常的冷漠:“女人,别再我身上白费力气了。”
说完便唤来糖糖,离开了这里。徒留下不明所以的庄黎璃。
“阴阳怪气的,什么人啊这是。”庄黎璃皱着眉瞪了眼大开的房门,脸上的绯红却让对方少了一点愤怒,平添一分娇羞的感觉。
之后几天,庄黎璃一直住在老太这里。白天照旧早早出去写生,中午绿意会准点给她送饭,并监督其吃干净。晚上饭点回来,还是睡在先前邢琛住的房间。
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庄黎璃没让下人将被褥什么的统统换新,每次钻进去,嘴角的笑意即使用力抿嘴也无法消下去。
就在她脑袋发昏发胀的时候,脑海中飘过的两个大字“偷情”,宛如一盆冷水浇在了她头顶上。
她疯了吗?竟然会对着一个绝世大冰块,发!春?
明天她就下山,一定是山太高,氧气浓度过低,导致她得了什么荷尔蒙紊乱的高原反应。有病就得治,她是异世好病人!
然而就在庄黎璃心里还在纠结些有的没的的时候,一场天大的阴谋已慢慢向她袭来,未来的道路已在往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一片漆黑压抑。
黑夜已将世界笼罩的不透一丝光亮,路上也鲜少有路人来往。
而仅仅一个门板的阻隔,一家街道旁的号称全森罗第一大的森跃酒楼,还依旧灯火通明。
长夜说书人,一身长袍,手摇扇子,坐于高台之上。他面前摆了一张长桌,桌面上放着一块说书木。底下的座位,可谓说坐无缺席。
这边是这一带老百姓最喜欢的夜间节目,听故事。
这次长夜说书人,讲的却不是午夜最热门的妖魔鬼怪的故事,而是这几天实际流传谈论最多的城主家那名修炼天才的陨落。
世上不可能有不透风的墙,就算城主即使对外粉饰太平,宣称庄黎璃没事。但百姓也不是傻子,外头瞧庄家前些日子进出人员来去匆匆,面色凝重,怎么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而长夜说书人,直接将市间传言整理筛选了下,便搬上了台上娱乐大众。
二楼的一个小包间里,庄祯月面上带着面纱,半倚在扶杆上,纤葱的手臂有一下没一下的划过扶杆上的雕饰。
看着在长夜说书人舌灿莲花下,庄黎璃这个带着光环出生的天才少女被彻底拉下了神坛,而作为年轻人里实力排行第二,到达三级初期的庄祯月,则一如预计般的展现在了大众的面前,在场的听众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谁都知道庄城主有个天赋绝伦的女儿,这话放在现在依旧不过时啊。”楼下一粗汉感慨道。
“可不是啊,一个是运气,两个就是命了,城主真好命啊。”
“呸,就你这破基因还想有个天才的孩子?趁早让你老婆怀个隔壁老王的孩子,还能拯救拯救。”
“你说什么?混蛋!”
“哈哈哈……”
看到自己的设计全部落入实处,庄祯月掩在薄纱下的唇角微微勾起,这钱花得值当了。
“只不过是市井庸愚的风言风语,不值一听。”隔壁小包间的扶杆处传来一个不一样的声音。
“胡兄说的甚是。”
“哈哈,她们那天赋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当我们真不知道,那个三级初期是用多少魔核砸出来的吗?”
庄祯月的手猛地握紧,指甲划过扶杆,带出“嗞啦”的一声,尖利的声音一下子将欢腾的气氛阻断,整个场子瞬间就冷了下来。
随即发觉了众人往这儿看过来的庄祯月,迅速拉上背后宽大的风衣帽子,几个闪步身法便离开了扶杆,在靠门的地方坐下,脱离了众人的视线。一抹狠鸷从及眼的帽檐下射出来,被攥紧在手里的裙摆早已褶皱不堪。
父亲肯在她身上投资有什么错吗?她实力怎么上来的又干他们什么关系?三级初期的实力摆在那里又不是纸糊的!
凭什么,凭什么同样的三级实力,她就是投机取巧,那个贱人就是天赋异禀?
手上一个用力,并非强化过的衣裳,猛然间被无意识灌注了的元素之力洞穿,“刺啦”一声,便撕下来大片的裙摆,瞬间由长裙改成了肆意的短裙。
庄祯月胳膊一挥,将身后黑色大风衣往前一笼,便起身离开了这里。
“庄小姐,你看这次书说的怎么样呀?”酒楼的老板在门口久候多时,见庄祯月走了出来,弯腰搓手,讨好的笑成了一朵盛开的菊花。
“闪开。”对方也是个没眼色的,好提不提还在她面前说着说书的事,这便又让她想到了那三个恶心人的讨论声。
“庄庄庄小姐,发生了什么让你不满意的吗?”老板见对方发火,脚下的步子有些软,掏出怀中的丝巾,忙擦了一把脸。到底是谁惹怒了这主子?倒霉了自己,要是庄小姐一个不顺心,他这酒楼也是时候得易主了。
“闪开,听不懂吗?”庄祯月摔了一叠纸币在老板的怀里,“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好嘞,这就滚。”看着货款到手,老板也不再这发怒的庄小姐面前多晃,喜滋滋的转身有走。
“慢着,”庄祯月像是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眯起眼睛问道,“我隔壁那包间是都有谁在?”
“这这这,我的好小姐,你这不是让我干不下去吗?订包间的主可都是些我这小酒楼惹不起的。你这不就是让我为难吗?”老板复又掏出丝巾,又擦起了冒汗的额头。
“那我是不是应该为了不让你再为难,干脆跟父亲说声,让这家酒楼现在改主呢?”
“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
看着庄祯月一副吃定你的表情,老板苦着脸瞄了瞄周围,纠结着伸出一根手指置于唇间,向上戳了戳,暗示着些什么。
“你说是……”庄祯月再怎么城府深,说到底也只是个的18岁少女,对未来充满各种各样的幻想与期待,对帝尊大陆那些大贵族还是有种下意识的崇拜。
随即想到方才的那席话,不由面色一沉,哼,就算对方是帝尊的世代贵族,她庄祯月也不容别人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