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人魔混种

“绿意，帮我准备套方便行动的衣服。”
庄黎璃一直盯着那座远山，两眼发光，多好的写生宝地！她感觉自己整个身子的血液都在翻腾，催促着她快点靠近，快点用双手将它们的美统统画出来！
“是。”
虽然绿意觉得小姐刚醒来，不应该远行，不过小姐要去万象山看老太太，这样自己也能跟去再去陪陪老太太。这么一想，她便犹疑了一下没有将疑虑提出来。
不过最终庄黎璃还是没能去成，在她转身回房的途中，一个衣冠不整，走着“S”形路线的酒鬼，就这么直愣愣的撞了上来。如今的庄黎璃可不是昔日实力强横的天才少女，被一个男子用蛮力一撞，竟然就这么狼狈的跌倒在了地上。
这个结果不止庄黎璃发蒙，一旁原本可以拉她一把的绿意也有些发蒙。在她记忆里，即使明白小姐已经没有任何实力傍身，却不知道对方竟然连基本自保的能力都不具备了。
这可不是好现象。绿意皱着眉头想。
庄黎璃倒抽了一口气，收回双手，摊开一看。好家伙，都擦破皮了，泥和血混在一起，感觉手心破皮处一阵一阵跳着疼。
眼睛在双手和地上的石子路打转了圈，嘴巴一撇，冲一旁发呆的绿意喊了声：“绿意，过来帮忙扶我一把，我站不起来。”
“呦，哪来的小娘子。这么弱不禁风，是在跟爷我玩情趣吗？哈，告诉你还真就挑起爷我的兴致了，来，今个儿就跟爷走，保准喂得你饱饱的。”
说着歪歪斜斜的酒鬼不正经的就想上前拉扯庄黎璃。绿意这次也不发愣，前先一步将庄黎璃扶起，顺带一步将其藏在自己身后。
冷眼的盯着酒鬼说道：“小少爷，你可看清楚了，现在这是在庄家。不要将外面的风气带回家里，老太太最受不了这种流氓气。”
原来这个酒鬼就是庄家最小的孩子，庄胥。年仅13岁，便勾搭上一群狐朋狗友，早早穿梭在繁密的花丛之间，早出晚归，每次都将自己灌得醉醺醺的样子。
每次逢年过节，家里人都会上山去看望老太太，而只有这个小少爷，次次缺席，每每都会从别人口中听到他，如何如何糟蹋别人家的姑娘，怎么怎么学别人赌博败坏家产。
老太太都不知为这个孙子辈操碎了多少心。要知道他可是他们这一辈唯一的男丁，必然是未来的城主，就他这么一副德行，庄家早晚败在他的手里。
庄胥虚眯着眼，凑近过来打量绿意，恍然大悟道：“哈，我知道了。你就是老道姑身边养着的，那个成天顶着冰块脸的大丫鬟吧。啧，要身材没身材，长得还一副木头脸，也就老道姑这种吃素的人才敢收你。”
说着不耐烦的一把挥开绿意，一个抬手便将庄黎璃紧紧搂住，手上不老实的捏住她的下巴，一开口便是扑面的酒气：“呦，这不是我们霹雳无敌天才的二姐吗？啊不对，现在应该是叫婴儿体质的废柴二姐了。别说，这皮肤摸着还真水嫩的，以后混不下去，来找小弟我，看在我们是同一个父亲的份上，小弟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哈哈哈。”
“说完了没有。”庄黎璃除了最初被庄胥一身酒气熏得措手不及，之后便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原身的幺弟。
“诶？”被庄黎璃无感的表情噎了下，庄胥突然不知道怎么往下接，本想着在自己这番话之后，心高气傲的二姐铁定会下意识上手和自己打，这样他就有理由趁机教训回去。
不过很快庄胥便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即使看不到二姐恼羞成怒的表情蛮遗憾的，不过本着“敌不动我动”的想法，庄胥丢开手上的酒瓶，同时催动周围的元素冲庄黎璃发起进攻。
他可不是什么绅士，现在，他只是个冲自家二姐耍酒疯的酒鬼，要怪，只能怪二姐实力不够强。庄胥邪笑着，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躲进阴影里的面上，哪还有丝毫迷离的醉酒神态。
不动声色的催发起他的亲和元素——土元素，妄图先发制人将庄黎璃囚在原地。
庄黎璃似有所感，跟随本能往旁边躲闪，由于二人距离不到一米，在没有元素加成的情况下，庄黎璃依旧被猛然从地面刺上来的土刺划开了衣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整齐的头发由于发簪的掉落，“刷”的披了下来，掩住了她面上所有的表情，裸露在外那雪白的肌肤上，已敏感的出现了一道红痕，给她平添了几分凌虐之美。
庄胥呼吸重了些许，眼弯处也略有些泛红。他舔了舔唇角，掠夺性的眼神赤果果的扫过庄黎璃浑身上下。
“尤物啊……二姐真不打算跟我？”
“小姐，我会拖住他，你快走。”这时，一旁的绿意侧身一步，便再次将庄黎璃护在身后，轻声说道。
“贱婢，让开！我只是跟我的亲亲二姐切磋交流，你来凑什么热闹。”
庄胥说着便要上前推开绿意，这时有人比他快上一步，拉开了绿意，那边是从地上重新站起来的庄黎璃！
庄胥和绿意冷不丁的打了个冷战。或许绿意被庄黎璃拉到身后，感受还不是特别明显，但庄胥是非常明显的有种被狼盯上的感觉，那种阴森得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怖，他不知道掐了自己多少次，才克制住扭头就跑的想法。
“要切磋是吧，我庄黎璃奉陪到底。”清冷的声线，压迫的气势，庄胥仿佛又想起了昔日被这个二姐修理的日子。
“呸，就你现在这副废柴样，待会被我打哭了，向我求饶，可别说我没给过你后悔的机会。”虽然对二姐往日的威严有所抵触，不过一想到她现在只是个废人，便觉得自己的忌惮是毫无意义的。
“小姐……”
虽然不是神游的好时机，但是小姐的眼神还是让绿意不由自主的想到当年那只小狼。
那是一个百年难遇，大雪封城的冬天，老太爷从万罗山回来，带回来的除了他们过冬的食材，还包括了一只瘦骨嶙峋的狼崽。
那狼崽刚到府上那会儿，被冻得甚至站都无法站立，大家都觉得这只小狼崽没什么攻击性，也就放心少爷凑过去逗弄。
少爷拿棒子在狼崽身上东捅捅西捅捅，或许是狼崽叫得太过凄惨，有些不忍的仆人偷偷跑去跟老太太还有老太爷报告，但他们终究还没来得及赶过去阻止。
只听少爷发出一声惨叫。
定眼一看，竟发现少爷拿木棍的手上竟然挂了个狼崽！一个身体被木棒捅了个洞穿的狼崽！
狼血顺着洞穿的木棒，一滴滴滴落在地上，结成了一大块血雪。死透了的狼崽依旧用凶狠的绿眼睛盯着少爷，仿佛是要将他的样子刻在心里，永生不忘。
开膛破肚，鲜血流尽，只为咬一口仇人，之后甚至都不会留下一个疤痕。
合算吗？不合算吗？
这个问题她纠结了好久，现在看到小姐这副模样，反倒一下子激起了她的回忆。
或许无关合算与否，只为给自己争一口气。赌上生命，也要将践踏自己尊严的人付出代价，哪怕只是一丝畏惧，哪怕只是一个浅小的伤口……
就在绿意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庄黎璃率先朝庄胥冲了过去。没有任何技巧，全凭着一股蛮劲，就像攻城木一般直直往庄胥方向冲去。碍于以前被揍的阴影，庄胥步步躲闪后退，一时间看似竟是庄黎璃占了上风。
庄黎璃在庄胥没反应过来的时间，渐渐找到了感觉，对方类似是个耍把戏，相当于当初那群小孩子冲自己丢小石子，但是自己一回头作势要来教训他们，反倒一个个跑的比谁都快……近攻为上！
想到了应对之策，庄黎璃便不再磨蹭，凡近攻必得突而近其身，抢占先机这事就显得尤为重要。
这时庄胥也差不多摸清了庄黎璃的底子，明白自己是被对方释放出来的气势虚晃了一枪，对方是真的废人。想通了这一点，庄胥的招式也大开大阖起来，不复最初束手束脚的试探。
庄黎璃将先前有所保留的速度猛地提了上来，顷刻间推至极致，虽然失去了力量，但她身体的各方面素质还都保留在三级巅峰的感觉。这是对她非常有力的金手指，再加之前世自己常年野外狩猎锻炼出来的野兽般的直觉，对庄胥千奇百怪的进攻能躲就躲，躲不了也争取换取最小的伤害。
没能躲过一个由土元素压缩起来的重球，庄黎璃一下子被砸倒，重重摔在了地上。被砸到的肩膀关节处传来尖锐的刺痛，她的脸“刷”的白了下来。庄胥见对方有落败的预兆，节奏猛然间加快，地上一排排土刺冲着庄黎璃推进。
来不及管受伤的肩膀，庄黎璃就地翻滚，逃离那土刺延伸的轨道。途中搁到一个坚硬的事物，便顺手抄在了手上。
重新爬起来的庄黎璃，虽然浑身沾满了灰尘异常狼狈，眼神中的火苗却是愈发的明艳，再次将速度推向极致，甚至有越来越快的趋势。
不对！
一旁绿意的瞳孔猛然间放大。
这不可能！
小姐明明是正统出生，不然当初少爷也不可能背着自己意愿，被老太太压着跟素未谋面的少太太成亲！
可是这样的话，现如今小姐瞳孔里的墨绿光如此明显，甚至因为速度的极致，在空气中划出了两道淡淡的绿丝。要知道那是最低贱的人魔混种才会有的“妖瞳”！
没等绿意想明白，小姐自己瞳孔颜色为什么会变色，一声惨叫将她的注意力再次拉回了现实。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