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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稻花香里说丰年 寒从东来 2025-03-09 22:17
樊梨花恼火的给方芳草一个大白眼,然后旁若无人的质问李谷轩。
“你真的要娶她吗?谷轩哥哥?”
“嗯。”
“她有什么好?她连《女戒》都没有学过。”
“我自己教她。”
方芳草撇嘴,他教她就一定要学吗?
“我到底哪里不好?你给我一个说法,以前你那么喜欢我。”
李谷轩心虚的偷瞄方芳草,见后者不为所动,心安之余又郁闷。
“梨花,你不要再说了,我都要成亲了,往事已矣,你何必。自去找一个人嫁了就好了。”
樊梨花连连后退,泪珠大个大个的往下掉,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樊家的人都知道今天讨不了好,再耗下去也是白搭,骂骂咧咧就陆续走了。梨花娘将李谷轩方芳草狠狠数落一遍,才拽着樊梨花回家。
待人都走光了,李谷轩将莫笑送回去,这一天才算完。
方芳草烧水将自己洗漱一番,这才清清爽爽的要去睡觉。
走到堂屋的时候,见李谷轩开心又沮丧的站在屋中间,一双晶亮的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光,照的方芳草这几天的疲惫一扫而光。
“锅里还有水,赶紧去洗。早点睡觉。”
李谷轩一把拽住要回房间的方芳草,张了嘴又闭上,又张开,眼睛闪闪躲躲,叫方芳草疑云顿生。
“不想洗?今天你又跟野猪搏斗又背它下山,不洗很脏的。”
方芳草嫌他脏,李谷轩很哀怨,最后还是松了方芳草干净的袖子,嗫嚅半天。
“马叔睡在我的床上。”
方芳草眨眨眼,她知道啊?
这样的态度又伤害了李谷轩不怎么幼小却极度水晶的小心肝。撅着嘴巴脑袋往右肩膀处一偏。
“挤。”
这一个字说得极羞涩,可是方芳草却听出了猥琐的意思;“往日你怎么不说挤?”用手背拍拍脸红的李谷轩的胳膊,凑近了脸压低了声音,眼睛还贼瞄一下翠姨的房间“这话要和干娘说,和我说没用。”
“怎么没用?”
方芳草小白眼一翻;“笨,叔想和干娘在成亲之前成其好事自然得让干娘知道,我知道了又不能把叔硬塞到干娘的床上,还是你能?”
李谷轩偏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才听出来方芳草的意思,顿时脸上的颜色就像煮熟的大龙虾,红翻天。只是眼睛里的哀怨扩散的越来越大,都快把方芳草溺毙在里面了,不由反思自己说错了?可是,不能啊。
“你才是笨蛋。”
方芳草错愕,这个逻辑不管从哪方面分析,自己都是能站住脚的啊,这货发的哪门子牢骚?正兀自深刻剖析问题的所在,然后对症下药,马长留却从李谷轩的屋子里面出来了,看到他俩在堂屋也是一愣,然后正儿八经认真诚恳的说;“草儿,你们都累了一天了,还不赶紧回屋歇着?”
这是赶我们走,叔好和干娘成其好事?真,威武。
“我是准备进屋的,这不遇着稻谷了吗,就聊了两句,我这就回屋,稻谷,你也赶紧回屋,夜里就不要起夜了。”
方芳草这热心过度的态度叫马长留和李谷轩一度纳闷,何至于夜都不让起了?
眼看方芳草就要关门回屋了,李谷轩脸色暗淡的不行,马长留却不如李谷轩安静沉默了,赶紧伸手撑住马上就要合起来的门,方芳草一惊,生怕夹住马长留的手,赶紧松了木把子。
“叔,可夹到了?”
“没有,你能有多大的劲。”
“那是,还有事情?”
马长留瞅一眼低头沉默的李谷轩,眉头一挑;“轩儿说跟我睡挤得慌又热,寻思着你屋里地方大,又凉快,就寻思着过来打个地铺,看你们这样是没商量妥?”
打地铺?商量?方芳草惊疑的向李谷轩看过去,李谷轩正好羞涩的偷看方芳草,一对上方芳草惊疑的目光,吓得马上低下头,好一只受惊,受大惊的兔子。可是,可是有她手的惊吓大吗?
这个满嘴斯文的书生要变成伪君子,是她教的还是她教的?还学会“宽衣解带任君游”了,这是变异?
那一脸的哀伤,悔恨,惊疑,猥琐,惊喜叫李谷轩气的跳脚。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又想歪了是不是?”
哎?不是她想的那样?
“前几日学的妇德,妇容,妇行你全部都忘了是不是?”
是不是?是吧。德芙是好吃,丝滑不腻味,芙蓉好看幽香,服刑的都是坏人,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还是很正确的啊又不当刘三好,学那三个“妇”干嘛?
“呵呵,没想歪,没想歪,只是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合适吧?”
马长留嘴角抽抽,方芳草什么德行,这大半年他就算不是天天住一起,也晓得是怎么样地惊世骇俗。这话从青楼传出来都比从方芳草嘴里传出来的可笑。青楼的可能是用来抬价,她方芳草用来干什么?抬杠?
“你——哼。男女授受不亲我还是知道的。”
方芳草不置可否,我也知道,可还不该出手就出手,该调戏就调戏?憋着一脸的笑意,严肃的安抚着李谷轩。
“恩恩,我知道,稻谷最有学问了连带着我们家的花妮黑豆都是村里最有文化的鸡和狗。素质和那些脏兮兮的鸡狗完全不一样,知道扰人清静不是君子所为,是以花妮从来不打鸣;知道要与人为善,是以黑豆见谁都跟见着亲人一样。这都是稻谷你教导有方的结果,所以,稻谷你是好人。”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李谷轩反应过来的时候,马长留已经笑的背过了身子。
李谷轩一跺脚,红着脸从方芳草与木门只见挤进去。
“马叔,麻烦把我的铺子和褥子帮我抱过来,谢谢。”
方芳草被李谷轩的无赖行径惊得瞠目结舌,马叔却是一脸笑意还带着期待以最快的速度乐颠颠的回了屋子又以最快的速度把李谷轩的铺盖卷起递给方芳草。然后打着哈欠神情愉悦的回了屋子。
李谷轩在屋里忐忑的搓着手,马叔给他拿铺盖的动静他听得一清二楚。站到窗边想着散散脸上的热气,觉得凉快了不少又辗转坐到方芳草的床上暗暗欢喜。……只是半天了,方芳草还不进来。李谷轩沉不住气了,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小心翼翼的往外瞄,屋子里微弱的灯光穿过门缝刚好打在方芳草的身上,微张的红唇和眼里些微的不可置信,是那样安宁秀美,李谷轩心里偷笑,觉得自己捡到宝了,方芳草就是桃花村最好看最可爱最好的女人。
偷笑着将目光移到方芳草的手上,自己干净的铺盖静静的被方芳草捧在手里,显得那样的厚实,李谷轩不由担心,会不会把草草压坏?可是那铺盖上有自己的气息,就好像自己被草草捧在手心里一样,甜蜜温暖。嗯?不对,自己是男人,应该是自己把草草捧到手心里才是。那,铺盖还是会把草草压坏的吧?
想到这里,李谷轩觉得心疼,应该表现自己疼媳妇的一面。于是,站直腰身,换上一副暖暖笑意的脸色,大方的将门拉开。
方芳草听到动静,回过神,转过目光,不禁又呆了,这货还敢出来?他不是最害羞的吗?那一脸和煦的笑是什么情况?有诈?他能诈她什么?他能确定不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管方芳草是什么表情,李谷轩自认为自己的表情人畜无害,于是大方的上前,接过方芳草手里的铺盖,用诵读诗书时最真心温暖的声音说;“草草,铺盖太重,不要累到你了,我帮你拿。”然后在方芳草的余震状态中抱着铺盖转身自觉的回了方芳草的屋子。
方芳草张张嘴,手伸到一半顿住,这是什么情况?冠冕堂皇鸠占鹊巢的登堂入室?
这货被狐狸点化了还是自己被猪点化了?合着压根就不是叔要和干娘成其好事,而是这货要伤风败俗?
好吧,用二十一世纪现代人的世界观来看,在未婚妻房间打地铺已经是山楂树级别的纯洁了,可是在这坦克大炮飞机火箭皆无的封建古代,这是明晃晃的伤风败俗有没有?所谓入乡随俗,自己是不是要帮助自感堕落的稻谷树立气节仁义?
方芳草几多挣扎过后,觉得走调戏浅搭为辅,静观其变为主的生活情,趣路线是很有必要也得相当科学的。
毕竟,好汤要慢炖,太快就成事,太草率。所谓情到浓时水到渠成浑然天成情不自禁的情,事才是极好极好的呢。
打定主意,方芳草一身轻松,加之对李谷轩的认识又上了一个新的高度,下起手来便没了大顾虑,整个人变得神清气爽怡然自得。
哼着小曲儿迈着大步子进了自己的屋子。灯还是亮的,可是李谷轩已经将铺盖铺好,还顺道把自己裹成了被子茧。
方芳草顿步,这货真的只是来睡觉的?纯睡觉?不打算对自己这样这样那样那样?揣着疑惑滚到自己的被窝里,累了一天,困意犹如排山倒海之势压过来,可恨得是睡不着。
“稻谷。”
“嗯?”
“把灯灭了。”有光,难怪睡不着呢。
“哦。”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你干嘛?怎么还不动?”
“我,我穿衣裳。”
“你,你脱光了睡得?”裸睡?这么放心自己?
“不,不是,有亵衣。”
哎呦,里面是有的啊。
“那你还穿什么?”
李谷轩将大红脸别开;“仪容,仪容,在女子面前怎可衣衫不整?”
假正经?真的是正经的?
“那你以后不和你媳妇生孩子吗?”
“生孩子和衣裳什么关系?生孩子那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仪容不整?孩子将来知道了,如何为人父母?如何立身为人?”
方芳草嘴巴张得估摸着可以塞一个鸡蛋,这货不懂那个?真的不懂?天哪,自己要不要纯洁一次?
方芳草咬着唇,羞答答的瞅着李谷轩;“稻谷,那你说拉手手会怀孕吗?”
据某山楂树为据,好像是可以的。科学不科学,就不是她操的心了。
期待李谷轩的回答,可是那货半天都不说话。羞答答的方芳草装不下去了,视线找到李谷轩,想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不知道,结果就看到某人在眼睛睁得老大,脸色前所未有的认真严肃,时不时还转两下眼睛。中,中邪了?呸呸。
“我觉得不会。”
“嗯?”
方芳草一时没反应过来李谷轩的意思,而李谷轩却以为方芳草是在不耻下问,赶紧翻转身体,面对方芳草,神色认真。
“拉手手不会怀孕。”
方芳草想笑,可是李谷轩这样认真的样子,方芳草又不敢笑,伤了小稻谷的自尊心,可是大事呢。绷住,不能笑。
“为什么?”
“书上没写这一条。再者,村里有时候会搭台唱戏,里面不乏有些为了故事发展,要男女扮演不同身份,有时候是夫妻,有时候是兄妹,有时候是美人英雄,好多情节都有拉手戏的,他们都没有怀孕。你放心吧。”
放,放心?她要放什么心?这个解释也纯洁的太牵强了吧?如果不是遇到自己,他李家会不会绝后啊?
方芳草表示了由衷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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