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岚抿着干涩的嘴唇,抬头看向若有所思的马斯。
大量的红色珠粒状……不知道这个和之前我在讯问室里发现的红色珠粒是不是同种的东西,如果是的话,那么他的胃里的是谁的血液?
“阿岚……这个他胃里的东西的成分,有调查过吗?”
马斯的眼睛盯着茶几上倒影的阿岚的没有温度的脸,现在自己还没有整理好心情,即使嘴上说,要拼一次。
“嗯……是非常普通的二氧化硅,你……有想到什么吗?”
马斯叹了一口气,抬起左手扶起了额头,拇指捏在太阳穴上,轻轻的揉动着,及其虚弱的回声到:“没有……什么想法……”
阿岚虽然看不清楚马斯的脸,但是,她很清楚马斯想到了什么。
“既然最终确认为意外身亡,那个张咏的破案又是怎么回事?”
手臂下传来了马斯的声音,阿岚闭上了眼睛,好似回忆到。
“他……因为,后来在一家服装店的门口拍下了经理戴安然的秘书的身影,并且有那家服装店老板娘的供词,说那天夜里,她坐在车子里准备回家的时候看见秘书神色紧张匆忙的离开,也就是依据她的供词,张咏确定,戴安然的秘书井礼是这个案件的嫌疑人。”
“动机是什么?”
“动机就是秘书井礼暗地里挪用了公司里的款项,被经理发现后,杀人灭口。”
“手法呢?”
“就是珠子,将大量的珠子逼迫戴安然吃进胃里,导致胃部撑破,然后失足。”
“现场,有打斗,或者捆绑痕迹吗?”
“……没有。”
“胃里还有其他成分吗?比如说,安眠药之类的……”
“没有。”
马斯没有再说话了。
这根本就说不通!
如果说是逼迫的话,又没有被灌入安眠药,戴安然为什么不反抗!两个大男人之间的征服,必然会有些拉扯厮打的痕迹,况且一个人怎么会主动的吃下,这些珠子……除非,有人骗了他,说了什么话,引诱他主动的吃下了珠子,但是,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引诱的……
阿岚看着隔着自己有些距离的马斯,即使什么证物都没有了,他也应该会知晓真相。
“那……井礼被判刑啦?”
“嗯……死刑。但是,他坚持说自己是冤枉的,所以,后来在行刑前,他就在狱中自杀。”
“他可有留下什么东西?”
“有。”
突然马斯的眼睛一亮。
“什么?”
马斯的身子猛地转了过来。
“一开始的时候,他坚持自己是冤枉的,说只要我们去调查就知道了,但是,经过我们的深入调查之后,发现他的罪名却反而是落实了,在法庭上宣布结果之后,他提出上诉,要求要请律师来为自己辩诉。之后,他写了一封请求信寄了出去给公司的贾人贾律师,但是,律师在回复的时候拒绝了他的请求。那封信在检查之后,就复印做了存档。”
阿岚没有感情的回答着马斯的问题,有问必答。
对不起。大人,我想我又要失败一次了。
大概……每一次,我都输给了他吧……
“那这个存档现在在那里?”
马斯着急的挪了位子,离阿岚更近了一些。
“在……档案室里……”
阿岚收回了迷离的眼睛,低垂地看向自己冰冷的手。
明明是夏天啊……
呵呵~这副身体本来就不是我的啊……我都是死了好久的人了……
“档案室啊……”
马斯慢慢的移开了眼睛。
现在自己只是一个巡逻警,那么进的了档案室呢?
哼~再怎么努力,还不是得不了想要的结果?
罢了……罢了……
“我帮你去拿吧!”
嗯?
“你说什么?”
“我帮你吧!”
“不!不……可以!这会害了你的,你好不容易……成为了正式的警察!”
马斯的眼睛再一次的逃避的从阿岚的身上移开了。
自己怎么可以害她呢!
“不!既然如你所说,我真实的身份不是这样的,真实的记忆也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很想知道真相是什么!我想知道,改变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记忆,还有大家的记忆为什么会被修改,我想知道……我忘记了什么……”
阿岚说的有些激动,但是眼睛里,却有很多东西。
马斯,看不懂。
“作为当事人,我想我有权知道,发生的这一切!”
马斯,怔住了。
真挚,热切的眼睛,迷住了马斯眼睛,移不开。
“咳咳!那个,我去帮你看看吧!”
阿岚的手遮在了轻轻咳嗽的唇边。
马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无礼,“恩恩……那个……麻烦了……”
唰!
阿岚站了起来,大步的向着门走去。
啪!
安静的屋子里只剩下了马斯一个人。
“空,这里的情况你知道吗?”
暮然小心翼翼的用游离不确定的眼神问向空。
刚刚还在发呆的少年被突然的一问。
“为什么……这么问我?我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发生了什么,你不应该也知道吗?我看见的,不就是你看见的吗?
还有,空很迷茫,为什么暮然要这样害怕的问自己。
暮然的眼睛闪躲,一直不去看空的疑惑的眼睛。
我并没有……难道?
“我有说奇怪的话,或者有奇怪的动作吗?”
哒哒!
空上前抓住了暮然的胳膊,瞪大的眼睛,将眼前的人儿拉近到自己的面前。
“我……我做了什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明明瘦小的人儿,但是,现在的力气却大的惊人,抓着暮然的胳膊的指尖仿佛要将她戳破。
“没……没有!你没有做,你什么都没有做!”暮然不忍心的移开脸,仿佛根本感觉不到胳膊上的疼痛一般,也不去挣扎。
眼角一撇,瘦小的人儿垂下了头,尽管不再发出声音,但是通过胳膊上的他的手还是能感觉到他的颤抖。
他的心里该有多么的害怕啊~暮然闭上了眼睛,再睁开那双眼睛,已经看向了窗外空荡荡的阴霾的天空。
不许对他提及所有关于我的事情!
不准!你记住!
否则……我就让你,连同你的朋友,一起退出!
耳边仍在回荡着,那个灰色的眸子的人刺骨的话。
对不起啊……空……我……
暮然抬起手,轻轻地顺着空的发抖的背部。
就像母亲安抚着,被轰隆作响的惊雷吓到的孩子一样。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跟你的新情人,多缠绵缠绵呢~”张咏邪笑着凑近了阿岚,在离阿岚面前两厘米处停下。
“哼!你以为都像你一样的粗俗!”
“呵呵~我粗俗?想当初,我可是玉树临风的安然经济公司的王牌律师啊~”张咏滚热的气息打在了阿岚的脸上,“那么些个胭脂俗粉,想我亲近,我还不屑呢~”
打量的眼睛在阿岚的脸上,转了又转。
“哼~这可不是我真正的模样啊~发情也别找错了对象!”
“对啊~你也知道啊!”
张咏带着轻佻的语气,一下子拉开了距离,站直后,又是一派正气的警察风貌。
“你可不是马斯魂牵梦绕的可人儿啊~你可别做什么傻事,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啊~尽管当初,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呵呵,对啊……我不是阿岚……我只是那个杀了人的方染尘……
阿岚邪魅的撇了一眼,张咏身后斜上方闪烁着信号的监控,于是撞着张咏的肩膀,向着档案室走去。
“羽守哥,我们是不是要做什么了啊?”
的确,明明应该发生了什么的,为什么呢?
“嗯……”
“羽守哥~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出云眨着大眼睛在羽守的身边转来转去,但是,羽守似乎没有管他的迹象。
现在,羽守心里倒是非常的不安。
看来自己有必要,要回去一趟了。
“出云,晚上你和关白,带着他们去找一下那个球员的哥哥,就说……我们在路上遇到他弟弟,他弟弟拖我们带点东西给他!”
羽守说完就欲从沙发上站起来,“啊~羽守哥,你叫我们去,那你要去哪里啊?”
出云有些着急,他还从来没见过羽守哥这么着急过。
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羽守哥!我要……”
“没什么!”羽守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宠溺的摸着出云的头,细声的接着说道,“我就回去看一下,宸极大人召我了,我要回去一趟!你乖,在这里,替羽守哥,好好看着,别出了乱子啊~”
“恩恩!”
出云将头往羽守的手下面送了送,羽守也只好无奈的笑了。
关白,应该会好好照顾他的。
“乖啊~”
“桐,你觉不觉得……刚刚空气好像震动了一下吗……”青峰仔细的回忆着,一副犹豫的口气,“嗯……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会不会是……”
不耐烦的皱着眉头,这小子自从哥哥在眼前没了之后,变的如此的胆怯,这真的是我选中的人吗?
“大概吧……今晚我们就趁夜色离开,这里影响不到我们的。安心好了!”
桐随意的敷衍,眼皮连抬都没有抬。
“……唔。”
呵呵,也许刚刚的震动,是一种信号呢?
说不定啊……就是你的死期哟……
青峰低着头,两只眼睛的瞳孔紧张的放大,带着兴奋,眼白向上翻动着看向一边对他不屑的桐,嘴里发出嘻嘻的笑声。
“喂!你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