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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天降是福是祸

尘埃落尽 拘礼 2025-03-01 15:48
咚!咚!咚!是敲鼓的声音,还有旗子被寒风吹得哗哗作响的声音,远处还有马蹄声,整齐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音以及人的声音,像是走方队喊的口号,不过听不清再喊什么。远在千里之外的山庄内,一只大鸟突然啼叫一声,惊醒了看守的老人。看着煽动翅膀远去的阿息(周远瞳为大鸟取的名字),老人激动的留下眼泪,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尚萱意识恢复的时候,眼前一片朦胧,不过此时自己正在做自由落体运动,岂能不自知?!尚萱努力蜷缩身体,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不过情况不妙,而且十分不妙。大概离地面约10米的时候,她看清了,茫茫的戈壁滩上,分成两队站满了人。是军队,还是敌对的军队,两队中间隔着一个操场大的空地,左边的军队中赫然立着“朝”字大旗,士兵们穿着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只是多了一层铠甲而已。等等,难道所谓的命定之所是这个不存在的古代?!OH,myladygaga!赶紧看另一边,看那穿着像是少数民族,身上大多是动物皮毛缝制而成的衣服,士兵看上去有些混血,不似汉人,大多长得粗狂雄武。一眼望去,只有画着狼头的大旗在风中飒飒作响。不过此时最担心的问题是自己会怎么着陆,但是战场之上没人留意上空的情况,更没人清楚此刻天上的情况。
“尔等大胆匪类,竟敢不思悔改!屡犯我朝国边境!”一匹枣红色战马自朝国大军中缓缓走出,少年将军手持战枪,银色的头盔在漫天的黄沙中尤为亮眼。
“今日就让你们知道我朝国的厉害!”少年铿锵有力的字句振奋人心,突然将枪头对准敌军,“哗”的一声,战枪划破萧杀的空气。“何人应战!”
“哈哈哈哈”狂妄的笑声传来,一个五大三粗胡子拉碴的汉子拎着一双大铁锤走了出来。“你个毛头小儿,还是赶紧回家娶个老婆哄媳妇玩去吧。”此话一出,朝国一众将士变了脸,打头阵的赵博仑小将军年初订了亲,媳妇还没娶进门,边境的狼牧族就突然来犯,满腔爱国热血瞬间喷发,扔下一句“狼牧未灭,何以为家”便自己跑到边境,参军入伍。任凭在朝为官的爹下了20道回家的命令也不管用。
“哼!”少年扬了眉毛,严肃不再,反倒多了一股无赖之气“等把你们打得屁滚尿流,不敢再犯,老子就算回家抱老婆也心里踏实不是?”一席看似不正经的话实则鼓励了这些扔下家中老小的士兵。是啊,等把这些喂不饱的狼崽子们打出去,再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至少不担惊受怕才是真的。这些镇守边关的士兵大多出身于边境,家人长期受到外族骚扰,民不聊生,日子过得担惊受怕。瞬间,士气大振,胡子汉子不再废话,瞪大双眼,大叫一声冲了上去,一锤子挡开刺来的战枪,另一锤子打在了马腿上,少年滚下马一个利落的翻身,回身刺了个回马枪。胡子汉子别看长得不咋地,力气大得惊人,哐当一声便将少年的攻势挡回去,震得少年虎口发麻,好在赵博仑胜在身子灵巧,进攻不成防守也不弱。几个回合下来,双方一分便宜也没讨到,反倒都气喘吁吁,各自的军队都为将军叫好打气,实则都暗地里捏着一把汗。赵博仑的气力不够了,躲避胡子汉子的攻击越发身形迟钝,反倒是胡子汉子经过持久战,消耗了少年的体力,他自己的耐力优势越发的显露出来。感觉到凌厉的目光自军队后方射来,赵博仑知道,初来兵营,大家看自己年轻且身为朝廷命官之子,大都排挤自己。之所以能官至少将全靠九王爷提拔赏识,如今自己打头阵,便不能丢了九王爷的脸,辜负他的赏识,更不能让那些人继续看不起自己。赵博仑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握紧手中银枪,大叫一声,冲向汉子。
以为自己不死也重伤,可是此时,赵博仑只能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这是什么情况?就在胡子汉子左手一锤震得银枪险些脱手,右手那一锤子照着自己脑袋抡过来的时候,突然砰的一声,汉子被砸到在地。赵博仑看着从汉子身上爬起来的少年,一身黑衣,漫天狂舞的黄沙只能看清那双雪亮的眼睛,他的身后还背着个奇怪的大包裹。尚萱揉揉肩膀和脖子,猛地看见眼前的情形,后背噌噌的冒冷汗,这该怎么解释,两军交战,自己从天而降……不过这摔下来没什么到没想象中那么疼,大概是沙子的缘故吧。赵博仑看着被砸得吐血的汉子,再看看面前的男子,难道是上天派人来救自己的?一众士兵也吓傻了,眼睛的主人愣住了,有意思。赵博仑瞬间转过无数念头,突然高呼一声,吓傻了尚萱。
“天人降临,助我朝国,驱除狼牧!”将军振臂一挥,大批士兵高呼一声,冲向同样震惊不已的敌军。尚萱回过神,看到地上的人肉垫子,猛地跳开三丈远,本想看看还有救没,至少那人救了自己啊,可是看情形,肋骨断了几根,自己从那么高的地方砸在他身上,估计内脏出血了,在这里,没救了。尚萱自己想着,耳朵边嗡嗡的,突然一个踉跄,赵博仑将她拉向后方,“天人,你快去后方,那里安全。”说着挡开敌人的刀剑,又冲了上去。尚萱赶紧向后方跑去,无论如何,先保小命再说。狼牧族人一看天人要跑,更是玩命追尚萱,谁得到天人,谁就能得天下,虽然不知道谁说的。双方交战,无数的士兵倒下,尚萱虽没少历练,不过没见过真的要谁命啊,如今真刀真枪的拼个你死我活,血腥味更是呛的自己想要吐,身上的背包太沉,根本跑不快。突然一个狼牧人抓住尚萱的背包,猛地向后一使劲,背包的惯性致使尚萱连连后退,跌坐到地上。狼牧人俯身想要抓尚萱的胳膊,带走这个天人。尚萱回过神,忙撑起半面身子,一个扫堂腿过去,狼牧人应声倒地,一个朝国士兵一刀插进他的前胸,拔出刀时还带着体温的血溅到尚萱的手上。朝国士兵赶忙拉起尚萱,拎起她的背包飞快的朝后跑着。尚萱的手想被开水烫了一样,粘上的血渍灼伤了她的眼睛,她想回头看看那些倒在战场上的人,不管是朝国还是狼牧,面对战争,人类如此脆弱,这是一个弥漫着黄沙与血腥味的修罗场啊,充斥着不甘离去的灵魂,还有他们令人心惊的嘶吼。
面对天人对狼牧族的放弃,他的子民们显然难以接受。为什么朝国占据着大好河山,耀眼的阳光,温和的气候,充足的米粮,而自己却被驱逐到这风沙走石食物稀少的边关之地,饱受折磨。当朝国人夜夜笙歌的时候,自己的族人却在与豺狼争夺牛羊,争夺食物,如今天人也偏袒朝国,既然如此,何必费心费力要迎回天人,何不杀了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当朝国士兵以为自己得到了天人的眷顾时,狼牧人起了杀心,刀刀要人性命。很快几个狼牧人追了上来,尚萱大惊,舅舅你这是安排的神马啊?没有了背包的束缚,尚萱逃命的速度显然有了提升,不过那个提着她包的士兵就没那么幸运了,一身厚重的盔甲加上那把明晃晃的刀,如今他提着自己的背包,根本难以应对敌人,更别说脱身了。虽然保命要紧,不过背包是自己最后的希望,说什么也不能毁了,那大榔头凿在上面,舅舅的白玉箫还不碎了?!尚萱感觉到脖子后面呼呼的风声,本能的低下头,果然一把大刀贴着脑后头皮削了过去,看着地上被削掉的一缕头发,尚萱一把抓住大汉的胳膊,一个过肩摔甩了出去,虽说费了点劲,不过幸好关键时刻没有手生,那拎包的士兵果然适时的补了一刀。
“我说,你怎么光会补刀子。”尚萱气喘吁吁,不过想起来自己竟然成了杀人帮凶,仍然心有余悸。
“属下没有保护好天人,这点事理所当然为天人效劳。”士兵喘着大气,常年风沙使他的脸有些皴裂,路出一口白牙,晃得人眼疼。
“能别再杀人了么?”尚萱话没说完,一个小个子狼牧人冲了上来,宽大的狼皮帽子挡住他大部分的脸,尚萱一个侧身闪过他劈下来的刀,单刀直入的一个锁喉,刚好捏在他脖子动脉处,常年学习中医,哪些地方尤为脆弱致命,她怎么会不知道,孩子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掰着尚萱的手。只是这么小的孩子,难道爷爷教自己这些是为了杀人么?当然不是,想到这里,尚萱的手有了一丝松动,突然向自己身后甩去,孩子被扯得向前走了几步,便弓着腰痛苦的捂住脖子咳嗽起来,尚萱利落的一个手刀,孩子倒地昏迷。也许这是一个能保命的好方法,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你好自为之吧。“他还是个孩子。”尚萱看着补刀的士兵,希望他能放过那个孩子,留他一命。士兵不说话,只是抿着嘴,只怕将来这孩子长大了,不会记得曾经朝国的一命之恩啊。几个狼牧人将尚萱和拎包士兵团团围住,士兵把腰间的匕首递到尚轩手上,放下背上的背包,紧紧握住手里的刀。
“等等,我说。”尚萱不开口还好,一张嘴狼牧人更生气,举着大刀就砍过来,“保护好我的背包!补刀的。”尚萱调整呼吸,腰部发力,一个漂亮的回旋踢,铮的一声,大刀被踢飞,直愣愣的插进沙子里,趁着大汉愣神的空档,一个抬腿便将对方劈倒在地。尚萱练了这么多年,劈晕对方不是难事。可是剩下的这两个大眼瞪小眼,只是围着她转圈,看着地上晕死过去的同伴,不敢轻易出手。另一边士兵显然不敌对方气力大,仅仅一个敌人就让他身上没少挂彩。远处,眼睛的主人拉开一张弓,闪着点点寒光的羽箭搭上漆黑的长弓,边关干燥的气候致使他的手光华不再,可是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令人生畏,这是天生的霸主。尚萱不想伤人,可是这样耗下去,只会有越来越多的狼牧人和自己纠缠,直至带回去或者杀死,不过也没什么区别,无非是时间早晚和地点的问题而已。尚萱握紧手中的匕首,躬下身子,最基本的格斗她还是记得的。电视上那些直挺挺的站着迎战的是会飞天遁地的大侠,她只是靠11路逃命的普通人。两个狼牧人明显是要拖住尚萱,她不再心软,一把将士兵拉到身后,自己猛地向敌人窜了上去。如今对方全凭力气取胜,高举大石斧,尚萱瞅准了方向堪堪避开,狼牧人的气力因石斧沉重而消耗不少,动作的迟缓让尚萱有空可钻。趁着对方石斧陷入砂石中,她飞快的上前,左脚踩在石斧上,右脚使劲踢了出去,狼牧人喘着粗气,肥胖的身子在地上咕噜一圈,不远处的赵博仑见此情状,掷出手中银枪,噌的一声穿堂而过,胖子当时便归了天。尚萱对付胖子的时候,士兵只能勉强应对一个,另一个高个子瘦瘦的狼牧人见尚萱后门大开,挥着刀就上去了。尚萱隐约听到小心的声音,利落的一个前滚翻,但是终究慢了一拍,肩膀被划了一刀,好在不深,可是火辣辣的疼痛感瞬间袭来,让尚萱倒抽好几口凉气。瘦高的“胖头陀”见了血突然兴奋,再次冲上去,尚萱觉得,自己受伤了=这人没救了。
自己整条左胳膊都硬生生的疼,面对突然狼性大发的胖头陀,尚萱左闪右避,对方只顾着乱砍,丝毫没有留意到尚萱身形变化,她看准对方的下盘不稳,一把将手里的匕首甩了出去,大腿的疼痛让胖头陀突然半跪在地上,尚萱起身一个膝盖猛地撞上他的下巴,吃痛的胖头陀甩掉刀仰面倒地,痛苦不堪。挣扎着爬起来就扑向尚萱,对方已经完全没有了章法,被愤怒冲昏头脑,此时只想将眼前这个所谓的天人劈成两半。尚萱蹲下身躲过胖头陀致命的熊抱绕到他身后,一脚踹上那条受伤的腿,胖头陀一声哀嚎再次下跪,右手抵在地上支撑身体,左手抄起地上的刀就要起来,尚萱怎么会给他机会呢。抬腿便劈在左肩上,只听见骨头脆生的裂开,紧接着一声声怒吼。这时尚萱正要上前卸了他的右胳膊,“嗖”的一声,一支箭破空而来,抹过胖头陀的喉咙,噔的一声,没入与士兵交战的狼牧人前胸。眼睛的主人抬手,上扬的眼角表明他此刻满意。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救命一箭吓得不轻。尚萱微楞,再看看地上捂着脖子出血不止的胖头陀,他一时半会死不了,可是最终也活不了,只能血尽人亡。
萱闭上眼睛,不忍直视。自己不会要人性命,只会卸了他几个关节,让他不能再伤人而已。可是如今,胖头陀却生不如死地倒在自己面前,自己在这修罗战场上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除了那个被自己打晕的少年,也不知他最终会不会活着。而其他人都因自己的出手而不得善终。此时漫天的箭雨射下,远处的狼牧人的哀嚎声冲击着尚萱的耳朵,眼睛所见之处都是血还有那从后方射来的令人不舒服的目光,而这一切,那人都看在眼里。
“给他个痛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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