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神皇陛下,既然咱们俩来此的目的是一样的,那还等着洪水女神给咱们提条件么?直接夜探嘛。”回房前梁廷用手肘轻轻拱了拱凤迄珏,凤迄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找到什么了?”
“乾坤池。”梁廷眨了眨眼。
“乾坤池?”凤迄珏微微蹙眉“你是想说东陵公主泡在乾坤池里?”
“小苑的元神虚弱,大半是受到刑妫元神的影响,乾坤池是最好的凝神聚魄之所,否则洪水女神何必在此居住?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梁廷手执玉骨扇一副了然的意味,凤迄珏眯了眯眼,既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不过梁廷就当他同意了,反正他都要夜探乾坤池的。
乾坤池内,暮若苑照例在此泡一晚上,正泡的昏昏欲睡之际,忽听一声喊“小苑!我可见到你了!”暮若苑一个激灵睁开双眼,就见池边蹲着一人,不是梁廷那厮还能有谁!
暮若苑正想开口,却倏的想,这厮能看见我?我不过一道元神啊。
“小苑,我虽然看不见你但是我能闻出来,还记得白日里我同你说话?当时我在你可能所在的范围内大面积洒了青丘的追踪香的香味,只有我们青丘才闻得出来。”梁廷得意的笑。暮若苑撇了撇嘴,没想到梁廷还有这一招,真是没料到啊。
“小苑,我知道你在的,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梁廷无聊的一屁股坐下,双手搭在曲起的双膝上,露出两颗小虎牙笑得闪亮,也不等暮若苑开口,自顾自的说起他一路如何如何寻找她,而后又如何同凤迄珏斗智斗勇,最后成了好朋友,之后目光对不准焦距的说“小苑,我知道你还是喜欢着凤迄珏的,我也不会夹在中间让你们为难,只是你记住,只要凤迄珏欺负你,你尽管来找我,我替你解气。”
说实话,暮若苑不感动是假的,她甚至想起了塘潮对她说的话,她与梁廷结下了缘,若是此缘不了结,她的运势将会受到极大的影响。这个运势究竟会受到多大的影响暮若苑没什么概念,她想不出怎样糟糕的运势会比自己死了还要糟糕的,死了一了百了,什么运势也风消云散了。
自己喜欢梁廷吗?暮若苑不知道。
她现在不过一缕元神,纵然大家愿意帮助她从刑妫那里夺回身体,可那具身体还属于自己吗?塘潮总劝她该放下的就放下,要与过去告别。
如果与过去告别,第一件事不就是该舍弃自己那具身体然后与凤迄珏,与梁廷此生不复相见吗?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和梁廷的缘还要怎样解决才能不影响自己的运势?
她理不清,大概永远也理不清。
“小苑你睡着了吗?”见池子里久久没有声音,梁廷不确定的问了句。
“没………”声音小小,但最为一只耳力发达的狐狸来说,已足够听的真切了。
梁廷有些激动“小苑你终于说话啦?小苑你还要泡多久才能使元神显现出来呢?我好想你的。”
“大概再泡五十年。”
“五十年这么久?”
“这里是人间界,五十年对你来说不该是一眨眼的事吗?”
“是这样没错啦,只是我想再快些见到小苑你啊。”
“………”
远处,凤迄珏面色从容的望着乾坤池的一切,身后传来轻微声响,宣陌走到身侧,淡淡道“怎的不去与东陵公主团聚?”
“叔叔。”凤迄珏看了眼宣陌道“见了又能如何?我将她害的那么惨,如今见她安然,就够了。”
“你不怕她真和梁廷在一起?洪水女神说过,自她活过来,便与梁廷结下了这段缘,若是无法解决,会影响运势。”
“那便让他们在一起罢,跟着梁廷,她也不至于痛苦。”
“你准备再不见她了?”
“该回蛮荒了,小凄替我顶着整个蛮荒的大梁这么久,也该让她歇一歇了。”
“好,我会和柳翼说。”
“嗯。”
次日,凤迄珏同宣陌柳翼告别塘潮,暮若苑咬唇想阻止,却不知道如今该用如何言语留下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没有什么留念表情的离开,到是柳翼,虽然看不见暮若苑,却也是哭的稀里哗啦的,暮若苑想,凤迄珏明明知道自己就在这里,却依然选择离开并且从头到尾没有喊过自己,她想起从前,想起活过来以后,她同凤迄珏的点点滴滴,她想自己变得冷漠起来的时候,凤迄珏其实一直默默的守护着她,由着她任性,由着她如何气自己,可现下,他却是这般样子,难不成,难不成他真的放下了?
暮若苑瞧着手臂上淤青斑斑,放不下的是自己,最先深陷的也是自己,其实凤迄珏从来也没有说过一句我喜欢你,我爱你吧,他对她的,从责任到愧疚,可就是没有最纯粹的爱啊。
“小苑,你若是想追,便去追吧。”塘潮不知何时到了身边,轻轻对自己说。
“不用了姐姐。”暮若苑唇角漾起淡淡笑意,塘潮瞅了她一眼“你放下了?”
“差不多吧,也许是该到了放下的时候。姐姐,我突然发现,有的时候,想放下一个人真的不难,时间或许真的能消逝一切,我和他纠缠了那么多年,千般万般的滋味都体会过了,也不算白来这世间一趟了。”
“你并没有放下,你只是觉得自己放下了,当有一日你不得不同他相处数日时,你仍旧会义无反顾的爱上他,这是情劫,谁都无法避开。”
“我同他,大概是此生不复相见的。”
“但愿吧。”
青丘魔域与娍楼的战役仍在继续,凤迄珏赶回去的时候,凤凄夭并不在撩邙,而是去了东海暮苍敛那里,凤迄珏从来不待见暮苍敛,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凤凄夭一意孤行跟着他,下场只怕比东陵公主还要惨,凤迄珏是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事儿发生的。
一方面派人去东海请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