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渊极地——冷寂,黑暗,孤独,疲倦,感受着前所未有的苍凉,暮若苑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她甚至可以感到睫毛凝露而微微的颤动着,她想要坐起来,身体却是致命的酸疼,微微环顾四周,仿佛是在雪山,温度凉的惊人,可她却一点也不感到寒冷。
怎么回事?
暮若苑微微蹙眉,她记得,自己不是死了么,为何会又苏醒了过来?难道有人救了她?这不可能,她感到生命从躯体中流逝,灵魄渐渐抽离本体的感觉,那感觉异常清晰,那一刻,她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不在属于自己。
“你醒了?”身后蓦地传来柔和的女声,暮若苑猛地回头望去,只先望到一袭素色长裙,往上,乌发如精灵般舞动,妖娆霸气的席卷着,长发里裹着一张如凝脂般精致的脸庞,那是一张暮若苑迄今为止也不曾见过的,最为完美的脸庞。
“小苑,你终于醒了。”女子伸手,示意暮若苑起身,暮若苑尽管不知道她是何人,但直觉上她很是和蔼可亲,于是便握住了她的手,站稳后,她竟感觉自己周身酸楚感消失殆尽,她有些讶然的望向女子,女子仍旧大方典雅的微笑着。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暮若苑还是决定先问,女子似乎正是在等待着她的询问,没有片刻的犹豫,女子施施然回道“你不是一直都想见我么。”
“你,你………”暮若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来,可她仍旧犹疑不定,会是她么?可能是她么?
“小苑,是我,你一直都很想见的,就在你面前,你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了么?”
“祖母,真的是你………”暮若苑声音有些颤抖着开口,因为忙于攻破土族,她根本没有时间去寒渊极地找寻洪水女神,唯有让履睽先打探着,毕竟北天界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地方。
那女子闻言,不禁莞尔,轻轻掩了唇,笑道“我哪里看上去就有这么老了,竟容得你唤我一声祖母了?小苑乖,喊我姐姐即可。”
“那,那怎么行!你毕竟是我父皇的母亲,尊卑论理我该喊您一声祖母的。”
“你这孩子真不乖,你瞧我如今这容貌,你喊我祖母到让人笑话了,你心中记得我是你祖母就行了,不必占口头便宜。”闻言,暮若苑轻轻点了点头,听出了她语气中有一丝不满,暮若苑赶紧唤了声“姐姐”,那女子这才满意的牵起暮若苑的手,领着她朝前走去。
“姐姐要带我去哪儿?我,我不是,死了么………”暮若苑垂下眼眸,她真的不愿提及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可她如今又怎么会跑到寒渊极地来了?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你是死了,如今的你不过是一股元神罢了。”女子施施然说道,仿佛这样的事情对她而言,见怪不怪了。
“元神?!”暮若苑猛地抬眸,难怪了,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却总也说不上来。
“那,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我不应该在幽冥司里等待着轮回转世么?”
“是我强行将你的元神召唤来的。”
“为,为什么?”
“阿远魂飞魄散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可惜我到底是晚了一步,否则,就定然能够救下他了。”女子说着已到了目的地,白茫茫一望无垠的中央,竖立着一幢别院,别院上挂着匾额,只写了一个清雅娟秀的大字——潮。
暮若苑隐约记得,洪水女神的名字叫塘潮。
“我既救不了阿远,断然不能在看着你泯灭,原本我是打算相助你赢了刑妫的,可惜连我也算不到你竟会去替一个半妖挡了刑妫一掌。”女子说到这,望向暮若苑的眼神意味不明,暮若苑连忙低下头,连她自己都觉得脸颊有些绯红了。
“无奈,我只有召唤回你的元神了,本想着再带回你的尸身,只是我那儿媳妇看你看的太紧,每时每刻都呆在你尸身旁哭泣。不过,小苑,你别说,我还真是对这儿媳妇又爱又恨呢。”女子领着暮若苑坐到凉亭旁,暮若苑一想到母亲,不免伤心难过,又闻塘潮说对龙妃又爱又恨,不免好奇,只听女子接着说道“她在你体内发现了一股不属于你的元神,初时,她想方设法想要知道那元神的来历,可惜她的修为不足以使她探出何为。
于是乎,她便开始想着,如此强盛的一股元神,便就此留在女儿体内,使女儿复活该多好。所以,你的母亲,她与冥巫定下了契约,救活你,而她的灵魂,便属于涂山氏国。”
“母亲………”暮若苑不免泪雨交织,她捂住脸哭了起来,塘潮伸手摩挲了下暮若苑的头,道“小苑,你的母亲确实死了,却不是因为那契约,你的元神睡了太久,你死后发生了太多太多不可控制的事。”
闻言,暮若苑渐渐止住了哭声,抬起猩红的双眼,疑惑的望向塘潮,塘潮叹了口气,素手一挥,空中便出现了一面雪镜,镜面涟漪泛泛,缓缓浮现出了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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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女子,我明白你的苦,不是因为他不再爱你,而是因为你还爱着他,然而啊,那些我们还爱着的huang花不也落了吗,那些我们爱着的白裙也不见了,就连我们爱着的长歌短笛都会渐渐远去......爱不是挽留,爱是允许他来,允许他走。
——扎西拉姆·多多《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