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VOL.021冷漠和谋杀

我没赶上。
什么也没赶上。
什么也没阻止到。
那辆车就这样的压了过去，然后留下两排带着车轮花印的血迹。
“啊！！！“我觉得我也许不应该那么难过的，但是心里却痛苦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踉踉跄跄地走着，每多接近一步，我的心就抽搐着疼痛。
那一滩刺目的血红，从一汪变成了一泊……血还在顺着马路上的横纹纵流，浸湿了一条后，慢慢溢出，流向最远的地方。
我蹲下身子，但是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催动着我，我身体忍不住地摇晃，跪在了张薰依的尸体前。
血还没有冷。
我的指尖触上她的脸庞，那略带温热的血液还在她本是白玉般的皮肤上蜿蜒爬行。
我觉得很冷，指尖接触到的一切，冷得我心快要被冻住，冷得我感到绝望……
这最后的一丝余温是她对人间的留恋还是其他？
哪怕是现在，我也没有回忆起我和张薰依有多少关系或者纠葛。记忆里的我和她，分明是四十五度角的两条边，有交点，却没有多少牵扯。可是，一切又好像并非是这样……
她离开时，我感受到的撕心裂肺的痛苦，那种说不清到不明的感情，我知道，我们之间并不一定会像是我记忆里的那样。
我抬起了触碰到张薰依脸庞的手指，指尖的血迹已经被阳光和风晾干变成了难看的褐色。她的头颅脑后位置因二次碾压而裂开了一条小拇指粗细的缝，也不知是不是脑浆的半固态流质物很缓慢的流出，然后流入那滩血泊中融合交汇……阳光在她另外半边扭曲的脸上留影，原本漂亮的如同是娇美瓷娃娃的她，生生变成了冤死的鬼娃娃。
“啪哒，啪哒……“一滴滴温热的透明液体从我脸上滑落在血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几缕发丝从额头垂下遮住了我本就模糊的视线。
我抹了把脸，茫然的抬头，环顾四周。
窃窃私语的声音在四面八方传来，我知道那都是些围观的人群，他们既不会代表正义，也不会帮助他人，他们在这里停下，只不过是凑热闹罢了。
两条长长的血迹尽头，那辆面包车并没有逃走，不是因为司机在愧疚，而是车熄火了无法启动。
这是一个如斯冷漠的世界，人们站在那里指指点点，却没有任何一个愿意去阻止司机，把他就地正法扭送警局。
“喀呼呼呼——“司机在不断启动车的声音时不时传来，可是就连老天也和他作对似的怎么也启动不起来。
赣A7019K……我在心里默念着这个车牌号，边诅咒边默念着，我要把它记住，我会让这个司机，为张薰依偿命的！
人在死亡面前如此脆弱，脆弱得好像是一只刚蜕蛹的蝴蝶。
“呜哇呜哇呜哇……“救护车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可是他们来了又有什么用呢？来的太迟了……
人死不能复生。
车在我不远处停下，一阵脚步声杂乱的出现，几道人影落在我身上遮住了没有暖意的阳光，我看到的是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到了这里。
“唉……“我听到了一声无可奈何地叹息声，那个弯腰查看的白大褂医务人员摇了摇头，站直了身子。
“何韬逸，你……你怎么样？“朱钰灵地声音在一边传来，我看向朱钰灵，站起身来。
“张薰依……她，死了。“我闭上眼睛，将忍不住要外流的眼泪关在了眼中，过了半晌，我重新睁开眼睛。
朱钰灵浑身颤抖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她哆哆嗦嗦的捂住脸，眼睛泪水在酝酿，她失魂落魄地站了好久，最后向后摔倒在地上。
“不，不可能的……对不起……要不是我……对不起……呜呜……对不起……你不该救我的……呜呜……“朱钰灵捂着脸泪水从她指缝流出。
几个医务人员走了过来，七手八脚地把张薰依抬上了担架，一袭白布将她整个人都盖住。
心很空。
空得好像找不到任何东西再能填补上。
“你好，请问你们有谁是死者亲属么？“一个看上去比较年长的白大褂医务人员走了上来，看着我和朱钰灵发问。
我失神地看向那位医务人员。
“是这样的，救护车的出车费和医疗费，都需要支付。“医务人员面无表情地说道。
“她，她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要支付医疗费？“朱钰灵瞪着一双哭红的眼，哽咽着质问。
“那停尸费总是要付的。“那位医务人员毫不在意地纠正了自己的说法。
无耻的家伙。
我对这一堆医务人员的印象差到了极点，但是为了张薰依的尸体能够有个安放的地方，我不得不和他们妥协……
这个该死的，钱吃人的世界！
“谁是死者家属，来一趟吧。“那个医务人员抬抬眼皮，根本不理会我们的愤怒。
“朱钰灵，你在这里守着，警察很快就会来。我去附近取钱。“我拦下了怒火发作的朱钰灵。
朱钰灵有些不自然地看了我一眼，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是她的男朋友，等会我和你们一起去医院。“我对着那个医务人员说道，“我先去附近的银行取钱。“那个医务人员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我深深看了朱钰灵一眼，然后转身向街后的那家工商银行走去。
这并不是什么意外事故。
就在刚才，我明确了这一点。
这次车祸，是人为的阴谋……
没错，从一开始，就有人想要杀死张薰依。
一开始，我们就走进了这个谋杀的圈套，让这个杀局完成了它本有的使命。
该死的……
我忍不住愤怒的砸了路边的围栏一拳，到底是哪个混蛋要害死张薰依？到底是哪个混蛋，利用了我设下这么一个有死无生的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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