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进珍情殿,申嬷嬷就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氛。那些小宫女们一个个的象见了鬼般的在一边打着哆嗦。
她扯了扯月霓裳的衣袖,月霓裳一路上正想着事情出神,这会儿还没意识到这诡异的气氛。
“怎么了嬷嬷?”
“你看。”嬷嬷指了指守在内殿门外的两个小宫女。“她们两个,不是我们珍情殿的宫女。”
“难道……是滟彩霞?”月霓裳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滟彩霞。
“进去后小心说话!”申嬷嬷提醒着她。
唉,月霓裳的头皮呀,一阵发麻。这还有完没完哪?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还让不让她活了呀?
月霓裳走在前头,申嬷嬷一步不落的紧跟其后。
“回来了?”低沉的男声。
啥?一直低着头走路的两人这才抬起头来,眼前这穿着一身紫衣长衫的男子,是……是是是,君主?!
“君主吉祥!”申嬷嬷赶紧拉了拉月霓裳的衣角,此刻,她已经被吓得呆在当场。
“君主吉祥!”她愣愣的跟着申嬷嬷行了个礼。
想起昨天那个恶梦般的夜晚,月霓裳的整颗心都在打着颤。这个时候,他来珍情殿是想要干嘛?找她算帐吗?昨天的气还没消?还是想明白了,来跟她道歉?她觉得前者比较有可能。
聪明如月霓裳,还真被她给猜对了!
“限你半个时辰内,马上搬出珍情殿!”凌天翳直接说出此行的目的。
“不不是,君主,我们娘娘打从一进宫就在这里了……”
申嬷嬷还想再争取一下,却适得其反的惹怒了凌天翳。
他的眼神狠厉的扫视过来,“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奴婢不敢!”嬷嬷吓得赶紧跪了下来。这君主的脾气还真的是不好惹。只是嬷嬷想不明白,不是他自己下的旨意,封格格为珍妃,入住珍情殿的吗?这会又出尔反尔,算怎么回事呀?难道,是昨晚格格惹什么事了?
她的双眼寻问般的瞟向月霓裳,此刻,月霓裳也想跟着申嬷嬷跪下来算了。她的腿啊,软得都站不直了。
“君主,请恕若渔愚钝,那您,您是要若渔搬到哪里去?”虽然害怕,但月霓裳还是大着胆子问。
“哼!”只一瞬间,凌天翳的脸就出现在她面前,他狠狠的盯着她,脸色阴沉:“虽然现在,我还不知道你混进宫来有何居心,那明王府又有何阴谋。不过,我告诉你,我会找到真正的明若渔。而你,不配呆在这里!”
月霓裳惊恐的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他能这么肯定,她不是明若渔?又是为什么?就算她不是明若渔,那她又比明若渔差了什么?为什么从昨晚到现在。他连正眼都没有瞧过她一眼?她到底哪里比不了明若渔了?她不甘心!不甘心!!!
想到最后,惊恐的情绪慢慢被愤怒所替代。她握紧了双拳,连指甲掐进肉里都不觉得疼。
明若渔,我不好过,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她低下头去,眼里却是满满的恨意。
行至门口。凌天翳才轻描淡写的跟下面的人交待了几句:“珍妃娘娘在这儿住不习惯,你们就随娘娘搬去秀欢殿吧。”
说着,大踏步的出了门。
珍情殿里大大小小的宫女丫鬟都觉得不可思议。是她们听错了吧,秀欢殿,那可是秀女们住的地方。她们的主子不是君主钦点的皇妃娘娘吗?怎么能住到那种地方去呢?
“是我听错了吧?”
“是秀欢殿吗?你也听到了?”
“……”
月霓裳早已跌落在地上,没了生气。
一路上,凌天翳的心情也很不好!原本以为,他终于得偿所愿能与鱼小妖再续前缘了。却没想到,中间跑出个不知道什么来历的人,硬生生将他的美梦给搅和了。他只恨自己还要顾及明王府的势力而不能对她做得太过分。如非这样,他早把她给了结了。珍情殿,那是他亲手策划替小妖盖的宫殿,其他人根本没有资格进去!
“娘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梅儿?是不是明王出事了?”
“是珍妃娘娘……”
“若渔?她又怎么了?”最近这是怎么了,明王府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出事。
“奴婢听路上的小宫女说,珍妃娘娘她,她……”
“到底怎么了?快说呀!”
“她被君主赶到秀欢殿去了!”
“什么?!你确定没有听错?”
“奴婢也怕是自己听错了。就去珍情殿打听。是那里的丫鬟小宁亲口说的。君主已下令,让珍妃娘娘即刻搬出珍情殿!”
“这个凌天翳,他到底想要干什么?”铃兰只觉得现在一个头两个大。明启轩那边她还没打听到消息,这边明若渔又出事了。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问题。但这问题到底是什么呢?不行,她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
于是,她又疾书一封,派人送往明王府。
而另一边,紫霞殿内,滟彩霞也听说了这一件事。
“你是说君主下令让明若渔搬出珍情殿?”滟彩霞躺在软椅上,懒洋洋的问。
这一消息也让滟彩霞着实疑惑了一把。想当初,她极力反对,甚至拿自己的命作要挟,那凌天翳也非要下旨娶明若渔。这才过了一个晚上,就转变心意了?她也开始搞不懂,她这个儿子到底在想什么了。或者,她从没弄懂过这个儿子。不过,这都不要紧,只要那雪铃兰不好过,她就觉得舒坦。
“是的!”小宫女毕恭毕敬的回答。
“呵哈哈,真是……果真是哀家的亲儿子呀。那雪铃兰居然还想跟我斗。明王府算什么?曾经的皇后又算什么?现在整个东都都得听我的,我儿子才是东都的天子,我儿子才是东都的君主!呵哈哈……”
雪铃兰,如果没有了明王府的支撑,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再说这明王府里。
烟兰刚接到第一封信,心里才稍稍安稳些。没想到,第二封信紧接着又来了。
她颤抖着手打开这封信。
“完了,这下真的全完了!”看完信,她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
“娘,怎么了?信上怎么说?”
他接过烟兰手中的信打开一看,“凌天翳那个混蛋,他居然敢这么对小渔!!!”他的手,连带信纸一起,猛的拍在桌子上。
“不行,我要马上进宫!”
烟兰也站了起来,“我也去!”
明亦辰深吸了口气后转身,双手搭在烟兰的肩上:“娘,还是让我一个人去吧。现在爹的情况还不明朗,这府里上上下下都需要有人支撑着。你且留在府里,就让我去会会那个凌天翳,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那你一切小心!”烟兰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以大局为重。
“请娘放心!”
他抱了抱烟兰,转身走了。
皇宫叙事大殿前,只有齐公公一人守在外面。
明亦辰走上前去:“齐公公!”
“哦,是小明王啊。老奴见过小王爷!”
“公公不必多礼!我想觐见君主,还望公公给通报一声。”
“这……君主说了,他谁都不见。”
“让他进来吧!”里面传来了凌天翳的声音。
“是!小王爷请!”齐公公让了开去。
明亦辰进到里头,那凌天翳正在绘画。看到明亦辰进来了,他只抬了抬头,接着继续画画。
“君主!”明亦辰给凌天翳行礼。
“有事说事!”他仍是没有抬头,似乎画画才是他最重要的事。
“那亦辰就直言了。敢问君主,我父王现在哪里?”
“在地牢。”他的画笔依旧没有停。
“为什么?他究竟所犯何事,君主您要连夜将他打入地牢?”一听明启轩被关在了地牢,明亦辰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欺君之罪够不够?”笔下已慢慢现出一女子的身形。
“你,说什么?欺君?不可能!明王府历代效忠皇族绝无二心!君主您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那明若渔又怎么说?”他提笔,看着明亦辰。
“小渔?她又怎么了?听说君主将她逐到了秀欢殿,那是秀女住的地方。小渔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你的正妃娘娘,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一说到明若渔,明亦辰更加激动不已。
“没看出来啊,你这个哥哥还挺心疼妹妹的?”他放下笔,偏着头看了看自己的画作。
“凌天翳,我警告你,你若敢对小渔不好,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明亦辰上前来几步,双手拍上了凌天翳的书桌上。刹那间,画纸在案桌上扬了扬。
凌天翳急忙伸出手去按住。他抬头,与明亦辰怒目相对。
“明亦辰!!!你这是在跟谁说话??还有,在你拼了命想要保护妹妹前,请先看看清楚,她到底是不是你妹妹!”
“小渔当然是我妹妹!”他的手扯上了凌天翳的衣襟,眼神却不经意间瞟到了那案桌上的画纸。
这画上之人……
“是吗?那好,我问你,想不想要救你爹出地牢?”
他的手缓缓放开,看向凌天翳:“你想怎么样?”
“我要她!”画卷在凌天翳手中完全舒展开来。
真是简音……明亦辰看着画卷上的女子,震惊得瞪大了双眼。
“限你一个月之内,将她带到我面前!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