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飘摇
华盈
2024-10-01 16:38
肖滨和刘丹还小翠在洋溢着春情的船仓里喝着茶，就等着开船回庄子了，船缓缓的动了起来，却听外面传来人的吆喝声：“等等，等等，我认识你，你是肖庄的家丁，你家公子可以船上？”
听声音有些熟悉的感觉，肖滨歪着头想了想，觉得像是县城李公子的声音，又不但敢确定这时中仓门口就传来了家丁的声音：“少爷，是城中李记的李公子在叫停船，可要出去见一见？”
“噢，果然是他，听着声音就像，那就把船开回去，见一见吧！”
“是，少爷！”
待船停稳，肖滨慢悠悠的出了船仓，抬头见码头上站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公子，就是记忆里城中的李公子，后面还有一个丫鬟和一个家丁，拱了拱手道：“李公子！”
“肖公子！肖公子这是要回庄子？”那李公子也拱了拱手问道。”
“是啊，本来还想着在城里多住几天，没想到一下子变得有点乱，就想着回庄子了！”
“是啊，谁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是刚替父亲来送点货到客人的船上，认出了你家的家丁，就叫住问了一句，肖公子还真的在船上。夏天时我娶妻，肖公子家中有事没喝上喜酒，今天正好有空，不如我们就找个茶楼聊聊天，中午再吃几杯酒如何？”
两人同年，春天时还同在县学里一同读书，倒没什么交情，只是夏天他娶妻时肖家送了贺礼，却因正赶上家中有事，没来喝喜酒，人家是做生意的，当然碰到机会就要回个礼，也为以后的生意找个由头，肖滨想到了这些，又想到自己又要造船又要造马车的，也少不了一个好的原料供应商，就答到：“也好，李家生意做得广，以后要买些什么，还要李公子多多帮忙才行！”
“客气了，客气了！”
“那请李公子稍等，我去安排一下！”
“请便！”
肖滨回到仓里，刘丹已经听到外面的对话了，赶紧过来说：“相公自去应酬吧，我和小翠在这里等相公回来，再一起回庄子！”
肖滨笑着点头，又出了船仓，上了岸，与李公子一同向城里走去。快到茶楼时，就看到前面围了一帮子人，不时还有争吵声传来，走近了一打听，原来是一个赌鬼在卖老婆和一对双胞胎的女儿，女儿十三四岁，母亲三十左右，可以看出都是美人，就是都很瘦很憔悴，而且脸上都有伤。
卖就卖了，有什么可吵的呢？再一细打听，那个赌鬼原来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娶的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本来是打算至少也要考个秀才的，没想到连着几年也没考中，家中父母在世时还有人管着，家里也有个庄子，有两个小铺子，怎么也不至于饿到，父母过世之后就迷上了青楼赌场，卖房卖地卖铺子，没几年家产就折腾得差不多了，到了去年家中就只剩下一个小院子了，妻子到是勤快，到处替人做女红，再加上娘家帮衬，也能对付着过。
丈夫虽然在家总偷东西出去卖钱，然后不是青楼就是赌场，但那是男人的事，不该管的，没想到上个月娘家父亲过世了，几个哥哥就都不管她了，家中一下子就失去了最大的生活来源，凭她做女红赚的钱吃饭都吃不饱，男人回家就没什么可偷的了，男人没了钱翻本，没了钱喝花酒，回家不是打就是骂。
最过份的是昨天在外面欠了人家钱，竟然晚上领着那个男人让她陪那个男人睡觉抵债，要不是她拿着剪刀差点杀了那个男人，就被睡了，赶走了那个债主，昨晚又被丈夫打了一顿，今天早上起来丈夫又把她们娘三个弄到外面说是要卖掉，五十两银子，昨晚那个男的今天本来是来要钱的，一看可以买，就要买。
本来这就成了，但女人不同意，拿着剪刀对着自己的脖子，非要把自己娘三个卖一百两，其实五十两也算是大价钱了，一个丫鬟也就十两银子，好看一点也超不过十五两去，一个妇人能值几个钱？这还是那个男的看中她好几年了，才愿意出大价，买不到人，就催债，又说那男人不是男人，当不起家云云，男人就又来和妻子吵，妻子是真的守妇道，对男人不说一句重话，但就是不同意，实在不行就要自杀。
两个女儿只是哭，这时她要是进屋，这事也就过去了，偏偏她不回屋，就在这等着卖出去一百两。大家就都在这看热闹，看看最终怎么收场。
李公子要和肖滨去喝茶，也没什么正事谈，就是打发时间，中午好喝个酒，为以后的生意搭个桥，这会儿看肖滨在旁边看热闹看得不急着走，那他也就陪着吧！
肖滨看了一会儿，笑着走了过去，对着妇人道：“大姐当真要卖身为奴？”
“当真！”
“我正好缺个收拾屋子做饭的嫂子和两个倒茶跑腿的丫头，我买下你们可好？”
“公子把一百两交给明媒正娶我的夫君，我和两个娃以后就是公子的奴婢！”
“好！叫你夫君出来，我们去公堂签契子吧！”
她夫君就在旁边听着呢，这时倒犹豫上了，还是妇人说道：“人无信不立，说了要卖奴家，这时再反悔，就别怪奴家让你人财两空了。”说着就把手里的剪刀对上了自己的脖子。
那男人一看不答应就真的人财两空了，没想到还真能卖上一百两，马上答应了。
肖滨转身对李公子说：“李公子，我们约个酒楼吧，我忙完了这边就过去，也省得耽误李公子太多时间。”
“无妨，左右无事，我就跟着你一起吧！”李公子说道，心中却在想：“你肖家庄子是过得不错，但也没有你这样没规矩的吧？说花一百两买娘三个，就花一百花买娘三个，再好看也不值一百两啊！五十两都是天价了，你要是一直这么胡闹，你母亲再不管着你，你那家业将来怎么样还真不好说啊！”
肖滨也知道自己做这事却是要让人说闲话的，家中刚娶了小妾，又花一百两买这么漂亮的娘三个回去，连他母亲都要生气的，但他却知道自己要做不少的东西，来方便自己享受生活，总要有放心的人来用，家丁虽然也可以，却总不如自己的妻妾丫鬟来得放心。
妻妾丫鬟是与自己同荣共损的，她们维护他的利益就是在维护她们自己的利益，而且那娘三个长得也确实是好看，自己一见就有动心的感觉，那个妇人又读过一些书，将来一定是个好帮手，至于钱财方面，昨天的所得应该够他挥霍一阵子了！
一行人去了公堂，找了公人，在文书上签字画押，莫滨掏出一块金子递过去，那男人一见到金子眼睛就开始放光了，还特意找人验了验，又称了重量，才递过文书走了。
肖滨交了公人的费用，就领着她们娘三个和李公子一起找了间酒楼一起进去，李公子家是做生意的，一看这情况就找了个大点的雅间，在大桌旁边的角落又放了个小桌，让自己的丫鬟在小桌上陪那娘三个吃饭，自己的家丁则在大桌上给自己和肖滨端茶倒酒。
肖滨一百两说花就花了，自己也不能怠慢了人家，万一将来人家在肖家有了说话的份量，对自己也有个好印象不是。肖滨一看李公子的安排，就心中赞叹，果然还是商人才最有眼色，最会处理各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