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泳池春光

看着她们满脸狐疑，潘婕笑了。
“等下你们吃了就知道了。”说完也不管她们，自顾自地起身去旁边桌上拿各种佐料，轻车熟路地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昨天她失神地跟着“红围巾”，就走到了这条弄堂。天色已经暗了，这扇门边的大红灯笼亮起来的时候，把她一下点醒，就找到了这个地方。
这时里面的房间传来了对话的声音，“那个葱头，帮我拍一下递过来。”潘婕一听，笑了，是大妈。也不顾卫兰和许弈飞两个人诧异的眼光，直接跑进了里间。“我也来帮忙吧。”
“闺女，你别进来了，出去等着就行了。”话音刚落，潘婕就被一个带着围裙、拿着锅铲、身形胖胖的大妈推了出来。“乖乖等着啊，马上就好。”说完又立刻转身回去，锅里再次传来翻炒的声音。
卫兰和许弈飞都看傻了，无脑前台张着个嘴巴，抬手指着潘婕，“这不会是你家吧。”刚说完，想起大爷大妈对她的称呼不对，赶紧又改口，“还是亲戚家？”
潘婕这次是开心的笑了，“以后这就是我半个家了。”正说着，大爷端着两个盘子走了出来。
一见吃的，许弈飞就再次进入白痴模式，除了跟吃相关的器官，其余的全部进入休眠模式。顾不上追问，筷子就操了起来。
上桌的是两盘很普通的菜，如果放在餐馆饭店里，看上去毫无卖相。大爷放下盘子，在围裙上搓了搓手，“孩子们，快尝尝，看看大妈的手艺合不合口味？”说完并不走，站在桌边等着她们吃。
许弈飞当然是头一个扑上去的，拈起一筷子放进嘴里，又夹了另一个盘子里的菜，“呀，这个好好吃，跟我妈吵的菜似的。哎呀，这个也好吃！”
不等大爷开口，潘婕指着两个盘子介绍，“这盘是地衣菜炒鸡蛋，这个是油炸小鱼。都是家里常做的菜。”
卫兰也夹了一筷子尝了尝，“真的，真的象家里妈妈做菜的味道。”
一见她们吃的喜欢，一旁的大爷可高兴了，“你们大妈可不就是妈妈嘛。你们吃着，我给你们盛饭去。”
潘婕昨天无意找到这里，正好是晚饭时间。进来一坐，便找到了家的感觉。和两位老人聊了两个多小时，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知道卫兰的家也不在本地，许弈飞家虽然离H市不远，可平时也很少回去，所以就一心想着带她们来这里坐坐。跟姐妹们分享幸福的感觉，真好！
一顿饭吃得真是爽快，三个姑娘放下筷子的时候，都是仰面靠在椅子上，连活动一下都很困难。大爷大妈在旁边一桌也吃着饭，看她们这个样子，开心得不得了。
“喜欢吃，以后就常来。啥时都行，门关了就敲门，我们一直都在。”
一句话说得许弈飞直点头，“这里以后就变我的定点食堂了，肯定会常来的。”
卫兰在一旁笑道：“你那食堂的名单都排到四环线了，别提定点了。”
许弈飞赶紧说道：“咱家第一，咱家第一！”
两位老人听到这话就更高兴了，大爷还特意拿出儿子寄回来的好茶叶，给几个人泡上。
潘婕看着，心里涌起了久未体验的温暖，这一幕，就像一对夫妻带着三个女儿那般的温馨，让她真想永居其间，不再离开。
三个姑娘是腆着肚子离开的，两位老人是笑着将她们送出大门的。
再坐上车，卫兰向潘婕问道：“他们儿女不在身边吗？”
“嗯，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在外地，老两口平时觉得孤单，就开了这个饭店。说是饭店，也不指望赚钱，只是给自己找个事情做，所以饭菜都特别便宜。弄堂深，客人也不多，大部分都是邻居。象我们这样专程找来的很少，所以你看大爷大妈今天特别开心。”
许弈飞这时接上话来，“他们也挺可怜的，我们以后可以经常来啊。”
卫兰没说话，静了一会，只见她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妈，你们吃过饭了吗？……”
许弈飞一见，也反应过来，满背包摸了半天，这才找到手机，也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潘婕轻轻笑着，转头看向前方。妈妈，我也想给你打电话，你能听见吗？
车子转了个弯，体育馆已经隐约可见了。
换好了泳衣的三个姑娘，只能用花枝招展来形容了。许弈飞是一身黄绿色，卫兰是天蓝色，而潘婕的最鲜艳——玫红色。
一走近泳池，潘婕就被蓝蓝的池水惊呆了。清澈、透明，在寒冷的空气中甚至散发着淡淡的雾气。泳池里的人不多，除了几个带着泳帽、在泳道里来回穿梭、一看就像专业选手的人之外，就只有两头池边攀着休息的四、五个人。潘婕喜欢这种安静，拉着卫兰、许弈飞就向池边跑去。
三个人正在嘻嘻哈哈地准备下水，从池边传来了腻得让人浑身发软的女声。“不嘛，人家累死了嘛，游不动了啦，你要陪着我才行嘛。”
走在前面的潘婕浑身一哆嗦，身上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这……也太那个了吧，大庭广众的。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只见一男一女搂抱着站在浅水区池边，而那女人就像橡皮糖一般，死贴着那个白胖男人，还不时地把头在男人的胸脯上蹭来蹭去。如果不是女人身上比基尼的带子还清晰可见，简直活像一段不堪入目的AV直播了。
当男人拍着她的后背，开口安慰的时候，潘婕她们三个人同时犹如遭受电击一般，木雕泥塑了。
抱着她那人，正是绝尘公司企划部部长——林至群。
林至群背向着泳池入口，并没有看到三个姑娘进来。潘婕楞过之后，总算缓过劲儿来，拉着两人就像深水区走去，她是真不愿意看到这令人作呕的一幕。卫兰很机灵，立刻会意，不出声地跟着潘婕离开浅水区。可许弈飞这个脑子不够用的呆子，却忍不住直嚷嚷，“啊呀，我不会游啊，去了深水区站不住啊！”
卫兰转头恶狠狠地看着她，目光象无数小刀，真恨不能看杀她。许弈飞一见闭了嘴，难道自己又惹祸了？而卫兰已经看见林至群抬头向她们看过来，眼睛里放出了色迷迷的光；而那个女人，卫兰也认出来了，就是传说中插了一脚、导致林至群离婚的那个市场部的小设计，外号“小妖姬”。只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认出她们。
“你个该死的许弈飞，嘴巴留着吃饭就好了，多什么嘴？！”卫兰压低了声音，暗骂道。
好好一场活动，被这个大胖色狼给败了兴。
许弈飞被卫兰一骂，也知道自己冒失，撅着嘴不再说话。卫兰更是一脸怒气，不想理她。倒是潘婕“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卫兰不禁问道：“潘部，你笑什么？”
潘婕忍着笑，问道：“还记不记得我在绝尘的时候，林至群来我办公室，你进来假传圣旨的那一回？”
卫兰一听也笑了，“怎么不记得，我为了那次抖机灵还很是得意了很久呢。”
许弈飞不明就里，连忙问，“什么什么？说我听听。”
于是潘婕就笑着说了几个月前的那件事。
湖畔山庄失标的第二天，鲁平阳召集市场部人员开了个会，明里是追究失标责任，暗里却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潘婕一闷棍。潘婕叫卫兰查了设计的底细，心里有了数，正一个人在办公室沉思。
“笃笃笃“，门上传来一阵叩击声。潘婕习惯地抬起头，”请进。“门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企划部部长——林至群。
从第一次见面，潘婕就对此人有一点出自内心的排斥，工作过程中也尽量避免直接和他打交道，和企划部相关的文件都是让卫兰送过去。可不管怎么说，人家是大部长，来你的地盘拜访，客气总是要做的。于是微笑着迎上前去，“呀，是林部长啊。欢迎欢迎！“林至群主动伸出了手，潘婕只好上前握住。“我是听刘经理说了这次湖畔山庄失标的事，所以特地来看看你。“口气中很是关切，左手还在潘婕的手上不住地轻轻拍着，右手就是不放开。
潘婕轻轻挣了一下，手没抽出来，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飞快地转了转念头，笑着说道，“您难得过来一趟，来喝杯咖啡吧，我这的咖啡可是不错的。“说完就把林至群往办公室里让，手顺势也就收了回来。
本来就是找机会接近潘婕，她现在这么一说，肯定正中了林至群下怀，“好好好，早就听说公司最好的咖啡在你潘副部长这里，我今天有口福了。“说完就在沙发上坐下，眼睛一刻不离开潘婕。“你这办公室是真不错，又是花香又是咖啡香，再加上个大美女，真可谓活色生香了。”
听着他不伦不类的恭维，潘婕心中一阵恶寒，双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拿出杯子接了两杯咖啡，一杯送到林至群面前的茶几上，另一杯自己端在手上，找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林部今天来，有何指教？“潘婕一边呷着咖啡，一边微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