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醋意

玉修大神正向墨语靠近，看着玉修冰冷的面容，墨语轻声询问道：“师傅，你提前出关啦？”
玉修不答，突然伸出修长的手搭在墨语的头顶，将一丝神识探入墨语的天灵，居然发现短短三百年不到墨语就已体内灵气充沛，修为也相当于寻常仙人修炼三万年的水平，难怪长成成人形态，想到自己闭关前也只给了墨语天问而已，不亏是资质绝佳的仙骨。细看如今墨语的身段眉眼，竟有七、八分与当年的墨姬相似！究竟是天意还是巧合，玉修心中突然复杂不已，又惊又疑又喜。
感受到墨语腹中有异物波动的气息，玉修搭在墨语头顶的手又移至小腹处，略一施力，琼庐那截墨绿的虎须就自墨语口中跳出。
一道金光从玉修手间弹出，打在虎须之上，冷冷道：“出来。”
只见琼庐委屈地捂着脸颊出现在玉修和墨语的面前。求救般地看向墨语，却发现墨语此时低头不语暗叫被墨语害惨了。
“将你的虎须收好，万年一次的群仙宴，吾自会带墨语去赴宴，你回去告诉白瑞不要心急。还有商禹的仙魂，收好，你可以去向龙殷交差了。”玉修说罢直接拽着墨语化作一道金光消逝不见。
白苍山之巅。
墨语愣愣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心想师傅不亏是师傅，原来不用腾云驾雾的就能一眨眼回到白苍山。
玉修淡淡问道：“杳沓呢？”
被玉修一问墨语刚想起杳沓还被琼庐绑在屋后的树上呢，立马说：“师傅且等等，我一会儿就来。”
玉修自然知道树上绑着的杳沓，却也不追究，只是对墨语道：“天问先交还给我。”复又从墨语肩上拈起一根发丝，说：“你去吧。”
墨语去解放杳沓的时候，就发现红发少年两眼放光地盯着她看了好一阵，表情由气愤变成惊讶遂变成了惊喜，最后突然一把将墨语抱在怀里，喃喃道：“死丫头、臭丫头，给我吃的什么破药让我睡那么久，都不知道你那么厉害一下就长成大丫头了。”嗅了嗅鼻子，突然扬起头，紫眸中带着讶异，“混丫头，这一百年你都去人界干嘛了，我怎么闻到浓郁的雄性人类的味道！”
墨语直接一掌将杳沓的脑袋飞到一边，退出杳沓的怀抱，整整身上的墨衣，嫌恶地说道：“我不曾记得我们有如此亲密。再说我是去帮哥哥办事，任务所需。还有别整天丫头丫头的叫了。”
杳沓桑心了，看着长大的丫头不要自己了。不过还是不甘心的凑着身子对着墨语东拉西扯、问这问那的。
就在墨语去找杳沓的时候，玉修已经身处镜水湖边，将墨语的那根发丝缓缓缠绕在玉铃天问上，指尖逸出一道蓝光，对着湖面摇动数下，清脆的铃音响过，湖面一幅一幅的显示出天问在墨语身边时发生的一幕幕：枯燥的修炼、挫折与成长、与杳沓的嬉闹直至后来与琼庐的联络、下凡游历、陪伴莫邪的日子…最后、最后竟然还让历情劫的商禹吻了一下？！玉修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尖，有一种酸涩的感觉在心间蔓延，自己是墨语的师傅，本该那些日子应该都是由自己陪伴，却不知自己在逃避什么似的将自己关进湖底闭关清修，突然有些希望倒退到那些自己缺失的日子。
……
这个商禹，早知道直接让毕方鸟将他仙魂叼走了。不过以后不能如此放纵墨语了，要不是自己出现及时，定会被毕方伤到。
次日。
不知道早已洞悉自己一切的师傅心态从冰山化成了春泉，墨语看着玉修面无表情的样子，以为今日师傅定会好好教育自己一番。
玉修席地而坐，在茵茵青草的映衬下一身淡绿长袍的玉修竟显得有几分温和亲切。从怀中掏出另一只乾坤袋，玉修默念口诀，一架古朴的木琴停在玉修膝上。
墨语兀自疑惑间，玉修淡淡开口：“此乃故友所赠之物，五弦琴。”
墨语脱口而出：“人界第一代首领神农氏？”
玉修回以一个赞许的眼神，说道：“正是。此琴虽非神物，但年代悠久，跟了我这些年，也算颇有仙灵之气，既然你在人界学了不少琴艺，今日赠与你使用甚妥。”
墨语心底纳闷自己跟莫邪学琴的事师傅怎么就都知道了，太奇怪了。
玉修接着说：“不过人间的琴音只注重音律，最多的惊才绝艳之作也只是多了阅历夹杂了内心的情感。今日为师所教是将五行之术附加在五度相生法上。”
墨语囧了，怎么玩了趟人间师傅一出关就教起了五弦琴，不过既然自己跟莫邪学了不少琴艺，师傅的五弦琴应该也不难学，于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玉修。
玉修停顿了一下，指尖一一指向五弦琴自上而下的白、黄、绿、红、蓝五根弦，说道：“这分别是宫、商、角、徵、羽，这个你自是懂的，却不知这五弦亦代表了土、金、木、火、水。若是用于攻击防御之法，根据五行相生相克的定律：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分别用灵力催动对应的琴弦方可攻击外敌或保护自身；若是用于治愈之术，弹奏出的曲调又分别对应肝、心、脾、肺、肾，不过只有弹奏得当才会对十二经络都有相应震动刺激的作用。”
看着墨语漆黑的眸子里闪动着跃跃欲试的亮光，玉修不由失笑道：“先别急着自己尝试。”
只见玉修大神玉般光洁修长的指节令人眼花缭乱地拨动着五弦琴，曲风急变，一会还是星河天悬一下又变成了淙淙泉流，古朴悠远的不知名小调就这样从玉修指尖倾泻出来，只见眼前的场景也从茵茵绿草瞬间幻化成了银瀑飞落又变为了参天古木。一曲终了，场景也变为了原来的样子，但是心中却留下了一丝说不出的惬意畅怀之感。
……
紫微洞府中的白瑞上神忽然对着远处的白苍山望了望，心想怎么有种听见玉修在弹琴的错觉。嗯……一定是错觉，玉修一般只有吃醋的时候才这么卖弄风骚的。旋即挖了挖自己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