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认徒

在场不少仙人石化了，玉帝是谁啊？四海八荒最冷的一位，也是三位上神中法力最高深莫测的一位，一般人都不敢和这位上神说话。可这女娃娃真是出身牛犊不怕虎居然还拽着衣服喊抱。
紫微大帝白瑞也颇感无力，是准备托付给玉修来着，可这丫头未免也太急切了。难道……这也是一种缘分？遂开口：“玉修你看这……小墨语好像和你挺有缘的，也都是草木一族……”
墨语此时拽着玉修的下摆，仰脖而望，做瞻仰状，其实心里早已冒起了开心的小泡泡。这就是前些日子从仙婢口中听到的白苍山的那位玉修上神呐，虽然是座大冰山，可是……剑眉入鬓，一双灿若星辰的黑色眸子清澈见底却寒意十足，正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不知在思索着什么，高耸的鼻梁下是刀削般的薄唇，肤色如玉，好像整个人身上都有一种淡淡的光华。最重要的是，好看是好看呐，这位玉修上神处处透着一股竹林间的清新飘逸的味道，她好喜欢……也、好熟悉，唔……一定是同类。一定要选师傅的话，还是找个她最喜欢的味道的当师傅。墨语喜滋滋的想着，手里也不闲着，又拽着那截玉色翠绿绣边摇了摇，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拖着长长的童音：“抱……嘛”
至此冰山玉修终于有了一丝裂纹，眉间几不可闻的蹙了一下，刚入朝阳殿时就瞧见了那个紫微大帝认的义女，之前自己闭关未曾见过这位稚女，今日一见的确长了一副好仙骨，据说又是草木一族的墨竹所化。更何况……从不让外人近身的他居然会觉得墨语的撒娇会很亲切，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会是她么？毕竟墨竹是上古才有的。可是她不是上古之战的时候就陨了？怎还会有血脉？一想到她有可能并没有飞灰湮灭，好像那颗沉寂已久的心似乎又快速的搏动起来，不管如何，墨语也是一种希望，很多事实需要时间来证明。念此玉修蹲下一把抱起沉浸在“认的师傅不要我”的迷惘的团子，转身朝殿外走去。
这回连白瑞、龙殷上神在内都呈石化状。
末了，传来玉修清润的嗓音：“汝之墨语本帝代为教养，期满自回。”
蓦然白瑞觉得挺不是滋味，他这儿媳妇不会就这么被这老家伙拐跑了吧……恶、玉修这老家伙应该没那么重口，希望只是是幻觉。
朝阳殿外，万里云层中。
团子墨语窝在玉修怀里佯装怯怯地偷瞄着大神。
玉修看到墨语如此神态，不由觉得好笑，是不是自己表情太僵硬了吓坏了怀中的小小人。不过太久没笑了呢，因为当初墨姬去了用不到了，记不得是多少万年了，是嘴角拟一个向上的弧度么？唔……试试吧。
于是墨语就突然瞄到了一个玉修大神嘴角上翘的样子，哇，不得了了，小心脏沸腾了。什么叫美男一笑、春风拂面呢，这还哪里还是冰山呢。墨语真的好喜欢这样子的大神，不行，太喜欢了，得做点什么。对了，上次被哥哥抱着去天宫转着玩，看到嫦娥阿姨很喜欢那只小白兔的样子，就抱起兔子就亲了一口。想到这，墨语就毫无征兆的凑到玉修侧脸上吧唧了一口，看着玉修脸上多了一个小小的口水印，满意的眯了一下眼睛，真是个杰作呀。
面对这个诡异的场景，玉修脚下的五彩祥云也很诡异的抖动了一下，只见玉修大神威扬的唇角发展成龟裂化，再不着痕迹的闭合了。接着腾出一只手默默的抹去脸上痕迹。
“师傅，师傅。那是哪里？”墨语指着云端那头的缥缈山峰问道。
“白苍山。”那句我们的家到底是缩回了口，玉修顿了顿，遂答：“我的住处。”
待得到了白苍山峰顶，小墨语好奇的睁大了双眼四处打量着，既不像天帝的天宫一般灿烂耀眼、光华四射，也不像爹爹那里一砖一瓦，布置考究。几间小小的竹舍，竹舍前一条潺潺的小溪一直蜿蜒到环绕着的竹林深处，是了，刚才远远的瞧见半山腰有一大片波光粼粼的湖水。不过……用啥造房子不好非得用竹子呀，念此小墨语还是出声了：“师傅，你杀了多少竹子呀？”
玉修一愣。
“无知小儿，莫胡说。这都是开了花的竹子搭的房舍，叫翠落居。换言之，是竹子的尸体，懂不？”只见一红发紫眸的少年双臂枕与屋顶，翘着二郎腿，唇间还叼着一片竹叶，甚是鄙视地瞟了一眼小墨语。
……
玉修只觉得额角发胀，对屋顶的少年轻喝一声：“杳沓，不得无礼，快来见过我刚收的徒儿墨语。”
杳沓一个旋身落于地面，瘪瘪嘴，说道：“是，主人。”
“咬他？”小墨语歪着头重复一遍，杳沓宝石般的紫眸里已经升起怒火，接着小墨语又嘀咕了一句：“鸟人么？真是的……”
这回杳沓彻底飙了，大吼一句：“无知小儿！还敢无法无天了！”作势要打，却突然发现自己怎么都动不了了。心知自己主人护着这个新收的小徒儿，只得恼恨地盯着墨语。
玉修心下纳闷才三百岁的墨语怎知杳沓真身乃是一只鹰，不过还是解释道：“杳沓是我之前去大泽时捡到的一只受伤的赤鹰，之后便一直跟着我，这白苍山如今多了你。除非有第四者提前告知，不然只会受困于我所布下的玉罗法阵中，所以尽管放心的住这里，也可以到处走走。”说罢慢慢步入翠落居。
小墨语甩甩脑袋，只道：天呐，自己选了什么样的生活。又是冰山师傅，又是一只鸟人，难道山上就没活物了？哦，连住的地方，呃……床是尸体、竹杯是尸体、桌子是尸体、连搭的屋子都是尸体。果然生活要开始新鲜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