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养此女,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没错,这就是小琼庐如今的想法,呃……自家妹子,好生令人头疼。
琼庐,白瑞上神与绿痕上仙所出,本是家中独子,天界未来耀眼的新星。奈何整日里抱着个奶娃娃,心中很是怨念:这小团子,伪其名曰是父神的义女,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儿又怕摔了。还被父神天天念叨。要从小和妹妹出好关系,真搞不懂是为什么。父神,好想问您一句,究竟,谁才是亲生的呢?
“噗——”黏黏的一大口口水从墨语团子的嘴角涌出,掉在了小琼庐左边的衣襟上。
我最心爱的一件小紫袍!小琼庐愤愤地想着,看着面前的始作俑者,还咧着一张亮晶晶的小嘴冲他明媚的笑着,一只小手攥着他的腰带,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正准备伺机夺走那只八宝粉蒸鸡的鸡大腿,作孽呀,妹子,你不是草木一族嘛,啥时候开荤了,跟你哥哥我抢鸡大腿吃,是要闹哪样?
不行,是可忍,腿不可忍!
小琼庐仿佛听见了来自肚皮深处的亲切呼唤,心头小火苗一蹿,豁出去了,一张白嫩嫩的小脸气鼓鼓的,大声对母亲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娘亲!把墨语妹妹抱走,我要吃八宝粉蒸鸡!”
此时,一脸桃心状给夫君夹菜的绿痕上仙,听闻儿子的急切呼唤,不紧不慢地飘了一句:“待会你自己把妹妹抱过来就是,没看见娘亲正忙着呢么。”
“八宝粉蒸鸡?毛毛,今儿个这菜倒别致,不知是哪八宝呀?”有爱妻相伴夹菜,又有一双儿女相陪,白瑞上神吃得那叫一个惬意,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缝,快速的咀嚼捯饬地那蛮俊朗的面容鼻尖嘴皮子乱颤的。
毛毛正是绿痕上仙的闺名,看见夫君吃的一脸满足,不由乐呵一笑:“瞧你吃的,慢点,有不急。这八宝当然是桂圆、枸杞……”
“欸?毛毛,你居然放壮阳的枸杞给为夫吃,是嫌为夫平日不够卖力么?”白瑞听闻放慢了动作,打断了绿痕的话,略微不满道。
旋即白瑞就被绿痕赏了一个脑瓜子:“说什么呢?不害臊,儿子女儿都在,你再说错话给我晚上蹲墙角去。”
“噗——”又是黏黏的一大口口水从墨语团子的嘴角涌出,掉在了小琼庐右边的衣襟上,就像是在嘲笑小琼庐不像是亲生的,总要被无视的一样。
……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小琼庐见被父母无视成这般程度,直接朝一旁的仙婢大喊一声:“茯苓!再拿套干净的衣服来给我。记得,要紫的。”
紫色的小锦袍顷刻间被仙婢茯苓呈上。
其实小琼庐是想第一时间把那只鸡大腿从妹子手里夺回来的,奈何已经被小墨语啃了一半的鸡大腿还是被她握地死紧,只得去扒开小墨语攥着自己腰带的手,谁知还是掰不开自家妹子的手。一下子急了,小琼庐只好从前襟着手,剥开口水斑斑的对襟,露出一大片白嫩嫩的小胸脯。
哇!就在自家哥哥剥衣露胸的一瞬间,团子的大眼刷地一下变得贼亮,将啃完的鸡腿骨棒棒朝小琼庐的碗里一扔,用还沾着鸡汁香味儿的小肥手“叭”地一下吸在了那白嫩嫩的小胸脯上,开怀地吐着口水泡泡,心里想着:这块肉肿么看着比鸡大腿还美味呢?
茯苓疑惑地问道:“小少爷?”
但见琼庐小身板骤然一抖。隔着香腻油滑的鸡汁,小琼庐感受到了自家妹子那无时无刻不游荡在自己身边的魔爪,也许是被欺负惯了,突然淡定了下来。况且,他是真的很饿呢,于是酷着一张小脸对仙婢茯苓说:“先下去吧,待会我吃完饭就沐浴,新衣服放就放那吧。”
茯苓一走,小琼庐便什么也顾不得了,准备开吃!
谁料,刚扒拉着玲珑小玉碗,就看见那根让自己心痛的鸡大腿骨,呜呜……我的鸡大腿!琼庐怨怼地再往碗底扒拉,心里流着血泪地暗自哀嚎道:为毛就剩一块鸡肋骨了……呜呜,不要啊,真的好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呀。
再看了一眼吃相穷凶极恶的饭桶父神、一旁鸡皮满地、嘘寒问暖的肉麻老妈和满桌狂风过境般的杯盘狼藉,小琼庐默了,低头吐出那块嚼了好一会儿的鸡肋,安静地喝着那一小碗属于自己的粉蒸鸡的鸡汁。
突然,小琼庐的小身板儿重重一颤!
那只八爪鱼竟然在自己胸口一旋一拧,吓得小琼庐残羹都差点喝喷出来。看着小魔头悬然欲坠的晶莹口水,小琼庐默默地用自己被弄脏的衣服接住,擦掉了。
突然,小琼庐的小身板儿又是重重一颤!
就在自己为小魔头擦口水的档口,冷不丁地下半身的小小琼庐被踩了个正着,呜呜……偶滴个父神呐,痛死孩儿了,可是你们那副样子,还会在意到我这个亲生的么?
……
怨念!天大的怨念!
这个地方,是再也呆不下去了。
拖着那个粘着自己的小身板吃力地起身,小琼庐用三分赌气、三分恭敬、四分小委屈的腔调对娘亲说道:“娘亲,你们慢慢吃,孩儿先去沐浴了!”
这时,绿痕才察觉到儿子的动静,不过目光还是胶在了白瑞身上:“嗯,琼儿,带着你妹妹一块儿去吧,今晚带着你妹妹一起睡。记住,不能把妹妹弄哭哦。”
……
我真不是亲生的,娘欸,妹子她不把我弄哭就谢天谢地了,小琼庐心中绝望地想着。但还是迷惘,怎么就今天得自个儿带着妹妹去睡觉了呢?
结果白瑞的一句话彻底封杀了小琼庐的疑惑:“琼儿乖,先去带墨墨洗香香,为父待会和你娘亲有些不得不聊的话题。”
就这样,小琼庐抱着坠人的墨语团子一步三颠儿地挨到了沐浴之处——月光下的小蘑菇。小琼庐这时想起了父神的一句话:“女儿家都是水做的,多洗香香才会有人要。”听父神说,这是给墨语妹妹一百岁之时的小礼物,在靠近后花园一块最得天独厚的宝地,建了一处小小浴池。那花洒是一个白玉做的蘑菇头,用来接引紫微洞府之中的泉水温汤。每当皓月当空,白闪闪的月光洒在那花洒之上,衬得这块浴池端的是明亮、温馨。
小琼庐连同幽怨的小脸全部没入池水之中,吐出一串串郁结的小泡泡。抖抖脸上的水渍,发现那磨人的妹子正将圆滚滚的小屁股对着自己,沿着池边摸索着茯苓摆在一旁的果盘。
小琼庐很想泄愤地拍上那浑圆的小屁屁,终究是没敢,只是戳了一下,想开开贪吃的这货在研究什么,这么带劲。
这一戳,谁知,反过来被墨语团子给戳了。
只见这小祖宗用一根剥开到一半的芝麻蕉对着自己,一边笑一边晃。让琼庐更压抑的是,这会小墨语的吐字甚是清晰:“香蕉那个扒拉,咻——咻——”
什么乱七八糟的,小琼庐气不打一出来,将那根芝麻蕉往团子嘴里一塞,重重地点了下墨语的小脑门,很是愤慨道:“这个磨人精,明明会说话,还天天往哥哥身上喷口水,乱摸乱抓的作甚?害惨我了。”
小墨语坐在池边,小短腿拍打着池水,动了动晶亮的大眼,口中含着芝麻蕉,口齿不清道:“锅锅,好玩,哈哈。”
小琼庐胸闷气结。
谁知,一溜烟小墨语迅速换好了小衣裳,努力地咽下最后一口芝麻蕉,满足地舔了舔唇角,猛地拉了一把琼庐,急吼吼地说道:“哥哥,陪我去听听娘亲她们在聊什么。”
小琼庐被磨人精缠的无可奈何,只好匆忙地套好小紫袍,跟着墨语团子的小猫步摸到了父神的寝室。虽然,听大人们说话真的实非自己所愿。
白瑞寝室,玉屏风上挂着一幅孔雀翎织就百兽图,屋内燃着好闻的玉兰香。
原来百兽图正中的那只雪虎的两只雪亮的虎眼是空心的!两只小鬼头于是就边一只虎眼,偷偷窥探着内室的情景。
只可惜,出了不断掀动的帷幕,什么都看不见呢。
小墨语叹了口气。这时,从帷幕中传来了娘亲异样的声音:“夫君,为嘛你这胸口这点是凹的?”
结果白瑞更异样的声音也传了来,只是小墨语也搞不明白是怎么个异样法:“毛毛!说,你还看过谁的胸口那点点?难道这世上会有突的?”
“嗯……不要,我错了,夫君。”
“哼,没用的。谁叫你在鸡里放那么多枸杞。说!要是不要?”
“嗯,嗯……要,不过夫君,为嘛最近总是如此频繁?嗯……还是不要了,受不住。”
“毛毛,忍着点,再给我个小丫头吧。”
“嗯……嗯?”
“墨墨她是我准备将来给琼儿的。家里娃娃多也热闹么。”
“唔……”
再接下去什么动静都没有了,或者说,没有动静就是有动静。
只是从这时起,墨语团子就知道,找个机会是要撇开哥哥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要把自己当玩具一样给哥哥,但是就这个感觉让她很不爽。
也是从这时起,小琼庐意识到一个问题,反正以后墨语妹妹是自己的,现在不妨让让她,等以后真的是自己的了,在把这小魔头欠的都换回来,哈哈。
不过,世事难料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