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蓝霸频频点头,得意至极。
毒剑却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心说:“难怪他们的行动势如破竹,原来早在十七年前左连峰就已经酝酿好了这场阴谋。”火往上撞,剑同时向下压,“果不出我所料,你真的是打入我精华武林的奸细······”
“我精华武林?”申蓝霸咧咧嘴不由好笑:“情侠,请您不要再这样说了吧?敢问一句,精华武林现在谁的天下?您还是金兰桃园的人吗?”
毒剑立时语塞,剑松了七分。申蓝霸接下去说:“在下深知情侠一片赤胆忠心,但您的忠心已挽救不了您的性命,因为在您的手上占满了自己结义兄弟的鲜血,就即使您肯回头,您说我错了,我只是一时气愤,一时失手,他们会信吗?会放过您吗?假如他们尚念一点旧情,今夜又何苦伤您成这样?甚至连同您的心上人也······”
“不要说了,妈的。”毒剑咬牙切齿,一声狂叫,右手抽回剑的同时,左手竟然直拳而出,狠击对方心窝。申蓝霸防不胜防,腾腾腾倒退出十来步远,扑通一声蹲在地上好久没起来,“情侠?”他木纳的盯着毒剑,有心发怒,转念一想又忍下了。
毒剑一步一步逼上前去,遂拿剑尖顶着申蓝霸的咽喉一字一字道:“毒剑有情亦无情,无情自有情。”
申蓝霸强作镇静,忙说:“明白明白,情侠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肖姑娘,英雄爱美人,千古佳传!申某在来此之前我家神人已有言在先,说霸业成就之时便是情侠与肖姑娘完婚之日。到那时他老人家亦会亲自出马,在他的故乡——风光如画的峨眉山为二位侠侣大摆佳宴,以示祝贺的。”
“好!”毒剑心花怒放,忍不住开怀大笑,随即收回金兰剑,边伸手相搀,边朗朗说道:“毒剑承蒙神人及天山派众英雄如此厚爱,自当孝犬马之劳,不负众望。”
“好!申某就知情侠是位硬汉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双手捧上前去,“此乃齐天庄草图与元兽金牌,情侠若无异议,就请火速前往吧!”
毒剑点头,接过信物,扬长而去。
申蓝霸也向山下走去,任务顺利完成,他显得格外轻松:“一夜冬风一夜寒,一树梅花香满园。莫问花自何方来,人争富贵花争艳。”一时兴起竟忍不住吟诵起《梅花篇》来,突然在前面的半山腰他发现一个人正横在路中。那人弯腰驼背,一身破衣烂衫,立于风雪之中,恰如一块朽木。
“你是谁?”申蓝霸不敢再向前靠近,因为乱石山素有“鬼山”之称,他虽带着兵刃,但依旧忍不住心惊肉跳。
对面那人缓缓转身,一张面孔狰狞可怖:“我是这山里的魔鬼,我的羔羊,你不该到这里来打扰我的好梦,我要你即刻去死。”声音沙哑,仿佛是从喉咙里硬发出来的。
申蓝霸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拔腿欲往回逃,但那老怪似是更快他一步,只见足尖向下登,双腿猛向前挺,一双褐色的老茧手勾屈如两只鹰爪,竟带动一股劲风直取申蓝霸的脖子:“我说过,我要你即刻去死。”双唇翻动,带着满口的腥气,露出两排黑色尖利的牙齿,他的手同时卡的更紧了。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因何生的如此吓人?”申蓝霸挣扎着,勉强能够透出一口气来。
那人依旧邪笑着也不答话,猛的张开大口竟死死咬住了申蓝霸的喉咙。申蓝霸顿觉一股钻心的刺痛,眼看求生无望,那老怪却忽然松了手和口径向地上栽去,他的身后一条黑影跟着电闪而来。
“佑使?”申蓝霸又惊又喜,慌忙躬身施礼。
松儿十分不悦,目芒冰冷,声音亦很冰冷:“天山密使,十六年你置身中原美女如云的生活使你享尽了天下的风流快活,今日居然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老怪都应付不了。若非我及时出现,你定丧身乱石山虎狼之口。”
申蓝霸脸上火辣辣的,不敢抬头。
松儿盯着他,依然冷冷的:“你可知道此人的来历?”
申蓝霸摇摇头:“不知。”
松儿不禁冷哼:“想你也不知道。亏你还是天山的头号密探,乱石山和天王庄仅相隔十里之遥,你竟一无所知,我真不晓得这十六年来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我······佑使请恕罪······”
“算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你速回来星店,免得令众人生疑误了大事。”松儿挥手间人已疾出丈远。
申蓝霸张张嘴欲言又止。他很想知道这个老怪的来历,但他同时清楚松儿的脾气,在这位个性怪癖的鬼使消气之前他是很难对谁做到有问必答的。
“妈妈的,都是你惹的祸。”心中来气,忍不住飞起一脚将那老怪的尸体狠踢向不远处的一段石崖下。
回到来星店已是晚夜时分,店里冷冷清清没有一点动静。“龙公子——,义侠——,”试探的推推两人的房门,不料门竟然是虚掩着的,里面空无一人。“奇怪,都去哪儿了呢?”这样想着,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急促的传来,接着有人怒问:“谁在里面鬼鬼祟祟?还不出来答话。”
“是冷三公子?!”申蓝霸又惊又喜,慌忙迎出来叫道:“三公子勿疑,我是蓝霸。”
“申庄主,你在里面干什么呢?”冷三公子收起血刃刀,目光像钩子一般直射过来,在他身后紧跟着奇毒怪侠,三人皆是夜行装束。
申蓝霸赶忙解释道:“我刚从乱石山回来,在魔窟扑了个空,原以为你们早回来了,却不料······”
冷三公子立马剪断他的话道:“我们刚刚去了趟不夜楼,如今那儿已是一片废墟。”说着走进屋里,坐在椅子上。
申蓝霸赶忙跟进来惊问一句:“人都死了?”
“死了。”冷三公子回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知道。”冷三公子冷冷的,一双锐眼盯得申蓝霸心里直打鼓。其实他也不晓得行动会在今晚展开,而且似乎已经结束了,真快呀!
“三公子,”申蓝霸忍不住脱口而出,欲言又止。自打第一面起他就惧怕冷不防的那双眼睛,如今更不敢正视了。
冷三公子洋洋不睬的拿手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轻快、自然、随意,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突然他竟跳将起来仰天大笑说:“申庄主,盗匪又不是你,你心里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