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只在工作的时候带眼镜，平常都不带的。”
“走路会不会撞着人啊？”
“肯定不会，我是近视又不是瞎子。不过两米以外的人的脸我是看不清的。”顾飘做了个眯着眼睛看人的动作。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看清过我长什么样子？”萧翰霆将顾飘拉近自己一步，痴情的看着她。
“别闹了，我给你削个苹果。”顾飘挣脱萧翰霆拉着她的手，从袋子里找出水果刀，在杯子里倒了些热水将水果刀在热水里烫了烫。萧翰霆看着顾飘将苹果皮削得很细，很长的一根苹果皮垂在半空中，最后顾飘刀尖一挑将苹果皮扔进垃圾桶里。
“给。”顾飘把苹果一分为二，将其中的一半递到萧翰霆手里。
“为什么只给我一半？”
“我削的苹果当然得有我夫人一半啦。”
“你是不是练过？”
“什么啊？”
“削苹果啊，苹果皮削的那么细而且不断。”
“嗯，我妈教我的。我妈说当初我奶奶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对她很不满意，觉得这小姑娘手指纤细，肯定在家什么家务活都不干。当时我妈给我奶奶削了一个苹果，我奶奶彻底改变了对我妈的看法。后来，我奶奶经常和别人说找儿媳妇儿就得找能把苹果皮削的长而不断的，说这样的一件小事都能做的这么认真，以后肯定是个贤妻良母。”
“你以后肯定也是个贤妻良母。”
顾飘看着手中那个咬了一半的苹果，她想起了顾念卿，自己这个母亲做的真失败，女儿到死没见过自己的父亲。
“顾飘，对不起。”萧翰霆看着低着头不说话的顾飘，无意的一句话触动了面前这个女人心里最痛的那一块地方。
“没事儿，那件事情不怪你。”顾飘把泪水强忍回去，继续低着头吃手里剩下的半个苹果。
“顾飘。”萧翰霆看着低着头吃苹果的顾飘。
“你别放在心上，那件事我真的不怪你。”顾飘抬起头看着萧翰霆，虽然眼睛还是红红的。
“顾飘，我想回家。”
“医生说你还得在医院再观察两天，没什么问题了才能出院。”
“我不想待在医院，公司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呢。”萧翰霆说着就要起身下床。
“你再动一下试试！”顾飘看着正准备起床的萧翰霆，“你真以为融辉离了你就不能转了？”
“干嘛突然这么凶？”萧翰霆重新躺回床上。
“你别让别人担心行吗。”顾飘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语气确实有些不太好，“自己的命都快搭在融辉上了，在医院歇几天怎么了？”
“我真不想待在医院，回家行不行？”
“明天，明天我去问问医生，如果医生同意，那我就让你回家。中午想吃什么，我回家给你做。”
“你看着做吧，你做的我都想吃。”
“那中午我给你做面条吧，听薛建伟说面条养胃。”
“薛建伟？”萧翰霆不知道薛建伟是谁。
“嗯，我上司，我们背地里都喊他‘小薛薛’。”顾飘这才想起来，自己从来没在萧翰霆面前提过薛建伟。
“你们就这样糟践你们的老板？”
“薛建伟知道我们这样称呼他，他不介意的。”
“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请假了，请了一天。”
“你怎么总是请假啊？”
“不是我主动请的，薛建伟主动批准的，有工资的。”顾飘赶紧澄清自身立场。
“你昨天喝了多少酒？”
“没多少，就小半瓶吧。”顾飘回想起自己昨天醉的不成样子，差点儿在卫生间睡着。
“不止吧，我听逸霆说，昨天是他把你送回家的。”
“昨天刚好就在九州国际碰着了，嗯……可能半瓶多一点吧。”顾飘不想让萧翰霆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喝了将近一瓶白酒。
“以后少喝点。”萧翰霆知道顾飘没有说实话，顾飘昨天能醉的不省人事肯定喝了不止半瓶，看到顾飘死活不肯承认，萧翰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劝她少喝点。
顾飘中午回家给萧翰霆做了香菇鸡块面，萧翰霆吃的是赞不绝口。第二天医生给萧翰霆做了检查，基本没什么问题，就允许了萧翰霆出院回家。
顾飘开车带着萧翰霆回家，“回你家还是你爸妈家？”
“去你家。”
“到底去哪？”
“你家。”
“为什么去我家？”
“明天是你的生日吧？”
“嗯。”
“明天我得去公司，估计明天不一定能抽出来时间给你过生日，今天就提前给你过了。”
“明天是我的生日，那就明天再过。”顾飘想起来顾青岩第一次给她过生日的情景，顾青岩离开以后的这几年，顾飘再也没有过生日，萧翰霆也问过她的生日，但是顾飘就是不肯告诉萧翰霆。
“对不起。”萧翰霆看着顾飘有些悲伤的侧脸，知道自己又是惹顾飘回忆起那些不开心的往事了。
“别跟我说对不起，是我自己活在过去的记忆不愿意走出来而已。”顾飘将车停在融辉·宜园，“下车吧，到你父母家了。”
“我说了，我不去我爸妈家。”
“没见过你这么不孝顺的，出院了不先去看你爸妈。”
“我不想我妈伤心。”
“那你以后多注意身体，有病赶紧去医院，你爸妈就不会担心了。”
“顾飘，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好啦，我陪你回家，成不成？”
“真去啊？我妈要是把你当做我萧家的儿媳妇儿怎么办？”
“怎么办？这好说啊，那我就大大方方的进你萧家的大门。”顾飘很得瑟的看着萧翰霆。
“这可是你说的啊。”萧翰霆一脸坏笑的看着顾飘。
“嗯，我说的。我还怕你吃了我不成？”顾飘略带挑衅的看着萧翰霆。
“那我回家就找我妈要户口本去。”
“你还真就当真了？”顾飘拉住准备下车的萧翰霆，“我说的是回我家。”
“你还真就当真了？”顾飘拉住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的萧翰霆，“我说的是回我家。”
“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萧翰霆将车门重重的关上，有些生气的看着顾飘。
“我怎么说话不算数啦？你刚才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去我家的嘛，这会儿怎么又不乐意了？”
“你说了要陪我一起回家的。”
“还没做好准备呢，不敢去。”
“刚才你还雄赳赳气昂昂的，一副不怕死的样子，现在害怕了？”
“嗯，我怕你爸妈不会接受我。”顾飘低着头，不敢看萧翰霆。想起来那一天，当萧母听到自己亲口说出肚子里的孩子是顾青岩的，那一刻萧母眼中不仅闪过一丝失落更多的是失望。
“我妈挺喜欢你的。”
“那不一样，没有哪个母亲能接受自己的儿媳妇儿，还没有结婚就已经怀过孕生过孩子的。”
“放心吧，我会好好劝劝我爸妈的。”萧翰霆故作轻松的劝顾飘，其实他心里也有些没底，他也不敢确定自己的父母就一定能够接受顾飘。
“没事儿，明天我过生日，你准备送我什么生日礼物啊？”
“你随便挑，只要我能送的起。”
“这么阔气，你就不怕我向你要座金山或者银山？”顾飘似笑非笑的看着萧翰霆。
“你不会的，我了解你的。”萧翰霆很自信的看着顾飘，笑了笑。
“这么自信，那你猜猜我想要什么？”顾飘一脸挑衅的看着萧翰霆。
“去超市吧，今天中午我给你做饭吃，给你庆祝生日。”
“我要六个热菜、两个凉菜、一个汤。”
“你吃的完吗？”
“怕了？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我是怕你吃不完，扔了浪费。”
“你管我，吃不完了我留着明天吃。”顾飘开着车去了离自己家比较近的一个超市。
萧翰霆，为什么天平已经开始向你这边倾斜了。对于顾青岩，我有些不甘心，不过是为了一个承诺而已，我苦苦等了他五年，到头来什么都没等到，最后陪在我身边的不是他而是你。你这么了解我，你知道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能陪我过平淡日子的人，我不舍得离开你，但是我却这么的不堪，我无论如何都是配不上你的。谁能告诉我，我该选择谁？
自从顾青岩离开，顾飘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萧翰霆给她做了一大桌子的菜，顾飘吃到撑的走不动路。萧翰霆知道顾飘根本不在乎那些用金钱买来的礼物，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人的真心而已。
圣诞节的前一晚是平安夜，现在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重视平安夜，甚至比春节还重视。当然对于那些在公司里加班人来说，平安夜和平日里的每一天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比平日里还要徒增一份感伤。
薛建伟比李晋有人性，这是大家对薛建伟的一致看法。因为在这种不算是国家法定节假日的日子，他一般是不会要求员工加班的。
下午下班的时候，顾飘给萧翰霆打电话问他在做什么，萧翰霆说正在准备资料等会儿要开会，两个人又多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顾飘在小区里的凉亭里坐了很久才回家，最近几个月顾飘突然间抽起了烟，而且烟瘾还不小。为了掩盖身上的烟味她还专门去买了一瓶香水，以前她是从来都不用香水的，即使别人都说不用香水的女人没有魅力。
打开门，顾飘将包扔在沙发上，从卧室里的柜子里找出一条还没有拆开的黄鹤楼，拆开包装拿出一盒，这是她上一次去湖北省出差的时候买的，听一个男同事说的，这个烟劲头适中，无刺激杂气，回味甘甜，口感舒适，顾飘就买了一盒，吸过以后果然不错，想着以后不一定有机会再去湖北，于是就干脆买了一条带了回来。
从H市回来以后，顾飘将以前顾青岩留下的所有的东西都扔了，包括手机里的照片和那张写满两个人名字的纸，卧室的墙壁也重新进行了粉刷，以前顾飘在墙上画的那幅梅花和那首诗也已经被白色的乳胶漆掩盖。顾飘从书房里搬回了卧室，渐渐地适应着没有顾青岩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