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华丽庄重的宫殿内,一清秀女子正低头在绣帛上来回穿插针钱。白净的绣帛上经过女子的巧手,慢慢浮出美丽的图案。女子嘴角噙着笑,似要把这绣帛当成意中人般小心翼翼的为其添色。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凤安。”四个宫女齐齐行向那绣花的女子行礼。
女子停下手中线活,抬起头柔声道:“免礼。”
“娘娘,这是雅帝送来的物品。”领头的宫女边说边让三个拿着物品的宫女站前,好让那女子看的更真切些。
女子对物品只是略扫一眼,“放到储阁去吧。”
“是。”四位宫女再次恭敬的行礼,随即退出殿内。
女子摇摇头,再低下头时全然再无刺绣的心思,眼底浮出淡淡的哀伤。
“雪儿,你又难过了。”
一声轻柔的嗓音让墨雪立即把眼底的哀伤抹去,立即站起身行礼。“皇上万福。”
风夙忙过去扶起墨雪,即而搂进怀里。“不是说好无人时唤朕麟儿吗?”
“于礼不合。”墨雪虽然嘴上说着道理,心里却甜的如饮甘泉。
“你呀,真拿你没办法。不过,你当真不愿意告诉雅帝,雅后的下落。雅帝年年派人送物品给你,你又年年回敬,你明知道雅帝要的不是那些。”风夙说得似乎有些同情雅帝,但他的语气中全然没有怪责墨雪的意思。
“公主选择离开自有公主的衡量,臣妾要做的只是尊重公主的选择。”
风夙听墨雪这么说,无奈的叹息之后又再次搂紧墨雪。仿佛在害怕墨雪也会在某天同雅后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
高耸入云的云天峰,在这十年间传来不断的悦耳笑音。
“爹爹,爹爹,你看眸儿这招对不对啊!”甜美带着稚气的嗓音响彻在天宫花园内。
剑气凛冽,十岁的儿童在花园里挥舞着宝剑。动作不带一点迟缓,所有招数都散发的淋漓尽致,不露一丝破绽。
“啪啪啪……”待那名儿童舞完剑时,响亮的掌声也随之而来。
“眸儿越来越厉害了,怕是以后连爹爹和娘亲都打不过眸儿了。”男子的声似春风般柔和,被他夸奖的小人儿还来不及高兴的手舞足蹈就被嗓音美妙的女子打断。
“哪里好,错误多的厉害才是。眸儿,你爹爹还是宠你才用这些话来哄你。”
听完女子的话,唤眸儿的小人儿立即嘟起那张粉嫩的小嘴。“娘亲,你就非要在眸儿高兴的时候来数落眸儿吗?”
“你这个丫头,别以为娘亲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你要想下山,就把武艺练好。真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想下山,就听爷爷那几句?”话里虽然带着怒斥,可是听起来依旧那般美妙。
“爹爹,眸儿不依,为什么娘亲总是不想我下山?”眸儿说时立即闪身扑到那男子的怀里,对准炎阳的脸颊就是一口香甜的亲呢。
“夕儿,别怪眸儿了。小孩天性玩劣,在这冷清的天宫自然是待的发闷。”
“小炎,你就是太宠着她,看她以后会不会无法无天,目中无人了。”
“谁会无法无天,目中无人啊?”雄厚嘻笑的声音在花园里响起,刚才还在炎阳怀里的小人儿立即朝那个满是白发须的老者奔过去。
“爷爷。”
天凌老人立即单手抱起奔向他的眸儿,用那白白的胡须蹭了蹭眸儿的粉颊。“眸儿怎么嘟着嘴,谁欺负爷爷的眸儿了?”天凌老人刚把话说完,就直接把眼光对准了我。
“师父,你也是,总是这么纵容眸儿。”我实在是没好气的说,简直被他和炎阳打败了。都被眸儿往心尖上疼,实在太过娇纵。虽然偶尔有时不满,但心里却十分欣慰他们能这么对待眸儿。
“夕丫头,这小孩子嘛,调皮是难免的。以前我带炎阳这小子,也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等长大了就好。”天凌老人明显更加是语气玩劣的老顽童。
见天凌老人这般,我和炎阳对视一眼,眼底竟是无奈。
入夜,天宫内依然冷清。一个小人儿小心翼翼的在天宫中穿梭,然后慢慢的启动下山的机关。
“你就由着她去吗?”黑暗的里,炎阳对着我低声道。
我没好气的怒瞪他一声,“还不是你和师父宠的,收拾好东西,跟着眸儿。”
“夕儿,自从你当娘亲之后就越来越口是心非了,明明比谁都疼眸儿。”炎阳脸上满是宠溺的朝我的背影叹了句,继而跟着去收拾行礼。
眸儿换上了炎阳儿时穿过的衣衫,原本美丽的美容因为男子的装束更加显得俊俏。
她一路好奇的走走停停,待进入清朝都城时已有半月余。
“啪!”黑棋落子,执黑棋之人脸上泛起胜利的笑意。
而执白棋的人眉头越蹙越紧,最后,竟把白棋丢进棋盒中。
“我又输了,雅俊,你的棋艺怎么越发的厉害了。”宋熙撇撇嘴,望着在外化名为雅俊的龙雅。不管其身份如何,他们终还是像知己般如此交往。所以当七年前龙雅化名来枫心楼饮茶开始,他们才发觉彼此友谊的牵绊并未斩断。
“是你太用功于枫心楼,无心钻研棋艺才会输于我手。”龙雅嗓音依旧,只是多了分成熟男子的浑厚。
“哎你这话,我就这一个小小的茶楼,不用心经营难到要它倒了不成?”
“宋府可没穷到要靠一家茶楼来维持生计。”龙雅啜口相杏茶,嘴角弯起笑。
“是啊!”宋熙没好气的感叹道,继而又道:“还没有她的消息吗?”
宋熙不说还好,一说龙雅嘴角方才的弧度已消失。摇摇头,徒留的是满室的伤感。
“咦,好奇怪啊,为什么会有茶楼建在湖中央呢?”人群往流中,一个俊俏的小公子站在崖上,看着立于湖中央的枫心楼。疑惑的出声,听到她声音的船家不由的心震。世间怎有如此美妙的嗓音,若不是还是孩童的音质,这定是天籁。
“小公子是外地人吧,怎没有家人陪着呢?”船家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见那长的俊俏声音又美的小公子疑惑,而且只见他一人,略显担心的问道。
“外地人是什么意思?人就是人,还分外地和什么吗?”小公子更加疑惑了,在她的认知里虽然知道这个世上有很多人,可是她从小就在天宫里见到的只有爹爹娘亲爷爷和一些待从罢了。
船家被她这么一问,顿时语塞。这么好看的人儿居然是痴儿,船家惋惜的摇摇头。
“那个茶楼里的东西好吃吗?我见到好我人在里面呢?”小公子早就瞧见茶楼里客座满棚,心里料想那里的东西一定很好吃,否则怎会有那么多人去。
“那里最有名的是枫心酥,小公子要去尝尝的话,我带你过去。”毕竟来者是客,船家只要顾着自己的生意就好。
“谢谢你,我自己过去就行了。”小公子罢罢手,谢绝了船家的好意。
船家再次摇摇头,果然是个痴儿,这茶楼在湖中央不坐船如何过去。但船家在见过那位俊俏的小公子从眼前飞过去时,原先的话如数倒回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