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萧觊飞等人依旧任职,每日听鼓应官,晨聚昏散,不觉间已迎来了在京城的第一个春节。
年三十那天,朝中官员都已放假,萧觊飞等人也早就置办好了周府内外,京城各家张灯结彩,大雪也覆盖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平川兄妹与萧觊飞等人要好,春节也就打算在一起过。
周府大厅内,火盆里的火烧得正旺,周翮翔坐在主位,众人分坐两旁,把酒言欢,周翮翔提道:“咱们只在这喝酒也太无趣,不如叫几个人,弹奏一曲,助助雅兴。”
平川道:“何必叫别人,书婷就会弹琴,其他乐器也十分精通,就让她来弹奏一曲,助助翮翔的雅兴。”
左翼道:“好啊,既然如此,就请书婷弹奏一曲吧。”
平川示意一下,书婷离开座位,纪紫熙让下人为她将一切在大厅中央准备妥当,书婷坐下后轻抚琴弦,乐曲随即流出,悠扬悦耳,婉转连绵,众人听得身心陶醉,沉浸其中,一时间整个周府都被琴声笼罩,萧觊飞看书婷低头抚琴,玉指拨动,一头黑发如瀑,肌肤吹弹可破,感觉是那么的出尘脱俗,不似凡间女子。
忽然书婷弹的曲子由一开始婉转明亮变得如泣如诉,仿佛在倾诉着什么,之后整个曲子保持这个曲风,萧觊飞只觉琴中流出的意思似是书婷的心事,众人都也仔细倾听着这首曲子,依旧沉浸其中,感受弹琴人的心境,不愿脱身而出,最后琴弦忽然猛的一响,似在警示着什么,这一响也将众人从曲子中拽了出来。
众人都沉默无言,思考那曲子中的意思,最后左翼率先打破气氛,拍手叫好,其余人也随声附和,左翼道:“书婷弹的真不错,正好我大哥也吹得一手好横笛,不如你们合奏一曲,让我们继续欣赏。”
纪紫熙道:“大哥也懂乐器,那就跟书婷妹妹合奏一曲吧,也让我们听听大哥的乐器造诣。”
萧觊飞摆摆手道:“我这横笛是在飞龙山上无聊自学的,吹得不堪入耳,怕破坏了你们的兴致,再说我吹得这样,也不配和书婷合奏。”
周翮翔道:“大哥你太谦虚了,吹一曲又如何,大家这么捧场,你不演奏一曲,那才是坏了我们的兴致呢。”
平川道:“就是就是,觊飞你既然懂音律,那就跟书婷合奏,说什么配不配的,这多见外。”
众人又劝了几句,只有书婷一言不发,萧觊飞推脱不过,只好道:“但我未带笛子在身,紫熙,你家里有吗?”
纪紫熙道:“有,当时爹买了许多乐器让我学,我一直推脱,最后一件都没学会,大哥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拿去。”
纪紫熙离开了一会,拿来了横笛,教给了萧觊飞,萧觊飞走到书婷身旁,问书婷道:“那咱们合奏一曲什么好?”
左翼插口道:“《凤求凰》,这个最好!”
周翮翔立马懂了左翼的意思,也附和道:“对对,就合奏《凤求凰》,我也想听听。”
萧觊飞略微有些尴尬,这《凤求凰》是汉代后人根据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爱情故事谱成的曲子,现在左翼要二人吹奏,明摆着是撮合二人。萧觊飞对书婷略一示意,二人当即合奏,琴笛合鸣,此曲感情热烈奔放而又深挚缠绵,情愫都在音律间传达,不知是曲子本身的魅力,还是奏曲人的真实情感,众人看着他们,感觉十分般配。
曲罢终了后,众人还是意犹未尽,萧觊飞与书婷都一言不发,回到自己座位,平川见他们在感情事上都十分内敛,除非有一人主动提出,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不然二人只能以朋友相称。
周翮翔感觉气氛有点尴尬,干笑几声:“大哥和书婷这琴笛合鸣真是悠扬婉转,没想到大哥对乐器也有这么深的造诣,来,大家继续喝酒。”
众人又举起酒杯,把酒言欢。
到了晚上,下人准备好了年夜饭,书婷也自己下厨做了几个硬菜,众人围坐在桌前,左翼又想去年除夕夜,他与水明之父女都没有吃一顿像样的年夜饭,而且水明之又是在除夕夜死的,左翼心里忽有一阵伤感。萧觊飞看着这满桌的菜,也想起剑圣韩天耀,继而想起桃山上的那颗桃树,他沉思一会,接着露出笑容,今夜无论如何都不能坏了大家兴致。
他们赏着雪景,说着一路走来的事,心里不由得欣慰,左翼道:“要是三弟在就更好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他把武当重建的怎么样。”
萧觊飞道:“想必他现在正与卓掌门及众弟子吃着年夜饭,说着笑话呢,他肯定也会思念我们的。”
众人互相看着,只感觉这一刻十分温暖,欢声笑语不时从周府传出,京城的夜晚也因此更加热闹。
春节过后,萧觊飞众人又重新上岗,每日重复着同样的事情,百无聊赖,也没有什么新鲜的事发生,只是当今皇上得了病,不见好转,一天比一天加重,御医们都毫无办法。
这年八月,周翮翔收到林鸿羽信函,邀请他们去参加六十大寿,周翮翔等人心里也喜,向自己的上司告了假,由于周翮翔的关系,上司也就轻易答应,众人买了贺礼,装了马车,交待完管家家里的事,就朝武当山赶来。
一路上,虽然这一马车的礼品有点引人注目,但也没遇到什么强盗,众人行了几天,到了武当山下,刚到了逍遥谷,就早有把守弟子看见并报知林鸿羽知道,林鸿羽赶紧带人出来迎接,众人互相见了礼,进了紫霄宫。
卓云峰六十大寿,本会有许多掌门前来赴寿宴,但是卓云峰喜欢安静,也不愿惊动各派掌门,所以没放出消息,就只在武当山与众弟子同乐。卓云峰之前听了林鸿羽说结识的萧觊飞等人如何仁义,心里也想见上一见,所以让林鸿羽给众人写了信。
萧觊飞等人来的还不算迟,寿宴也才刚刚开始,卓云峰坐在椅子上,萧觊飞等人行礼道:“众晚辈祝卓掌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也祝武当早日振兴,重归当日之貌。”
林鸿羽命人将贺礼抬了进来,众人各自通了姓名,卓云峰道:“你们不知道,自从去年鸿羽从京城回来后,他就一直念叨你们,我也对你们的功夫很有兴趣,只是这白天大家得吃好喝好,到了晚上咱们再探讨武艺。”
萧觊飞等人又行了礼,与林鸿羽各自归了座位,林鸿羽端着酒杯起身道:“众位师弟,咱们一同祝师父福寿安康,万寿无疆!”
众人都起身祝道:“恭祝师父福寿安康,万寿无疆!”
众人喝了杯中酒,卓云峰也笑着饮了寿酒,当天武当山上一片祥和之气,这一年来,武当山因为原先的威望加上林鸿羽在少林的作为,有不少人拜在武当门下,弟子数量已经快要接近之前全盛时期,照这个趋势下去,很快弟子数量就要达到一千五百人左右,卓云峰与林鸿羽都十分高兴。
寿宴持续了一天,众弟子纷纷敬酒,说着好话,卓云峰笑得合不拢嘴,到了晚上,下起了雨,林鸿羽又命人做了一桌菜,卓云峰在桌上与萧觊飞等人大谈武艺,均感收获颇深,谈的高兴之时,忽然听见外面吵吵嚷嚷,一弟子进来道:“师父,有一群人上了山,自称什么巨锤帮,嚷嚷着要见大师兄。”
卓云峰奇道:“鸿羽,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