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不作声。我该怎样说呢?他的确是卑鄙了些,无耻了些,但他一直没碰我,不过是吓唬我,知道苏轩没危险后,我的魂终于定下来。搬回来这些日子,他每天为我做饭洗碗。除了让我替他手洗内裤那件事情不能接受,其他的都还好。
我虽然觉得自己不那么另自己恶心了,被他拥在怀里的感觉……还好。
见我不出声,他低头吻了下我的额头,“这样呢?”
我依然没说话。
他吻住我的唇,良久之后放开我,“这样呢?”
我还是不说话。
他突然倾身过来,解我睡袍的带子,我立刻握紧他不安分的手。他看我一眼后继续,我将他的手死死攥住,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看。他眸光深邃的望向我。
我眼睛没他大,瞪了没一会,眼泪就流出来,他松开搭在我腰间的手,轻抚上我满是水渍的脸颊。
“是不是觉得我无耻下流,是不是觉得我很恶心。”他哑着声音说。
“没有。”我说。我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我这变相的给他动力么?于是我又说:“好像……没有。”
他脸上的沉闷渐渐散开,眼睛染上淡淡笑意,“这是这些年来我听过的最让我开心的话。”
他放开我躺倒一边,轻声道:“晚安。”然后就睡了。
我诧异。没有,好像没有,这话有什么问题,竟然让他开心。居然说是这些年来最让他开心的话。这些年他生活在地狱么?我不禁又想起围绕在他身边的大票美女,那些美女不知道说什么甜言蜜语给他听呢,我的话又算个屁啊。我心里开始堵得慌。
再我眼睛往天花板上一直翻的时候,身旁的人突然在我唇上轻轻一琢,“好啦,这下晚安了。”
我看见他嘴角弯起,闭起眼睛重新躺了回去。
过了好一会,感觉对方呼吸平稳,我轻轻的说:“该死的淳于澈这些年来你身边究竟有多少女人,你连田诺心都碰,还有你居然把我当成初恋替身,无耻,哼,忒无耻。”
对方依旧睡的很踏实。
我又开始对着那张脸骂:“你不知道你有多么不要脸吧。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记得当年的你是那么纯良无害。你现在没下线你懂么?”
“卑鄙无耻下流,腹黑没下线。简直太无耻了。”
我只觉得的胸口畅快多了,当着他的面狠狠骂他一顿的感觉很爽超爽无敌爽!
过了一会,耳边传来一句:“怎么不骂了,我正听得过瘾。”
我立刻睁开眼睛,他没睡着?没睡着怎么我骂她第一句时不吱声呢?正是因为他不吱声我才有了胆子骂下去。
我心惊胆战侧过头望去,对方正春风得意地看着我。
“我……我刚才没骂你,我在说梦话,说梦话。”我尽量不看他。
他一把将我扯进他怀里,笑笑的说:“说梦话?梦里都这样骂我,你是有多恨我呀?”
“我卑鄙无耻下流腹黑没下线是么?”他在我耳边说。
“我没说你。”我小声的说。我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好不容易换来的安定,非要将他惹毛了么?
“那你说谁呢?”
“没说谁。”我说。
他轻笑一声,将我紧紧搂住,慢慢闭上了眼睛。被他拥在怀里我连动都不敢动。
过了一会,耳边传来轻如梦语的声音:“这些年来我身边没有任何女人……不要冤枉我。”
我微微侧头看见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如黑色蝴蝶。
“我从未碰过田诺心,更从未将你当做任何人的替身。”
我问道:“难道你的初恋是假的么?”
“真的。”
真的有初恋。我心里又不爽起来,小声嘀咕一句,“她是不是爱吃榴莲啊?”
“跟你一样爱吃。”他始终是闭着眼睛回答我的问题。
心想以后再也不吃榴莲了,我立刻闭上眼睛不再说话。隐约听见对方轻轻笑了一声。
我在他怀中安心的睡着了,因为我终于懂了,对方若真把想怎样早就下手了,得到安心后,我渐渐进入梦乡,只觉得今夜是有生以来最暖的夜晚。
早上醒来后,身边不见那道身影,他还跟勤劳的小蜜蜂有一拼。又去做早餐了?
顶着睡意惺忪的眼睛,我踱步到洗手间,刚拉开洗手间我门,我立刻清醒了。
卫浴里的淳于澈几乎全裸,腰间只包裹着一个小小的小的不能再小的浴巾。他对着镜子正刮胡须。见到我突然闯进来也呆愕了一下下,随即换上邪魅的笑脸,“贝沙啊,来看我洗澡啊,可惜了我刚洗完。如果你想看的话,我可以重新洗一遍。”他说着将手搭在浴巾上,做出一副要撤掉的架势。
我立刻掉头就跑,鼻子咣的一声撞在门上。虽然五年前见过他半裸上身,但是这次几乎是全裸啊,更何况五年前的他纯真无害,现在的他就不好说了,除了赶快跑就是赶快跑。
当我极其狼狈的跑出来时,听到卫浴里传来极其爽朗的笑声。
我摸摸被撞疼的鼻子,我这是抽风呢,干嘛醒来后不回自己卧室跑他卫浴去啊。
回到自己卧室,我依然惊魂未定,惊魂的不止是几乎全裸的美男身材,还有他背上的浅浅伤痕,那是五年前为我买榴莲慕斯包的路上发生车祸留下了的标记。经过了五年的时间,伤痕虽然淡了很多,可依然不容忽略。不知道他每次洗澡见到那道疤痕时会不会恨我,不会不觉得不值。
我突然间明白点他为何恨我。
我刚洗漱好,淳于澈穿戴好衣服英姿飒爽倚在门口,“贝沙,没看到我洗澡是不是很失望啊。什么时候想看告诉我,我随时乐意奉献美色为你展览,还有,不收钱。”
大早上就被调戏,受刺激。我耳朵发红地瞪着他,最后用眼尾扫他,示意他快滚出去。
他突然无比严肃无比镇定靠了过来,直勾勾看着我。
“干嘛?”我被看的有些心慌。
他的手指在我鼻子下轻轻一扫,“你看,你流鼻血了。”
见到他指尖鲜红的血液,我胡乱用手擦擦,脸更红了。
他拿来纸巾为我擦鼻血,“你就这点出息,不还没看光么就流鼻血,若是看光了岂不是要吐血了?”
我一把扯过他手里的纸巾,“我自己来,是我鼻子撞到门上所以流鼻血的。”我说。
其实我是心虚的,至于为什么流鼻血我还真不确定其根本原因是美色还是撞击,或者两者兼有。
淳于澈抱臂打量我,“我不信,一定是被我完美的身材震慑到所以才流鼻血的。”
“根本不是。”我使劲瞪他一眼。
“有个办法能证明你的鼻血到底是为什么而流,你要不要试试。”
“什么办法?”
淳于澈勾勾嘴角,“我现在脱一次,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如果你流鼻血了说明是被我美色震到对我产生了邪念,如果没流鼻血,好吧我承认你的确是被撞的。”
“去死吧你。”他推着他往门外轰。
在我刚要将门关上之时,他说:“我是来谈正事的。”
我跟着他重新回到他卧室时,才知道他说的正事是让我帮他洗内裤。床上不知何时放了一大堆内裤。
某人不知羞耻的说:“我们分开七天了,所以我将这几天的内裤全部攒下来留给你,你上次洗的内裤令我十分满意,再接再厉。”说完他下楼去吃早餐了。
我要吐血了。
带上橡胶手套把他的内裤放到盆里,我数了数不对啊,七天怎么会有十二条内裤,该不会还有别人的吧,他朋友的也让我帮忙清洗了?难道是淳于霍然的?淳于澈算你狠,我气得肺要炸了。
自我安慰道,不要和没下线的人生气,不要和没下线的人生气,不要和没下线的人生气。
将该死的一堆泡好,我才下楼吃早餐。
淳于澈坐在餐桌吃的那叫一个人间美味。
我坐下去,白了他一眼,“只洗你一个人的内裤就好,别人的你能不能别往回带。”
对方怔住,“别人的?”
“七天怎么会有十二条内裤?”
淳于澈笑得清风朗月,“哦,因为想到内裤是由你来洗,我比较兴奋,有时候一天换两条穿。”
我:“……”
我是真的要吐血了。
他重新拿起餐具,用委屈的声音说:“我怎么会让你洗别人的内裤呢,你只能洗我一个人的。”
靠,看他那副神情怎么好像我欺负他似的。
我囫囵的把早餐塞到嘴里。今天的淳于澈笑容格外多。
笑得欠揍。
吃完饭他站在院中望着邻家的土豪宅看了一会,然后把我叫出去。今天的阳光灿烂的有些过分,我在一片金晃晃中望过去。
淳于澈指着对面的土豪宅说:“你看那栋房子,一会签完合同便是我的了。”
那栋房子好像一直都是空着的,每次我从窗外望过去那里都是黑漆漆的。
“你要买?买它做什么?”现在苏宅不是他的么?他想到多少房子?
他点点我的鼻子,“买来跟你做邻居,近水楼台先得月,让你再爱我一次。”说完他潇洒地开车离开了。
莫名其妙这人。我摸摸鼻子,嘴角不自觉弯起弧度。
正当我往屋里走时,他的车子折回来停到我身边,车窗降下,某男幽幽开口:“我是来专门跟你说一句话。”
“啊?”
“你一定要将我的内裤洗干净啊。”说完他一脸平静,掉转车头,走了。
这个人不但没下线,还这样的……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