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需要温暖的时候,无疑在此之前他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沉寂很久之后的于泽,感觉到这世界上,除了亲人还有一种温情存在,其他什么关系都感觉不再那么牢不可破。
他想了想蓝依雪,那么深情的过去,那么深情的思念,那么执着的惦念。
到头来,却是一场自导自演的独角戏一样。
她,始终没有再出现自己的世界里。
她,就像传说中的仙子一样,只是自己做了一场连自己都不愿醒来的梦。
好不容易醒来后,却发现自己周围的一切是荒芜,是自己的落魄不堪,是满地苍夷不堪回收的年华。
于泽始终不愿相信,所有一切关于美好的未来都是自己臆想的编织。
那天接连着饿了两天之后,却在这时,于泽不小心用水果刀捅死的那个人,现在被警方立案侦查,于泽已经被通缉很长时间了,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通缉了。
要不是那天落魄之际的时候,于泽在网吧看到一张悬赏通告时,打死也不会相信那张纸上的那个人会和自己那么的像。
被通缉的人名字叫:“于泽”
顿时,于泽被吓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嘴唇泛白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大病了一场。
于泽赶紧看了看四周,没人注意到自己,想了想,看来这个地方不能再这么呆下去了。
一个想法就是赶紧“撤!”
越远越好!
越偏僻越好。
于泽后来还是厚着脸皮向家里要了几百块钱,当家人问他现在在哪,怎么不回家看看呢,他在电话这边听着,心里异常的难受,实在不知该怎么说,却又不能这么说。
速速挂了电话之后,于泽苍白的脸上不争气地流出了滚烫的泪水,他模糊的双眼看到不远处的树枝是孤零的,树叶是死寂的,没有摇晃,就连车子在眼里看着都是那么的呼啸而冷漠。
一切看着都与自己无关,内心无比的冰凉。
于泽离开公共电话小商店,赶紧去附近的自助提款机里把那些钱取了出来,当时,他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去那里,生怕那里的摄像头会把自己录下来。
取好钱后,几乎疾驰奔跑起来,跑向那个刚刚的那个小卖部,把话费给结了,然后又对小卖部里的大爷说。
“大爷,能不能把我身份证还给我啊。”
“小伙儿子,给!”
这位大伯,半转过身子从身后的那个铁皮盒子里,从一堆零钱里找到一张身份证,然后用老花镜看了又看,这才把身份证给了于泽。
于泽接过自己的身份证后,像是失而复得了的宝贝一样,赶紧放进身上的口袋里收好。
于泽此时想到现在不能去坐火车了,这样是会暴露的,汽车也不能,想了想,还是走国道吧。
于泽用家里打过来的钱,买了很多的干粮用包转好,又买了张地图,开始了步行逃亡的生涯。
好在这一天,没有雾气,没有阴云不散,有的只是暖洋洋的好阳光,国道上时不时会出现几辆高级轿车从于泽身边“嗖”地穿梭而过,于泽依旧低着头继续走自己的路。
不抬头张望,也不去看四周,任凭身边经过的是什么车辆,飞过什么东西,他只顾低着头走着。
饿了,就吃口干粮,渴了,就喝口水,累了,就叹口气,偶尔看看四周,宽阔的马路,前头,一望无际,再回头看看,依然还是一望无际。
时间过了很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多长的路,总是这么一直走着。
于泽感到自己这样走越觉得是漫无目的,这样一直走下去会走到哪里呢。
第一天晚上,天空就下起了小雨。
猛然间,于泽忽然就想起了在那个魔窟里遇见了一个叫程小雨的女孩儿,想到她,心里就附上一场莫大的谴责,自我良心上的不安。
回想那一段短暂的美好,他和程小雨站在阳台上心里除了怀念,还是怀念回味,别无它法。
这晚上,于泽被淅淅淋淋的小雨给淋湿了,头发扒拉在头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模糊了双眼,前方的路越看越看不清楚了,步子越来越慢,越来越小,似乎开始摇摇欲坠了。
若不是走着走着看到前方有个小城镇,于泽觉得天要将自己怎样就怎样吧,他已经下了决心,既然都走到这份境地了,还能怎样,此时,于泽对生命感到一种心灰意冷,感到一种无可奈何的可笑。
可是心里却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甘心,难道就这样子了,回想自己的过去,只想到了一个词汇。
荡心回肠。
心里异常地死寂,死一般的安静看着夜幕四下的树木,公路,田野,路灯。
静,那么安静!反光的路面,像是泼了油似的,那么光滑,映照着自己的心迹。
于泽来到那个小镇上,找了家小旅馆,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之后,对方还是没有给于泽让半步,要么就住,要么就不住。
终归,于泽还是没住,继续游荡着,说不定还能找着一家更便宜的旅馆来,抱着这么侥幸的想法,这还真让于泽给找着了。
代价是走过了几条街,又多走了几个小时,加上之前走过的时间,大概十几个小时了,此时,于泽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灌满铅了一样沉重,实在是再也走不好下去了。
散步也够了,再走下去,人都快要散架了。
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再也没别的了,于泽就这么脱了衣服,直接躺在单薄咯人的床板上,于泽也顾不得去想这些,累的已经不想样子了。
呼呼地就在那个狭小的小屋里,大睡了一觉,那冗长的呼噜声,实在是大又响亮,夜里有隔壁的人过来敲了几次门,于泽都没听到,只顾自己睡个天昏地暗的。
第二天,于泽到了临近中午十一点都没醒来,还是睡的那么死,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过觉一样,粘着被窝里,愣是不起,直到房东,也就是这家旅馆的主人来到于泽的房间。
使劲儿地敲了好几下,于泽才迷迷糊糊地醒来,赶紧起身,才想起自己这不是在家里,也不是像以前那样了。
“昨晚干嘛呢,睡的那么死,你让我其他的房客怎么休息啊,早知道你打这么大声的呼噜,我就不会让你在这里住了。”
“不好意思,昨晚实在太困了。”于泽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
“好了,好了,你别住了,赶紧下去把房给我退了,昨晚吵死了。”房东一脸的不高兴。
于泽也没打算在这里还接着住,现在才想起昨晚的那床板,把自己的后背,咯的自己现在才知道疼。
慌忙地收拾好行李下楼赶紧把房间退了之后,于泽在镇上买了些干粮,也赶紧离开这里,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暴露,必须赶紧离开,于泽继续选择上路了。
这条路似乎很长,长的没有头一样,但心里想着还是要走下去,不然,就要被警察抓进去,不知要做多久的牢,或许抓住就是死刑。
一想到死刑,心里就感到害怕,脑海满是天旋地转地灰暗,昏暗的牢房,昏暗的人生。
于泽加快了脚步,又有了继续往前走的动力。
最近几天,于泽不是在路边随便靠在一颗树上睡着,就是找个疙瘩角落里凑合一晚上。
一连几天,将近一周的时间,于泽离开了这所城市,离开了这个省,他一直往西北的地方去。
越西北的地方,越是于泽要去的地方。觉得那里足够偏僻,足够偏远了,可是于泽感觉到自己似乎走不到那里去了。
他感到最近自己越来越脆弱了,身体开始发虚,身上也没多少钱去看病了,这天,于泽又藏身在一个小城镇上,他只是找了小诊所,简单看了看。
医生看了看于泽苍白甚至是惨白的脸,吓地对于泽说:“你最近是不是感觉到自己总是有气无力?”
“嗯。”于泽无力地点了点头。
“我们这里只能看看小毛病,你得到大医院去看了,你这种症状我也不能确定是什么病,但目前来看,很不乐观。”
“我还有的救吗?”于泽很平淡的问着,似乎语气里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关切。
“只要配合治疗,就有得救。”医生的话让于泽误解为,只要有钱,这就是配合治疗,其他一切都不是问题。
“我身上没钱治病。”
“你要和家人说一声,你的情况看起来很严重,最近胃总是疼?”医生又进一步地问道。
“是的,你怎么知道?”
“我是医生,我当然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不能现在就给我治疗下呢,你给开点儿药就行了。”
“这不是治疗不治疗的问题,关键是我们这里设备简陋,我无法确认你到底患上了什么病。知道吗?小伙子。”这位中年妇女医生显然有点儿不太高兴了。
无奈,主题又回到这个问题上了,医生又耐着性子对于泽说,我们这里治疗不了这样的情况,你得到大医院里去看。
我们庙太小了,这话医生显然没有说出来,但意思基本上就是这样了。于泽看着这位戴着厚厚的镜片的中年妇女,觉得自己不该这么一直纠缠下去,算了,还是走吧。
当于泽起身离开的时候,还刚刚走出诊所门口的时候,那位医生就开始对其他患者进行治疗了,旁边的患者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位医生接下来说的话,让于泽在门外左边听到了。
“哎,这孩子啊,我估计是患上了胃癌,从表面上看,不像是一般的病毒感冒之类的,我也不好说实情,但我也不能太肯定,就怕吓住了这孩子。”
“哎。可惜了。”一个患者听到了之后就摇摇头叹息着。
彷佛一个晴天霹雳!
于泽愣在那里,忽而又笑笑,仰天大笑,完全不顾路边的人看着自己,好像路人鄙夷的眼光是在说,你看这是不是一个神经有问题的人。
既然已经落魄到这里了,还怕什么呢,听天由命吧!
最后于泽又对自己说,听天由命吧。
天要亡我,我又有何惧,只是不甘,我无缘再见一眼我心爱的那个人。
末了,于泽对着天空,心里大声地呐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依雪!我爱你。
对不起,依雪。我爱你。
于泽始终没有去医院再一次确诊,算了,是死是活,到这种地步了,还想什么呢。
接下来的事情,于泽还是选择在路上走着,他想走着,或许自己就在路上倒下了。
就是不知会是哪一步就让自己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