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于泽就在工地上熬了两个月了,这是他在心里最难忘的一段时光,因为他把自己这么一个人放在这样的环境下接受生活的熏陶和现实的洗礼,历经身心的历练和考验,只有自己经历过的人才会觉得这是莫名难忘的一笔财富。
在这样的环境下,和一群比自己大很多的人一起干活没有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确实会让人多少有点儿孤单落寞的,好在不久之后来了个叫胡庆阳的小子,这小子他人挺乐观的,和于泽蛮聊的开,很多地方有不少话题,渐渐的,两人经常一边干着活一边聊着天,有时候竟忘了自己是在干多么重的活儿。
朋友,就是来弥补人生中不如意之事的使者。
“于兄,你在想什么呢。”胡庆阳注意到于泽干活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禁问道。
“于兄?于兄?…..”
“于兄,开饭了!”以为胡庆阳这么一说,于泽就会回过神来晓得有人在叫他。但是没有,这一招失败。
“于兄,快看,灰机,美女。”
“……..靠!”
胡庆阳把音量放大,大喊了一声
“于泽,你死没有啊?发什么呆啊你”
“我在想事情。”于泽这才回了一句。
“思春哪你?”
“切,我在思考人和宇宙之间的关系。”于泽玩笑了一句
“你,思考人和宇宙?”
“刚刚我是在发呆,不知道为什么我时而就忍不住地在发呆,老想起一些我原本就忘记了的东西,觉得好像一切都是在昨天,刚刚。这感觉,不知道你有没有过?”
“这个感觉,我是会有,但没你中毒那么深,这叫什么来着,死不承认。以为自己不再惦念,却一直在欺骗自己,呵,来,给在下说说于兄的过去,顺便交流交流总结总结做人的经验。”
时间久了,一个人是会很容易发呆的,有一种发呆,叫做怀念。
“在我离开校园之前,我留过级,没想这一留级就让我遇到了认为这辈子我都不能忘记的人,她是多么地与周围格格不入,或者说她不食人间烟火,从她的眼神里我仿佛找到了自己这辈子最需要的东西。”
“啥东西?野兽般的需要?哈哈”
“去死吧你,正经点,她的眼神,仿佛一下就可以将你看穿,你想要说的,她似乎什么都知道一样,你就是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总之我觉得自己败在了第一次撞见她的时候。”
“后来呢。”
“后来就像电视剧里演的差不多,一点点认识,熟悉,还没到进一步的发展就已经劳燕分飞了,各自天南海北了。”
“然后你就把自己流放到此地来。”
“喂,什么叫流放啊,哥这是漂泊一方,寻梦天涯。”
“还寻梦天涯?估计这工地就是你的天涯。”
当胡庆阳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他不知道于泽在这个时候心里活动的变化是多么的排山倒海,仿佛刚刚这一句一针见血让于泽深感到一种苍凉。
不怕自我打击,就怕有人无意说穿,那是怎样的一种感慨。
于泽被包工头叫去干别的活了,把胡庆阳给撂在哪里继续干自己手里的活,两人的话题也就此中断了。整个下午,胡庆阳也见于泽过来跟自己打个招呼。突然,胡庆阳感觉到有点怪怪的。
时间又开始不急不慢地踩着一秒一秒的拍子走着,工地上依然噪音轰隆隆的,气氛始终沸腾在人们埋头苦干地身影里,两个月前,还只是个地基模样,两个月后,也没多长时间,就见着大楼的雏形了。
终于下工了,胡庆阳端着自己的碗到一间乌黑黑的小屋打饭去了,门口哪里都是正蹲在地上拿着超大馒头大口吃菜的汉子,胡庆阳从乌黑的小厨房里出来,一时也找不着地儿好好吃饭,就这么拿着馒头端着碗找。最重要的还是想找到于泽。
“胡庆阳!过来,我在这里。”于泽冲离十几米远的那个人喊了起来。
胡庆阳左看看右看看才看见于泽原来在老远的一个石堆上那等着自己的,于是径直走了几个大步过去。
“怎么刚才打饭没见着你啊,你去哪了?
“买酒去了。来,今儿咱两喝一点儿。”
“呦,今天什么日子啊,怎么要喝酒啊?”
“喝酒有什么稀奇的,想喝酒喝呗,别说你不会喝啊.”
“来,给在下满上。”
“今天一下午可把我给累死了,你不知道那包工头黑着呢。”
“怎么了,他都让你去干什么了。”
“让我这么一个打帮手的去干一个上前线的活儿,砌墙!”
“这也不累啊,怎么,你干不来?还是?”
“我还真干不来,这是技术活,包工头是看我结实肯干吧,给一个打帮手的钱干一个上前线的活,最后看我还真干不来,就叫我去抬钢筋了。累死我了。”
“兄弟,就当练肌肉吧啊,来,干杯。”
杯碰完之后,于泽开口
“练肌肉?你丫的你去练吧,我已经很壮了,都有点膨胀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在这里还能呆多久啊,想想好的,说不定以后你还会怀念这段日子的。”
两个人推杯换盏,借着酒疯,说了不少心里话。
此后,有几天下雨了,工地上无法进行安全作业,只好让大家休息。于泽就和胡庆阳去找一个僻静地方喝酒聊天去了。
没过多久,胡庆阳有了想离开的打算,于泽在这时候也想着要离开了,毕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时间久了,一旦习惯上了,就不晓得自己的位置在哪里了,不过俩人的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