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家丁领了自家家主的命令后便急匆匆地从小门溜出,寻到正和小安在茶馆里喝茶的大少,略一犹豫,还是硬着头皮上前。
"敢问这位可是张府张公子?"那奴才对着大少行了一礼,腰都弯成了九十度了,语气十分恭敬。
"怎么,有事?"其实大少已经大概猜出此人应该是马府的奴才,但还是不动声色地问了句"废话"。
"张大少,我家老爷有请,还望公子能移驾我们马府,家主大人正想同公子叙叙旧。""原来如此啊,哎,马伯伯重病缠身,咱们两家世代交好,身为小辈,我也应该来探视一下马伯伯,尽一下我们张府的情谊。"大少假装低头叹气,说着几句貌似很感人的话语,让外人都觉得大少是个宅心仁厚的主儿。
那家丁见状,忙又弯腰行礼道:"那,公子,请。"说着便为大少掀开了茶馆的门帘,在前面引路。
不多时,大少又来到了马府的大门口,在进府门之前还特意剜了那护卫一眼,笑语盈盈地对前面引路的家丁道:"我道是马伯伯不见我,现在估摸着是这护卫偷懒,并未去禀报吧,在我们张府,这等不尊礼数,怠慢客人的奴才,可是要被执行家法的啊哈哈哈……""是是是,大少所言有礼。来人!把这狗奴才拖下去,鞭子五十--"那奴才此时已经战战兢兢了,只好努力讨好大少,竟然不惜鞭笞自家的护卫。
"马府果然是大义凛然啊,不错不错……"大少摇着折扇,信口雌黄地说着些不找边际的话语。那奴才也只是一个劲儿地奉承,哪敢多话?
行至中门大堂前的侧门边时,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原来是张府的张世弟啊,哈哈哈……为兄这里有礼了。"来人正是九阳城有名的花花公子马大少,一身素衣与大少的绣金绘花袍子完全不是一般地不搭,显得十分清新脱俗,大少的衣衫虽然华丽,却是极其地俗艳至极。
"哟--原来是我们的美少年啊,马世兄,小弟这里见礼了哈……"大少停下脚步,略微欠身,对着马大少抱了抱拳,旁边的小安也行了个书生礼,也是双手抱拳,略微躬身,道了声"马公子好"便不复做声了,侍立一旁,极其有规矩的样子。
"张世弟,来,随我一同去见我祖父吧!走,随我来吧。"那马大少和声道。
"有劳世兄了,请。"张大少也是一只手指向前道。
"请。"马大少转身引路,却在刹那间露出一丝笑意:"这家伙不就是个浮夸的浪荡子弟么?迟早我会吞并你们张府,哈哈哈哈哈……"心里想着,却仍旧满脸笑意,殷勤地为大少引路,而之前的那个奴才却自行告退了。
穿过重重走廊,两边都是些稀珍的花木,不少灵雀和小兽生活在那些阴凉处,这片园林也因此颇有几分生趣。
一行人停在了一座典雅的大厅前,马大少对着张大少招手道:"到了,张世弟,请吧。""请,哈哈哈……哟,马伯伯啊,您好您好啊--"大少望见堂前坐着的白须老者,大声地叫了个礼。
"哟,这不是张府的张少爷么?怎么今儿个有空来看望我这个老家伙啊?"那老者睁开双眼,却见一道精芒闪过,笑嘻嘻地问道。那模样,十分像一位慈祥的老爷爷一般。
"小子愚钝,听说马老爷子您重病缠身,今日略备薄礼,探望一下您老人家,多有得罪了哈……"大少取出在路上买的酥饼,双手捧起,对着大厅上方的老人,恭声道。
"哈哈哈,有劳了哈哈哈……"那老者像是十分开心的样子,忙笑呵呵地答谢。
"爷爷,那孙儿去见父亲回话了,孙儿告退。"马大少对老者说道。
"也好,你去吧,我且跟这张府小友闲谈些时候。"马连英老爷子挥挥手,示意马大少可以退下了。
待到马大少的脚步声远去之后,马老爷子望着坐于偏座的大少,道:"不知小友来访,所谓何事啊?""不瞒马家主,我一是奉我家老爷子和父亲大人的命令来探望您老人家,二是,给您老人家送些酥饼吃吃。""哦,却不知,这酥饼有何见教啊?"老爷子略微颔首,双指夹起一枚酥饼,对着大少笑道。
然后老爷子便咬了一口那酥饼,然后叹道:"哈哈哈,老字号的酥饼就是好吃,外酥里嫩啊哈哈哈……""我认为,老爷子手下的马府也是这般,外酥里嫩!""恩?!"马老爷子眉头微皱,一股惊人的气势悄然间释放而出。
"眼下即将有大动乱发生,诸多势力的主事人都开始着手准备应付此事,唯独您手下的马府,完全没有任何动作,难道马府认为,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乎?亦或是马府有办法幸免于难?""我不懂你说什么,我们马府不想搀和这种无稽之谈,何来的祸乱之源,尽是些市井杂谈,老夫才不上当,做出贻笑大方之事!"老爷子面色略微激动,沉声道。
"难道嘛老爷子认为,诸多英雄豪杰和众大势力的主事人都是酒囊饭袋喽?"大少笑道。
"呵呵,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敢教训我了?换你爷爷来还差不多!"马老爷子怒道,一挥手,一阵清风卷起,直将大少逼出大堂外,然后"啪"得一声关上了那硕大的两扇巨门。
"哈哈哈……酥饼,老爷子慢用,小子告退,哈哈哈……"大少吃了闭门羹,被驱逐出去的他,面不改色,还是留下这几句含糊不清的讥讽之语后便自行离去了。沿途笑声不断,让诸多马府的侍卫都十分诧异。